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斐要去接紀匪。


    他邀請盛南知一同前往。


    盛南知翻了翻劇情:接下來確實有自己的戲份。


    他就跟著去了。


    紀父的後事是鹿知斐幫著處理的,他來過紀家好幾次了,因此比較熟悉。


    輕車熟路地到了目的地,他抬手敲門,盛南知站在他的身側。


    開門的是個少年,臉色蒼白,神色冷淡,胸前戴著一朵白花。


    這人應該就是未來的主角攻紀匪了。


    至於為什麽說是未來的……現在的紀匪還有些小,不能談什麽情啊愛的。


    紀匪以為又是那些找自己麻煩的親戚,剛要冷著臉嗬斥,就見到了最近總跑來的小鹿總。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男人,麵孔陌生,卻極其好看。


    比電視裏的大明星還要好看十倍百倍。


    紀匪收回目光,淡淡地衝鹿知斐點了點頭,“小鹿總。”


    聽見他的稱呼,鹿知斐有些無奈——這孩子大概是跟他爸爸學的,張口閉口小鹿總,他怎麽糾正都不管用。


    鹿知斐剛要給紀匪介紹盛南知,盛南知就搶了先。


    原劇情裏,渣攻第一次見到紀匪,就迫不及待地宣布自己的身份,想給紀匪一些下馬威。


    所以他也開了口。


    他攬住鹿知斐的肩膀,麵上笑得溫和,“小匪你好,我是斐斐的未婚夫盛南知。如果不嫌棄,你可以叫我一聲哥。”


    三言兩語便表明了自己與鹿知斐關係的親密,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聽出了盛南知話裏的占有欲,鹿知斐的耳尖有些紅。


    紀匪的表情卻並沒什麽變化,他隻是靜靜看著這個新出現的男人。


    明明個子沒有鹿知斐的個子高,夠著鹿知斐的肩膀十分費勁,他卻還是尷尷尬尬地堅持著。


    看著很是有趣。


    出於禮貌,紀匪沒有笑,隻是從善如流地開口。


    “吱吱哥。”


    他把二人迎進了房間。


    趁著鹿知斐和紀匪聊天的工夫,盛南知打量起了這個家。


    第一眼的感覺便是很空很冷。


    紀匪從小就沒了母親,父親又去世一個多月了,家裏隻剩了紀匪一個人,能不空冷麽?


    桌上擺放著紀父的遺照,男人高大英俊,唇畔含笑,像是紀匪長大後的模樣。


    盛南知四處張望,默默扮演一個沒有邊界感的客人。


    突然,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小匪,是吱吱哥提議我把你帶回家照顧的。”他重點強調了自己的名字,“他覺得你無依無靠很是可憐,我也很讚同他的想法。”


    盛南知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看鹿知斐。


    主角受,你在說什麽,我問你在說什麽!


    怎麽可以把我這個渣攻的老底都揭了?!


    鹿知斐不知道盛南知的無能狂怒,繼續苦口婆心地勸。


    “你現在已經沒有家人了,監護權怕是會落在那些不省油的親戚手裏。”


    紀匪的七大姑八大姨都不是什麽好貨色,總是來紀匪家打秋風。


    得知紀父死了,更是卯著勁地爭奪紀匪的監護權,就想著把紀家的財產收入囊中。


    可想而知,若是紀匪真的落進那些人手裏,會被如何磋磨。


    這也是鹿知斐為什麽想收養紀匪的緣故之一。


    盛南知倒是不怕紀匪會拒絕……紀匪主意大的很,他知道怎麽選最好。


    果不其然,紀匪思索片刻後,便答應了鹿知斐的提議。


    “我跟你走。”他改了口,“小鹿哥。”


    鹿知斐很是高興,趕緊走到一旁打電話,叫幾個人過來幫著搬東西。


    房子裏隻剩了盛南知和紀匪兩個人。


    見鹿知斐走了,盛南知凶相畢露。


    他抱著臂,上上下下將紀匪打量一遍,麵露不屑。


    “方才鹿知斐的話你可別當真,真以為我同情你了!若不是他對你爸愧疚,我才不會順著他的心思說,讓你進鹿家的門!”


    短短兩句,不僅表現了自己對他的不喜,還挑明了自己不是真心想讓他進鹿家的。


    紀匪淡淡看他,不卑不亢。


    一個半大的孩子,卻隱約可見之後的主角風範了。


    盛南知作為炮灰,理所當然地被這種“王霸之氣”嚇到了。


    他色厲內荏,“你幹什麽瞪著眼睛看著我?!”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進了鹿家的門,以後就可以做鹿家的少爺了!鹿知斐隻是可憐你才隨便養你一段時間,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被趕出來了!你永遠別想打鹿家家產的主意!”


    盛南知放狠話。


    【渣攻值+5。】


    盛南知熱淚盈眶:不容易啊不容易,他總算刷到第一個渣攻值了!可喜可賀!


    一直“人淡如菊”的紀匪突然開口,“我從沒想過貪圖鹿家的家產,我也永遠不會貪圖鹿家的家產。”


    盛南知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但是他嘴上卻不能說,“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總之我會永遠看著你!”


    他還想說些更難聽的,卻不小心對上了桌上的遺照,話頓時哽在了喉嚨裏。


    那個啥……紀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磋磨你兒子的,您老千萬別氣得來找我。


    他正禱告著,鹿知斐打完電話回來了。


    盛南知趕緊壓低聲音警告紀匪,“你別想告狀,要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對著紀匪小聲威脅,卻笑眯眯地去迎鹿知斐,還給他倒了杯溫水。


    “方才發了那麽長時間的電話,口渴了吧?快喝點水潤潤喉嚨。”


    他的模樣狗腿極了。


    把嫌貧愛富、捧高踩低演繹得明明白白。


    紀匪垂下了頭。


    鹿知斐卻笑著揉了揉他的臉,“謝謝吱吱。”


    迫於人設,盛南知隻能僵著臉給他揉。


    鹿知斐叫的人很快就來了,不一會兒就把紀家搬空了。


    紀匪就這樣搬進了紀家。


    盛南知很會演戲,有人的時候對紀匪和顏悅色,沒人的時候便挖苦他。


    不過他也不敢說得太難聽,除了紀父的遺照威懾他,他也不想太過傷害祖國的花朵。


    一天下來,他都快被兩麵三刀的自己整到崩潰了。


    吃了晚飯後,盛南知趕緊溜了。


    他驅車回了自己的家。


    原主家裏也在吃飯,他爸媽一個勁地給原主弟弟夾菜,笑著讓他多吃點。


    好一個父慈子孝的畫麵。


    見他回來後,熱鬧的氣氛卻滯了瞬。


    盛父盛母對視一眼,隨即趕緊迎上來,詢問他和鹿知斐相處得怎麽樣,有沒有好好討好對方。


    從頭到尾,也沒關心過一句,他是不是吃過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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