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門的臉上寫滿了愁苦,因為路西菲爾這小子屬實是離譜。


    瑪門甚至有種錯覺,不管巴爾他們有沒有闖進來,路西這臭小子都有辦法從他這撈好處,而且他還沒法拒絕。


    這小狐狸的嘴臉,像極了帝蒙斯巴坦年輕時的模樣,嘴角一歪就有人倒黴的那種。


    “兄長,巴赫他們有消息了……”


    米迦伊爾快步上前,來到魔王陛下的身邊,俯身低語了幾句。


    巴爾老神在在的拿起桌上的果盤啃了起來,就是身上那味吧……就……很難評。


    瑪門在旁邊都快被熏暈過去了,他真的很想問問巴爾是不是上廁所的時候掉糞坑裏了,怎麽身上有股陳年老糞發酵後的味道?


    “抱歉,瑪門叔叔,我有點事得先離開一會。”魔王陛下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方便的話,晚上咱們叔侄一塊吃個飯?”


    “好。”瑪門點了點頭,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我會安排,你忙你的吧,路西。”


    魔王陛下輕輕頷首,隨後邁著大步離開了會客廳,米迦伊爾與戴維緊隨而上。


    然而,巴爾卻沒有動彈。


    “我這的茶點是給路西準備的,多了沒有。”瑪門望著杯中的茶水,輕聲道。“想說什麽就說,我趕時間。”


    “你還在堅持你的想法嗎?瑪門。”巴爾倚靠著沙發,與瑪門背靠著背,沉聲問道。


    “我說過,我可不像你這麽兩麵三刀。”瑪門冷笑一聲,不屑的嘲諷道。“就算你現在跟了路西,也不影響我計劃的推行。”


    “……你到底還需要多少靈魂才能複活老大?你他媽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巴爾沒有選擇與瑪門鬥嘴,隻是眼中多了一絲氣惱,“你是不是又嚐試獻祭自己的靈魂了?你要是死了,誰複活老大?”


    “暫時死不了,隻是獻祭三分之一的靈魂而已,我沒那麽不要命。”瑪門低頭抽著煙鬥,語氣倒是輕快,“計劃失敗了,我還有備選方案、備用人選……”


    “莉莉絲那老娘們不肯出山,那就換個方向。”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巴爾滿臉陰沉的低語著,然而腦海中閃過的一個可能性,讓他瞬間瞪大了雙眼,“難道你的目標是路西?!”


    瑪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抽煙。


    巴爾猛然轉身,雙手拍在沙發靠背上,竟是將那靠背生生震裂開來:“這他媽跟當初說的不一樣,瑪門!”


    “如果迪斯卓軍團沒有被雙生王擊潰,你跟我說這些我還沒法反駁……”瑪門緩緩起身,偏頭看向巴爾,“你失敗了,巴爾,但我不會放棄的。”


    “路西是老大的孩子!”巴爾憤怒的咆哮著,渾身墨綠色的氣焰逐漸燃起,“就算你複活了老大,老大要是知道你用他的孩子換他回來,他絕對會殺了你的!你瘋了嗎?!”


    “我們害死了這麽多同胞,你覺得老大會原諒我們嗎?!”瑪門毫不示弱的回瞪著巴爾,無形的威壓甚至將地磚都震碎了,“我們早就無法回頭了!既然要做那就做到底!”


    “隻要能讓老大複活,我們都可以死,老大的孩子就不能死嗎?!”


    威壓與氣焰分庭抗禮,會客廳內,地板寸寸崩裂,華貴的家具亦是被震得粉碎。


    “我可以幫路西多殺一些塵世雜碎,開戰之後你要多少靈魂我給你搞多少靈魂!”巴爾神情冰冷的低吼著,“離路西遠點!瑪門!”


    “雜碎的靈魂,來多少都不夠。”瑪門亦是冷然的回應著,“你阻止不了我的,巴爾……塵世遲早會發動第二次神聖遠征,沉沒之地必須再犧牲一個魔王才能給魔界再爭取二十年的時間!”


    “路西會作為沉沒之地的偉大王者滿懷榮耀的死去,這是他身為魔界之王的職責!”


    “……不會的。”巴爾沉默許久,隨後堅定的搖了搖頭,“路西那小子……不會死在塵世雜碎的手上!我們已經失去了老大,我不會讓路西跟老大一樣死在我們麵前!”


    “一定有別的方法!”


    “好啊。”瑪門冷笑一聲,“那你慢慢找辦法吧。”


    威壓與氣焰,瞬間消失。


    瑪門拖著佝僂的身軀,自顧自的離開,沒有再回頭。


    “喂!”


    身後,巴爾的聲音傳來,讓瑪門的步伐一頓。


    “如果算上我的靈魂,夠不夠複活老大?”


    “……或許吧,誰知道呢。”瑪門低沉的說道,“或許還得加上我的。”


    “我會替路西死在戰場上。”巴爾的聲音,讓瑪門身軀一顫,“我們都需要贖罪,兄弟……就當是為了老大。”


    “讓我試試吧。”


    “……隨你的便。”瑪門冷哼一聲,邁步離開。


    會客廳中一片狼藉。


    巴爾靜靜的站在原地,低頭不語。


    半晌,他才緩緩抬起頭來,長歎一聲:“為了複活老大,我們都可以死……”


    “嗬,我都不知道老大願不願意回來接收路西手上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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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巴爾還沒有回來。”


    戈登堡城門前,魔王一行已是匯合完畢,大夥的坐騎已是被遲來的米迦伊爾和巴爾在來的時候帶了過來。


    而此刻,米迦伊爾眉頭微皺,緊盯著格雷財團商會的方向,有些不滿的嘀咕道。


    “那就不等他了。”


    魔王陛下搖晃著腦袋,活動著肩膀,老神在在的回應著。


    “呼——呼——魔王陛下!這裏!”


    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響起,阿克西姆的身影從遠處出現,撒丫子跑了過來。


    “巴赫呢?”


    戴維朝阿克西姆身後望了望,卻沒看到獵手阿薩辛小隊的另一位成員,有些疑惑的詢問道。


    “我們找到了聖堂騎士的蹤跡,巴赫正在繼續追蹤他們。”阿克西姆咧嘴一笑,“放心吧,他們跑不了!”


    “那就好,準備出發吧。”魔王陛下望著遠方的天際線,嘴角揚起那標誌性的壞笑,“聖堂騎士的末日到了……”


    “辦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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