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一直覺得,這世上就沒有比值夜班更操蛋的事兒了。不,這麽說都算是客氣的,準確來說,值夜班簡直就是他娘的折磨!


    “值夜班,我*你大爺的!”


    如果你覺得這句已經夠粗俗了,那隻能說明你對值夜班的痛苦一無所知。


    瞧瞧,今天又是老金值班的日子。一想到要值班,他就根本睡不著。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結果就該起床了。


    老金強忍著睡意,掙紮著爬起來,迷迷瞪瞪地站了幾個小時的崗。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結果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卻越來越清醒,焦慮和煩躁像潮水一般湧上心頭。就這樣,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老金才終於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然而,還沒等他睡上幾分鍾,就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了。


    這種痛苦,你體會過嗎?


    老金感覺自己現在已經快神經衰弱了。


    “安靜點。”


    “哦,好的。”


    劈啪!劈啪!篝火燃燒著,發出輕微的響聲。夜晚的寒風刺骨,但靠近火堆的地方卻溫暖如春。老金百無聊賴地撿起一根幹柴,扔進火堆裏。


    看著跳動的火焰,老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和他一起值班的是商隊雇傭的護衛,一個名叫“圖克”的光頭壯漢。這家夥沉默寡言,除了偶爾提醒老金“安靜點”之外,幾乎一句話也不說。


    老金心想,這家夥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還有兩個小時才能換班,和一個悶葫蘆一起值班,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老金閑得無聊,隻好四處走動,撿一些幹柴來打發時間。


    “喂,大叔。”


    實在無聊得受不了了,老金主動和圖克搭訕。


    “喂,大叔。”


    然而,圖克卻像一塊石頭一樣,毫無反應。


    老金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心裏很不爽,真想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戳他幾下。當然,這隻是想想而已,他還沒瘋到那種地步。


    “大叔,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老金所說的遊戲,其實就是一種鬥嘴遊戲。雙方輪流講笑話,誰先講完誰就輸,輸了也沒有什麽懲罰,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


    “我不是讓你安靜點嗎?沒看到大家都睡著了嗎?你在這兒大呼小叫的,是想吵醒他們嗎?”


    “你對伊斯班特了解嗎?”


    “……”


    圖克麵無表情地懟了老金一句,但老金卻毫不在意,繼續自顧自地問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隻要能讓他開口說話,什麽都好說。


    “比克拉斯海姆稍微大一點的城市,怎麽,你第一次去?”


    圖克本來不想搭理老金,但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他的“熱情”,開口回答道。就這樣,老金成功地和這位光頭大叔建立了溝通。


    “是啊,我第一次去,那地方怎麽樣?冒險者多嗎?”


    “還行吧,不過要說適合冒險者發展的地方,還得是克拉斯海姆。那地方緊挨著未開發區域,城門外到處都是怪物,比伊斯班特強多了。”


    “是嗎?那伊斯班特就沒有什麽吸引冒險者的地方嗎?”


    “也不是沒有,不過規模肯定比不上克拉斯海姆。”


    克拉斯海姆是老金出發的地方,而伊斯班特則是他們的目的地。聽圖克的意思,想要獵殺怪物賺錢的話,還是克拉斯海姆更合適。


    “不過,如果你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的話,去伊斯班特也不錯。”


    “怎麽說?”


    “我聽說伊斯班特附近有幾處尚未被攻略的地下城。”


    “什麽?地下城?那地方還有地下城?”


    “我也沒去過,具體情況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那邊的冒險者、魔法師,還有領主的軍隊,最近都往那邊去了。”


    就這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中,值班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老金發現,圖克這家夥其實是個話癆,隻要打開了話匣子,就滔滔不絕,說個沒完沒了。


    老金從圖克那裏打聽到不少有用的情報,特別是關於地下城的消息,讓他很感興趣。一提起地下城,老金就會想起自己還是菜鳥的時候,在地精洞穴裏被虐得死去活來的悲慘經曆。不過現在他已經今非昔比,實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等有時間了,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我去睡覺了。”


    “嗯。”


    老金叫醒下一班的冒險者,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閉上眼睛準備睡覺。本以為會很難入睡,但也許是因為在火堆旁待久了,身體暖洋洋的,老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我靠,天怎麽亮了?”


    老金感覺自己才剛躺下沒多久,怎麽天就亮了?


    “出發了!”


    老金拖著疲憊的身體爬了起來,他昨晚的睡眠時間絕對不超過四個小時。他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麽要接下這個長途任務,難道人不是應該在睡覺的時候工作嗎?


    帶著滿心的後悔和疲憊,商隊繼續前進。


    老金困得眼皮子都快睜不開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對人生的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這個鬼地方拚命賺錢,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回到地球。


    老金懷著對世界深深的惡意,機械地邁著步子,疲勞和困倦讓他變得暴躁易怒。


    他感覺自己現在急需發泄一下,否則就要爆炸了。


    就在這時……


    大概過了中午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怎麽回事?”


    “我靠,什麽情況?”


    有人驚呼起來。


    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這些人要麽是實戰經驗不足,要麽就是缺乏應變能力的新手。老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他不動聲色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塞進了袖子裏。


    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畢竟,人類的身體是很脆弱的,一塊石頭就能要了他們的命。


    “你們是什麽人?!”


    一個冒險者拔出武器,大聲嗬斥道。


    隻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家夥不知何時出現在商隊周圍,將他們團團包圍。這些人一個個五大三粗,手持刀劍,一看就不是什麽善茬。


    “我靠!是山賊!我們完蛋了!!!”


    老金故意提高音量,大聲喊了出來,好讓那些還沒反應過來的家夥明白現在的處境。就算再遲鈍的人,聽到“山賊”這兩個字,也該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吧。


    “都閉嘴!!!”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鐵甲,看起來像是頭目的山賊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這家夥應該就是他們的老大吧?


    “你們擋住去路,想幹什麽?”


    戴著綠色帽子的中年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躲在護衛身後,壯著膽子問道。老金心裏暗暗吐槽,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來搶劫的啊!


    “都不許動!”


    看到商隊的人想要有所動作,山賊頭目立刻大聲喝止。商隊的人麵麵相覷,最後都將目光投向了綠帽子中年人。中年人不動聲色地用手勢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看到商隊的人乖乖聽話,山賊頭目滿意地笑了笑,然後開口說道:


    “嘿嘿嘿,各位,好久不見啊。”


    雖然他的語氣聽起來像是老朋友之間的寒暄,但聲音裏卻充滿了貪婪和凶殘,讓人不寒而栗。


    老金聽得火冒三丈,本來就困得要死,結果還被這群王八蛋給攔路搶劫,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往往會失去理智。


    但老金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他冷靜地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突如其來的變故,手持利刃的山賊,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這一切都讓老金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我叫什麽名字,你們就不用知道了。現在,你們隻需要乖乖聽我說就行了。”


    山賊的數量和他們這邊差不多,裝備方麵也沒有什麽優勢,除了那個山賊頭目穿著鐵甲之外,其他人都是輕裝上陣。看起來就像是一群窮困潦倒的冒險者,轉行幹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


    而且,這些山賊看起來都很瘦弱,身高也普遍比老金矮。要知道,老金可是在地球上長大,從小到大都不缺營養,身高足足有一米八。


    而這個世界的人類,普遍比他要矮,簡直就像是一群霍比特人。


    在戰鬥中,體型可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因此,老金覺得,這群山賊的實力應該不怎麽樣。


    想當初,他可是在貧民窟裏和那些地痞流氓打過架的,對付這群山賊,應該不在話下。


    “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選擇,或者說,是命令。你們應該聽說過‘過路費’吧?我希望,不,是命令你們,現在就乖乖地把過路費交出來。畢竟,這條路可是我們的地盤。”


    “過路費?你在開什麽玩笑?難道這條路是你們家的嗎?”


    山賊頭目的話音剛落,綠帽子中年人就忍不住開口反駁道。雖然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但山賊頭目卻毫不在意,反而笑著說道:


    “這位朋友,看來你是負責人吧?很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沒錯,這條路現在就是我們的了,你聽說過‘占山為王’嗎?就是這麽回事。所以,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什麽路?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綠帽子中年人眯起眼睛,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的山賊。


    他是在評估雙方的實力對比。人數上差不多,甚至可能還略處劣勢。如果對方有埋伏的話……那就必敗無疑了。至少,老金是這麽認為的。如果現在開戰,他們這邊肯定會損失慘重。


    “要麽,就和我們拚個你死我活,然後被我們搶走所有的財物。要麽,就乖乖地交出過路費,然後滾蛋。”


    山賊頭目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凶狠之色。看他這熟練的架勢,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了,這家夥根本就是一個經驗豐富,心狠手辣的強盜!


    “當然,我也不會趕盡殺絕,畢竟,把你們的東西都搶走了,你們以後怎麽生活?我這個人還是很仁慈的。這樣吧,你們把身上的財物分我們一半,我們就放你們過去,怎麽樣?我可警告你們,如果我們真的動起手來,你們是一個都別想活命!所以,識相的就趕緊答應,我們也不想濫殺無辜。”


    說完,山賊頭目得意洋洋地抱起雙臂,臉上露出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他還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沒錯,就是這樣。”


    老金看到他這副嘴臉,頓時氣得七竅生煙。


    這幫家夥,搶劫就搶劫,居然還說得這麽冠冕堂皇,簡直是豈有此理!他辛辛苦苦跑了一天,才賺了十個銅幣,結果這幫家夥一句話就想拿走他一半的財產?


    “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我隻給你們一分鍾時間考慮,你們應該不想死吧?”


    “嘿嘿嘿……”


    “趕緊把錢交出來!”


    山賊們囂張地叫囂著,他們露出黃色的牙齒,貪婪的目光在商隊眾人身上掃來掃去。老金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決定挺身而出,拯救世界!不,準確地說,是他已經忍無可忍了。老金從袖子裏掏出那塊石頭,他一直覺得,自己全力投擲的石頭,威力堪比一階魔法師的魔法彈。


    雖然這隻是他自己的猜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準備好了嗎?


    “我的憤怒,已經無法阻止了!”


    發射!


    “接我一招,天外飛石!!!”


    老金怒吼一聲,以棒球投手的姿勢,猛地將手中的石頭投擲出去。他的目標,正是那個囂張的山賊頭目。


    嗖!


    石頭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精準地飛向山賊頭目。


    “嗯?那家夥在幹什麽……”


    砰!


    一聲悶響,伴隨著山賊頭目的一聲慘叫。


    撲通!


    山賊頭目應聲倒地。


    老金的石頭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他的麵門,直接將他砸暈了過去。


    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湧上心頭,老金感覺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全壘打!!!”


    老金興奮地大喊一聲,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山賊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而冒險者們則是一臉懵逼。


    老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拔出長劍,指著山賊們,大聲吼道:


    “看什麽看?沒見過死人嗎?都愣著幹什麽,給我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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