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舟按下心裏的不耐,笑著和盛南知道別。


    他方才問了盛南知的名字,現在已經厚著臉皮叫對方的小名了。


    “吱吱,若是無聊,可以隨時來我家做客。”


    盛南知笑著答應,禮尚往來地回了句。


    “也歡迎你隨時來家裏坐坐。”


    江潯舟眼睛亮了一下,立馬順著杆子往下爬。


    “過兩日怎麽樣?我能去你家做客嗎?”


    前兩日他先出去找找那個褚硯清,做做樣子。


    免得傳到京城那幫人耳朵裏,又說他不務正業。


    盛南知笑容僵了僵:我隻是客氣一下啊。


    話畢竟說出去了,盛南知隻好不情不願地假笑,“當然可以。”


    江潯舟勾了勾唇角,心情大好地離開了。


    盛南知吃了兩塊就不舍得吃了,剩下的打算給水生和顧遠山嚐嚐鮮。


    畢竟這一盒點心貴得要死,尋常人可是吃不起的。


    不過他不能直說是給二人留的,隻能故作嫌棄地說自己不愛吃。


    水生回來時,看著桌子上的烤雞與糕點,一臉驚訝。


    盛南知說,“烤雞是顧大哥給你的,說讓你嚐嚐口味如何。糕點是新搬來的那家人送的,我嚐了嚐,實在不愛吃,給你吃吧。”


    顧遠山能有那麽好心?他不會在烤雞上下毒吧?還是說送這個過來隻是為了挑釁自己?


    水生圍著烤雞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出什麽名堂。


    他是真不想吃情敵送的東西,但是吱吱在這,見自己不吃肯定會以為自己不識好歹,隻好不情不願地擰了個雞腿吃。


    ……還別說,顧遠山烤的居然還真挺好吃,外酥裏嫩的,好像比自己略勝一籌。


    這樣可不行,他不能在任何事上落了顧遠山的下風,下次他一定要偷學到顧遠山烤雞的手藝。


    水生憤憤地吃了一大口。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又提起了新搬來的那戶人家。


    盛南知隻了解一二,“聽說是鄰鎮來的公子,來錦繡村好好讀書的,身邊有好幾個小廝伺候著,一看便是富貴人家。”


    他的語氣有些羨慕,“若是我也有那麽多人服侍就好了。”


    水生知道,吱吱以前便是小少爺,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因為家道中落才輾轉來到這個小山村。


    所以他並不覺得盛南知說的話有多不可思議,本來就是養尊處優長大的,懶一點怎麽了?他就願意寵著他。


    水生放下雞腿,認真地盯著盛南知的眼睛,允諾。


    “吱吱,我保證,我會努力賺銀子,重新讓你過上以前的日子。”


    盛南知掃了他一眼:最近不是和主角攻打得火熱嗎?聽這話頭,還沒厭惡自己呢?


    看來還是自己作得不夠。


    盛南知輕咳一聲,昧著良心使勁打擊他。


    “你別說大話了,就你每月賺的那點銀子,也就是勉強夠我們的日常開支。單單靠你,再過幾百年,我也過不上人家那種日子。沒本事便是沒本事,就別癡心妄想了。”


    他就差指著主角受的鼻子罵他沒出息了。


    盛南知說完都不敢去看主角受的表情,心裏偷偷打自己的巴掌。


    唉,我可真不是個人呀。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剛落,渣攻值就增加了。


    【渣攻值+2。】


    水生垂著頭,看不清楚表情。


    盛南知猜測,他現在心裏肯定不好受,估計在偷偷罵自己。


    他卻不知,水生心裏確實不好受,但並不是生了他的氣——而是覺得自己確實沒本事。


    心悅吱吱的人很多,就他所知的,顧遠山算一個,那個宋方旬算一個。


    宋方旬自不必說,家境殷實,同吱吱還是竹馬竹馬的情誼。


    顧遠山雖看著沒那麽有錢,但是畢竟也是錦繡村的人,在這裏有田有房,家裏布置得幹淨雅致,看起來也不像個缺錢的主。


    算來算去,隻有自己是個外來人,不僅住著盛家的房子,每日也賺不了多少。


    吱吱說得沒錯,靠他目前的狀況,再過一百年也過不上那種富貴日子。


    他怎麽樣才能很快賺到很多銀子呢?


    …………


    江潯舟盯著紙上的畫像,愁眉不展。


    上麵的人正是他要找的人——褚硯清。


    他今日去清河鎮的其他村子轉了轉。


    偏偏他還不敢大張旗鼓地調查,隻能采用笨法子,一個一個地詢問。


    隻是結果並不樂觀,一點關於褚硯清的消息都沒有。


    江潯舟煩得要死。


    他舅舅說了,若是找不到對方,他也就別回去了。


    江潯舟的舅舅就是大靖的當今天子。


    褚家常年鎮守邊關,保佑著大靖邊塞的安定,天子很器重他們。


    那一年,褚父打了勝仗,帶著小褚硯清回京麵聖。


    慶功宴上,天子多喝了幾杯酒,高興之餘亂點鴛鴦譜,要給褚硯清和江潯舟定親。


    雖然兩家誰都沒表態,但是君無戲言,京城的世家們都默認了這門親事。


    若說其中最不樂意的,便是兩個當事人。


    褚硯清說自己的心思都在邊塞,心裏並無那些兒女私情。若不是褚父揪著他,他當時怕是就要上去請天子收回成命了。


    江潯舟覺得褚硯清就是在找借口,什麽心在邊塞,他就是看不上自己。


    當自己看上了他似的,小小年紀便長得五大三粗的,皮膚黑黢黢的,一看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


    用現在的話來說,江潯舟就是個顏控。沒他好看的他看不上,比他好看的他嫉妒,褚硯清就是前者。


    別說褚硯清了,就是京城那些世家小姐或是公子,他一個看得上眼的都沒有。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一個小山村,對一個小漢子一見鍾情。


    對方身上穿著葛布麻衣,但是根本遮掩不住那張臉的好顏色,看得他心跳加速。


    見到對方的第一眼,他連兩人以後過繼幾個孩子都想好了。


    一男一女,男的隨他姓,女的隨吱吱姓。


    可是在此之前,他必須得找到褚硯清那個冤家。


    因為他舅舅說過了,若是自己能將對方平安帶回來,他就考慮取消二人的親事。


    若是找不到,他也別回京城了。


    因為褚硯清很小便跟著他爹去了邊塞,江潯舟早就不記得他長什麽樣了,所以才比對著畫像找人。


    他沒想到,褚硯清這麽難找。


    照這樣下去,心上人怕是都結婚生子了,自己還得和姓褚的綁在一起。


    可真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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