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茶!


    江潯舟氣得要死。


    他今日真是碰上對手了!


    這個人真是不簡單,怪不得能成為吱吱的未婚夫君……平日裏不知賣了多少慘,沏了多少壺茶!


    江潯舟恨不得立馬將人趕走,但是他不能。


    他不願意讓吱吱覺得他小肚雞腸,連口飯都不願意同他人分享。


    江潯舟假惺惺地笑。


    “這位公子如果不嫌棄,就同我們一起用飯,可好?”


    顧遠山動了動耳朵,“這樣怎麽好意思?”


    江潯舟,“大家以後都是朋友,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顧遠山才看不上那頓飯。


    他就是覺得這人油嘴滑舌且居心不良,怕吱吱著了道。


    他知道這人不是真心請他,怕是巴不得他趕緊拒絕,他偏不。


    顧遠山也假惺惺地道謝,“既然如此,那就多謝江公子了。”


    他也不白吃,飛快地做了個麻辣兔腿和蒜香茄子,端上了桌。


    “我知道自己做的比不上這些大廚,但是吱吱挺愛吃的,江公子,你也嚐嚐我的手藝。”


    盛南知應和,“對,顧大哥這兩道菜做的可好吃了,我覺得不比大廚差,江公子你快嚐嚐。”


    說著,他先夾了幾口給江潯舟打樣。


    麻辣兔腿一口進去,肉質鮮美,麻辣鮮香,盛南知又辣又爽,斯哈斯哈地吐氣。


    本就殷紅的唇瓣像是塗了上好的口脂,豔得晃人眼。


    飯桌上的其餘兩人眼睛都看直了。


    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盛南知有些懵,“你們為何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濺到什麽髒東西了嗎?”


    顧遠山和江潯舟趕緊垂下頭,猛地塞飯來掩飾自己的心虛,動作驚人地一致。


    盛南知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顧遠山趕緊給他夾了一筷子兔肉,轉移他的注意力,“吱吱,多吃點,你都瘦了。”


    江潯舟眉頭跳了跳,也不甘示弱地夾起自己帶來的菜,“對,吱吱,多吃點,別客氣。”


    盛南知愣會神的功夫,自己的碗裏已經快堆成小山了。


    他趕緊道,“別給我夾了,我吃不了!”


    顧遠山溫和笑笑,“沒事,你吃不了的給我,我胃口大。”


    江潯舟皺眉:小心思夠多的啊。


    他也想說這樣的話,但是他與吱吱才認識不久,這樣也太冒犯了,說不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隻能遺憾閉嘴。


    …………


    這頓飯吃得還算順利。


    顧遠山與江潯舟互看不順眼,但是麵子上起碼過得去。


    吃完飯,顧遠山本想如往常一樣去洗碗,但是還未動手就被江潯舟製止了。


    “遠山兄別忙,”他叫了一個小廝過來,“去,把廚房收拾幹淨。”


    小廝應著去忙了。


    江潯舟挑挑眉:他知道顧遠山想凸顯自己的賢惠,所以才爭著搶著洗碗,自己偏不讓他如願。


    顧遠山懶得同他計較。


    他繼續劈柴,江潯舟也想湊熱鬧,表現表現自己。


    顧遠山將斧頭遞給他,好整以暇道,“江公子,請吧。”


    江潯舟這樣的文弱公子,怎麽會劈柴呢?


    他老神在在地準備看熱鬧,卻見江潯舟擼起袖子,輕輕鬆鬆便將柴劈成了好幾


    江潯舟得意洋洋:你可以看著菜,但是你不能真菜。


    盛南知哇了聲:讀書人的力氣竟然也這麽大嗎?


    見吱吱滿臉欣賞,顧遠山心裏不是滋味了:自己劈了那麽多柴,吱吱怎麽從來沒用這樣的目光看過自己?


    他酸了。


    他奪過江潯舟手裏的斧頭,皮笑肉不笑,“江公子,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吧,仔細傷了你。”


    江潯舟正享受吱吱的目光呢,見爭寵的工具被奪去了,不樂意了。


    他去搶,顧遠山死活不給,盛南知一臉懵地看著兩人。


    不是,劈個柴有什麽好爭搶的?


    最後兩人爭來爭去,你劈一斧頭,我劈一斧頭,滿院子的柴堆了好高。


    他們馬不停蹄地去找盛南知邀功,卻發現盛南知早就困得睡著了。


    他們立馬噤聲。


    結束了一天的操練,水生精疲力盡地回到家。


    臨開門前,他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吱吱,渾身的疲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揚起笑臉推開門,“吱吱——”


    下一秒,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一人正在廚房忙進忙出地燒飯,另一人拿著扇子輕輕給盛南知扇風,盛南知正縮在貴妃椅上睡得正香。


    打眼看去。


    忙進忙出燒飯的正是他日夜防著的顧遠山。


    另一人不認識,但是對方衣著華貴,氣質不俗,一看便非池中之物。


    尤其是他們落在吱吱身上的眼神,如出一轍的深情。


    水生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該死,被偷家了!


    “你……”


    他剛要厲聲嗬斥江潯舟,卻見對方見鬼似的瞪大眼。


    “褚硯清?!”


    …………


    水生將江潯舟拉去了牆根處。


    他左右看了看,盛南知正在睡覺,顧遠山正在做飯,心裏悄悄安定一些。


    他皺眉看著眼前人,“褚硯清是誰?”


    “你傻了?”江潯舟一臉見鬼的模樣,“褚硯清不就是你?”


    水生一臉茫然。


    江潯舟總算發現了不對勁,“你不會像話本子裏說的那樣,失憶了吧?”


    他將褚硯清的事跡大致講了一遍。


    年少成名的小將軍,在父親去世後挑起了鎮守邊關的大梁。


    卻在回京述職的途上被奸人所害,一路輾轉到了錦繡村。


    短短數句,便道盡了褚硯清的小半生。


    水生神色複雜。


    他聽著這人的話,卻隻覺得陌生至極。


    褚硯清的名字,褚硯清的經曆……都像是別人的,沒有一點真實感。


    “既然找到你了,你就趕緊回京城吧,述職結束還要馬不停蹄地趕往邊關,那裏的百姓都在等著你。”


    褚硯清是那些百姓和將士的神,隻有他回去,人心才能安定下來。


    可他未想到,水生卻矢口否認。


    “我不是褚硯清,我叫水生,我是吱吱的水生。”


    他已經沒了記憶,那些人和事都被忘得幹幹淨淨。


    現在的他早已不是褚硯清,他也沒辦法感同身受褚硯清昔日保家衛國的決心。


    他更不可能為了江潯舟的三言兩語,放棄吱吱和現在的安定生活。


    水生站起來,“抱歉,你找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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