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劍山主頗為不屑,緩緩開口:“為了一個異族,將整個華夏陷於危難之中,值得嗎?”


    此言一出,李宸不禁微微一愣,他分別看了看一祖和琴山主,發現二人此時神情,透出來的就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意思,而琴山主似乎又顯得有些不一樣,同時間,李宸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與琴山主見麵時候的場景,當即便有了猜測。


    隻見他嘴角揚起一抹弧度,緩緩道:“諸天萬界之大,朕不必再次贅述,遠的不說,以幾位目前的境界,再進一步便可脫離這飛仙大陸,去到更高一級的世界,這其中或許有著各位所屬勢力乃為運朝的一些限製,必須要等到運朝實力達到一個標準,方才能夠飛升,除此之外,想要飛升,就得徹底脫離運朝,幾位可曾想過,更高一級的世界,有多少?在這些世界之中,又存在多少不是人族主宰的世界?”


    “你們為了麾下族人的生命,封禁妖域妖獸,又何嚐不是把自己也封禁了?人族的性命是生命,別的種族就不是生命了嗎?劍山主所言,朕不評論對錯,如果劍山主想要論個輸贏的話,朕可以下旨,讓青冥入宮,讓他和劍山主好好理論一番,劍山主認為呢?”


    “這。”李宸一番話,讓劍山主一驚,雖然她不怕青冥,但也奈何不了青冥,可如果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的話,萬一李宸真的讓人將青冥給叫來,勢必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布局,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隱晦的朝一祖遞了一個求助的眼神,一祖微微合眼,點了點頭。


    “陛下胸襟,我等佩服。”一祖朝李宸拱了拱手:“誠然,自封禁了妖域之後,飛仙大陸確實安定了不少,可修士之間的矛盾也更加明顯了起來,不僅如此,人族修士這邊,很多靈藥資源也都縮水了大半,而一些修習冷門之道的修士,比如說馭獸之道的修士,如今幾乎已經是見不到了。”


    李宸笑著點了點頭:“咱們都直接一些吧,你們見朕的目的,絕對不是為昨天在殿內的態度致歉,朕也不妨告訴你們,這妖域之行,朕之決定,華夏帝國無人能改,飛仙大陸同樣不行,於公,這件事是我華夏帝國內政,與你們無關,於私,這是朕的私事,離你們更是十萬八千裏,八竿子都打不著,所以,你們見朕的目的如果是阻攔朕的話,那便免開尊口了。”


    此言一出,一祖和劍山主立即便露出了一抹苦笑,琴山主卻是明顯慢了半拍,不過李宸卻是當作沒有發現他的異常,故意控製著目光掃視的速度,恰好在琴山主露出和一祖二人一般苦笑的時候,正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見狀,一祖和劍山主不禁暗自鬆了口氣。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們也清楚,沒有必要再繞彎子,一祖思忖了幾個呼吸,開口道:“那陛下之前所說,會想出辦法,盡可能做到不破壞那封禁陣法,從而引發難以估量的變化,影響到飛仙大陸,可還作數。”


    “哼!”李宸冷眼看了一祖一眼,冷哼了一聲,接著方才淡淡開口道:“你們還真是得寸進尺啊,朕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件事於公於私,都與你們無關,千萬別學閻老怪師徒,死在燦京城的那個‘刺客’,是否真是刺客,他們清楚,你們也清楚,而最清楚,自然便是朕,朕不妨告訴你們,那個刺客,是朕的學生,是我華夏帝國白虎域西京城城主,同時也是我華夏帝國天下行走之首。”


    此言一出,三人均是一愣,果然不出李宸所料的是,但凡任何一處觸動到一祖和劍山主情緒的信息,琴山主的反應都會慢上半拍,琴山主雖然就坐在對麵,可自李宸到來,直到現在都未開口說話,加上數次的‘慢半拍’,李宸可以斷定,其現在大部分精力一定放在了別處,而一祖和劍山主之所以一直繞來繞去,故意拖延談起這次見麵的目的的時間,就是在給其爭取時間,那麽琴山主此時在做的事,必定和他們此行目的有著莫大的牽連。


    而李宸也並沒有拆穿,這本就是他布局之中的一環,而此時,回過神來的一祖和劍山主齊齊朝李宸看了過來,疑惑道:“天下行走?這是什麽官職?”


    李宸眯笑看了兩人一眼,緩緩道:“天下行走,顧名思義,行走於天下,而這天下,可不止我炎黃、華夏。隻不過是,在他們行走天下的時候,會將我華夏的一些超前的觀念傳播出去,華夏之外的長處,他們也會吸收了傳回華夏,手中也並無實權,在我華夏朝廷,也並無官職,唯一和朝廷有關係的,就是朝廷會按時給他們發一份俸餉,可就是這樣的人,卻被蝕燦帝國冠以刺客之名,刺殺的是誰?是閻息屠,蝕燦帝國的太子尊位,據朕所知,他一沒受傷,二沒受到驚嚇,就是他的東宮,甚至是整個蝕燦帝國皇宮,都沒有任何一人有所損失,哪家的刺客會這麽蠢笨?是鎖月樓還是風魔樓?這兩個組織,連刺殺朕的委托都敢接,曾經也都成功刺殺過巔峰高手,若真是有人想要刺殺他閻息屠,他能活到現在?你們可千萬別說,他身邊有閻老怪,劍山主一劍就能逼退他,你們說,能逼退他的人會少嗎?”


    “這件事,我們也都是充滿了疑惑和懷疑的,可總歸要拿得出實質的證據才是。”一祖歎氣道。


    “是啊!”李宸也是輕笑歎了一聲:“證據,朕會找到的,當時候,朕又再一次站在大義一方了,而按照你方才所說的道理,朕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們飛仙大陸的一個潛規則,任何事,如果僅是疑惑和懷疑,是不可以出手,或者說,是不可以大張旗鼓出手報複的?”


    “陛下除了武道、文道天賦超絕之外,反應力也是遠超常人。”一祖笑著點頭:“不錯,這確實是飛仙大陸的規則之一。”


    李宸笑了,伸手拿起茶杯,仰頭一口喝盡,然後道:“如此便好,實質證據,朕一定會找到,隻不過,這找的過程,怕是難免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不過一祖方才說了,光是懷疑和疑惑,是不可以直接出手的,發生任何事情,如果有人要強加在我華夏帝國身上,那就休怪朕翻臉無情,沒有實質證據,任何敢往華夏帝國身上潑髒水的人、或者勢力,有一個朕殺一個,有兩個,朕就滅一雙。”


    “......”


    李宸這一番話說完,一祖三人盡皆臉色大變,內心升起一股凜然之意,自擎天在接壤之地第一次出手開始,他們就從未小看過華夏,而李宸在歸元劍派那一次出手,兩劍屠盡歸元劍派數百長老,他們同樣也是將李宸列為了重點關注對象,而此時,李宸身上透出的那股霸氣和殺意,他們方才明白,他們終究還是小看了這華夏,小看了李宸。


    而李宸根本就不在意二人此時心中所想,說完之後,他便恢複如初,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容,心念一動,從玄皇戒中取了一個玉瓶出來,緩緩推到劍山主身前,道:“裏麵是兩枚駐顏丹,被你救下那人,也是朕的學生,若是可以交換,隻要他們活著,多少駐顏丹朕都給得起,所以,這兩枚駐顏丹,隻是聊表朕之謝意,朕在此,以他們老師的身份,給你琴劍山一個承諾,隻要你琴劍山不行那危及華夏帝國之事,華夏存一日,琴劍山便存一日。”


    此言一出,二人又是一驚,就是那琴山主,也是出現了一絲變化,而劍山主伸出玉手,略微顯出些許顫抖,將那玉瓶拿了過去,雙眸之中,露出了一抹驚喜,接著,又顯得有些謹小慎微起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祖。


    而一祖似乎還未回神,李宸作出的那個承諾,透露出來的信息可多了,不行那危及華夏之事,換句話說,行了危及華夏之事,那麽琴劍山同樣.......


    最關鍵的是,李宸是以老師的身份做出的承諾,而並非華夏帝國皇帝,若是真到了需要用到這個承諾之時,李宸完全可以用除了‘老師’以外的身份,說到底,劍山主所謂的那個恩情,兩枚駐顏丹便已經.....


    “陛下,兩枚駐顏丹的價值足夠,承諾便算了吧,以茶代酒,敬陛下一杯。”劍山主收起玉瓶之後,舉著茶杯朝李宸看了過來,恰好,一祖好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回過神來,正好見到兩人茶杯相撞在一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一時間卻也不好說什麽,而李宸,早已暗中掐動印訣,給暗衛傳了口信。


    就在二人放下茶杯的同時,一名暗衛突然現身,恭敬朝著李宸行禮道:“陛下,白虎王急報,發現不少不明身份之人,正悄悄朝落日澗趕去。”


    聞言,李宸猛然起身,眉頭深深皺起,思忖了片刻,朝那暗衛說道:“傳旨,宣穆兵覲見。”說完,朝那暗衛揮了揮手,然後轉頭看向一祖三人,歉意道:“幾位聽見了,事出緊急,朕就不陪你們了,你們也可以在這皇宮中四處走走,也不用擔心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那般地方,你們想去,也去不了。”


    “陛下言重了,規矩,我等都明白,琴山主自昨日殿內見識陛下文道風采,有了些感悟,昨日至今,不時都會走神,我們在這禦花園中多停留片刻,陛下交代一聲,稍後我們自行離去便可。”一祖和劍山主站起身來,琴山主坐著未動,一祖略帶歉意對李宸說道,對此,李宸隻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然後便離開了涼亭,亭外那內侍急忙跟了上去,禁軍隨著李宸的離開,也是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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