“看,符老大一家子回來了!”


    “符三,快去叫符三!符老大他們回來了!”


    碼頭上的村民們遠遠地就聽見了有柴油機的聲音,拿著手電筒在海上照了半天這才大聲報信。


    碼頭上的海貨大都是賣給符三,所以大家也樂得給符三賣個好。


    符三本來在家裏吃飯,林秋菊看他魂不守舍的樣子,有些奇怪。


    “你不吃飯,想什麽呢?”


    符三快速扒了兩口飯,“大哥一家還沒回來,我總怕他們遇上什麽事。”


    隨後他又歎了口氣,“今天早上去鎮上飯店送貨,聽到有鎮上的漁民在海上碰到了打劫的海盜,也不知道……”


    林秋菊馬上“呸呸”兩聲,“你大哥一家吉人自有天相,不會真的倒黴的。”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要不你趕緊吃,吃完去碼頭看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有人拍門的聲音,符三還沒問是誰呢,那人就急吼吼地喊:


    “符三,在家沒有啊,符老大一家回來了,馬上靠近碼頭了,你趕緊的!”


    符三一聽飯也不吃了,丟下筷子就往外頭跑。


    “三輪,別忘了騎三輪!”


    符三應了一聲,這才想起來自己是有車的人。


    碼頭上符老大家的船剛靠岸,碼頭上別說做事的,連吃完飯遛彎的村民都圍過去看熱鬧。


    “咦,這咋還有軍人同誌?”


    眼尖的村民這時候才發現符老大後麵除了那條租的船以外,居然還跟了一艘巡邏船。


    幾個裝著製服的軍人正站在甲板上,昂首挺胸,安全感十足。


    “害,別提了,我們家啊,擱海上碰到海盜了!多虧了碰到軍人同誌,我們才能平安回來。”


    葉小翠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剛下船的符婉認真叮囑周圍的這些大娘大嬸,叔叔伯伯:“大家夥出海的時候可要小心,盡量結伴出去,這樣回頭還有點照應。”


    “雖說那些海盜已經被軍人同誌抓了,但也怕不止這些海盜。”


    “這個同誌說的是,大家出去玩注意安全,不過我們也會跟海警部門的同誌一起,維護好我們海上的安全,讓大家放心作業!”


    跟著下船的軍人沒想到符婉還能想到不止這一股海盜,一邊讚同點頭一點反複叮囑漁民注意安全。


    “謝謝軍人同誌,同誌辛苦了!”


    送他們回來的軍人同誌笑著擺了擺手,又給大家說了幾句注意事項後就急匆匆地開著巡邏船回隊裏複命去了。


    符家村的村民這幾年還是第一次有人碰到海盜,大家不由地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討論那些海盜長什麽樣子。


    聽到葉小翠和薑春蘭說海盜們個個凶神惡煞,手持棍棒砍刀,眾人是心驚不已,忙安慰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等聽到是錢小花沈冬生他們給海盜報信,指使海盜劫符老大一家船的時候,眾人那個氣啊。


    “娘的,這種人簡直敗壞我們村的名聲!”


    “小翠,你呀就是脾氣太好,要我就直接去茅坑裏舀桶大糞潑她家門上去!喪良心的,虧那個時候還可憐她是個寡婦,趕海的時候我都給她讓地方!”


    說話的正是符青娘王秀兒,她本來是帶著符青在海邊乘涼,這會兒聽見符老大他們回來,就來看看有沒有幫忙的地方。


    “對,潑她家大糞,等她們回來就讓村長批評她,這種人不配做我們符家村的村民!”


    “就是,那個沈家的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跟老鼠屎似的,誰挨誰倒黴!”


    符三好不容易擠進村民們的包圍圈,這才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大哥一家人。


    “大哥,你可算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要在海上過夜哩!”


    見到符三,符老大就不跟眾人嘮嗑了,趕緊指揮符明符亮葉林幾人搬魚貨。


    符石現在本就是在碼頭當搬運工,符三付了他的工錢,所以也跑過來幫忙。


    符老大這才看到這個很久沒注意到的侄子,人曬黑了但也壯實了不少,可見這段時間沒少吃苦。


    符老大喉結動了動,心裏有了幾分憐憫。


    “符老大,你們家這是抄了螃蟹的老窩啊,瞧瞧,這都多少筐螃蟹了!”


    看著裝著螃蟹的筐子一筐接一筐地往車上搬,旁邊圍觀的村民調侃起來。


    螃蟹是出海作業最常見的魚貨,所以雖然符老大他們兩艘船捕撈的螃蟹基本上就把三輪車裝滿了,村民們也不帶眼紅的。


    這玩意他們自家也吃膩了,從小到大別說出海,直接在海灘邊上的礁石區逮都行。


    “這麽多螃蟹,旁的不說,柴油費是賺回來了。”


    符大爺身後站著一個比他年輕幾歲的路人,這才哪到哪啊,符大爺冷哼一聲,扭頭果然看到一張生麵孔。


    “老弟,你不是我們村裏的人吧?”


    那路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點點頭,“對,我隔壁村的,遛彎過來瞧瞧熱鬧。”


    “那就難怪了!”符大爺摸了摸自己翹起來的小胡子,有些自得道:“我這侄子一家海運好著呢,本事也大。瞧著吧,這些螃蟹,不過是開胃菜!”


    路人大爺還沒來得及驚訝,符老大這邊就開始搬沙丁魚。


    “哎,你這侄子今天這海運可就不怎麽樣!”


    沙丁魚,那也是便宜貨!


    符大爺臉上有些尷尬,但是仍然嘴硬道:“急什麽,這不是還沒搬完嗎?”


    等沙丁魚搬完,三輪車已經是一點東西都裝不下了。


    符三讓符石和符亮找把三輪車開回去卸貨,這邊又拖來了一輛板車接著裝東西。


    “這又是什麽魚啊……豁,六帶鯵!”


    前麵的村民驚呼,然後又是數十筐六帶鯵跟流水線似的往板車上碼。


    “符老大,你可以啊,六帶鯵魚群都被你碰到了!”


    符老大謙虛地笑了笑,“都是托了媽祖娘娘的福。”


    符大爺臉上這下好看起來,“怎麽樣,我這侄子海運不錯吧?”


    旁邊的路人大爺也是個不服輸的,繼續嘴硬道:“這有啥,我們村也有人能搞這麽多海貨!”


    話音剛落,他們耳邊又傳來了驚呼,“這是什麽,梅童魚!梅童魚都被你碰到了,你這小子海運是真的可以啊!”


    路人大爺這下也不嘴硬了,臉色跟翻書似的馬上一臉討好:“老哥,你看你就是心善的。你跟你侄子說說唄,這梅童魚賣我點,我就好這一口!”


    梅童魚弄回去炸著吃蒸著吃都好吃,下酒那是一絕!


    符大爺受用極了,擺了擺手一副勉強幫忙的模樣:“等會我幫你問問,數量不多那是沒問題,但是價格可得按收購站的價格走!”


    “要的要的,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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