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稱為魔尊,可不是因為這什麽腹黑不腹黑的,而是他處理敵人的手段。”九華輕啐了一句。


    “哦。”李宸微微一愣,問:“他都用了什麽手段?”


    “哼。”九華有些不屑的輕哼了一聲,道:“還能是什麽?就是把別人放逐到一個陌生的空間去,而且從來也不會光明正大的去做這種事,他曾經為了出一口惡氣,硬是在人家勢力範圍之內,隱藏了近十萬年之久,在那個人宣布閉關之後,在人家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連人帶洞府,一起放逐了,自那以後,魔尊之名,徹底響徹整個盤古大陸。”


    此言一出,李宸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見狀,九華不由白了他一眼,道:“我怎麽看你,好像幸災樂禍之中還帶著濃濃的欣賞之意,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冠以‘魔’之名,幾乎就再以沒有出頭之日了。”


    “所以,重樓做到了魔中至尊。”李宸不屑一笑,道:“你有沒有想過,重樓能夠成為當年少數幸存者之一,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未上前線,避開了正麵衝突的同時,還讓別人無比的忌憚,正是這避開和忌憚,才讓他最終幸存了下來。”


    “再說了,魔也好、神也罷,還是夔龍所說的道貌岸然的那些所謂的佛,在朕看來,這些不過都是世人自己定義出來的一個稱呼,修士也好,凡人也罷,本質並無區別,卻非要弄出難以計量的區分之法出來,就不能正視‘真我’嗎?”


    李宸一番話說完,九華愣住了,她露出了從未顯露過的愁容,她想反駁一下,又或是勸說一下,偏偏,她自己也認為李宸所說是那麽的有道理,甚至是,蘊含了某種道則在其中,她甚至開始懷疑,當年的李宸,保下不少族群的同時,獨獨將重樓帶在身邊,設下的所謂考驗,或許,就是當年那個‘他’在經曆了那件事情之後,明悟到了什麽,而做出的一種改變,或許,當年的那個‘他’也認為,隻有做出這種改變,才能真正的翻盤,恢複、抑或是超越曾經。


    星空之中,九華陷入了深層次的思索之中,就是趕路,也是李宸用自身功力攜帶她,這種狀態一直維持了近一個時辰,九華方才慢慢恢複過來。


    恢複常態之後,她長長舒了口氣,然後以一種追憶又感慨的語氣說道:“從當年到經曆萬世輪回,再到如今相守這數十年,直到方才,我才覺得,現在的我,才開始真正的認識你,了解你,你到底還是不是曾經的你。”


    李宸頓住了,他也是深呼了一口氣,沉吟了一下方才緩緩說道:“或許你真正想說的是,我還是不是我。”


    九華沒有說話,隻是緩緩點了點頭,李宸略帶自嘲的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我,是不是你說的那個我,你認為的曾經那個我,是不是真的是我的曾經,又或者,我會不會就是曾經的他,朕都可以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不會。因為,朕隻是朕,朕也隻能是朕,而你,也隻是九華,也隻能是九華。”


    九華沉默了,這一瞬間,她腦海之中浮現出無數畫麵,許久之後,她笑了,是一種完全放鬆的笑,笑過之後,她看著李宸,說:“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是要補充一下,我除了隻是九華,還是你的妻子,作為你的妻子,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李宸一愣略顯訝異的看著九華,九華笑著說道:“我改變了修煉之法,九天玄女訣,也是出現了變化,剛剛那一瞬間,你知道我有多大的提升嗎?夫君,這一世,我終於是擁有了能夠站在你身邊,與你並肩作戰的資格了。”


    聞言,李宸鼻尖傳來一陣酸楚,眼眶也是傳來一陣濕潤,他輕輕抽了抽鼻子,然後刮了刮九華鼻尖,道:“傻丫頭。”


    “是挺傻的,不然也不會總想著曾經的樣子,夫君,今日我們就告別曾經吧,今後,你是李宸,我是九華,給他和她,畫上一個句號。”說著,九華輕輕向李宸胸膛,李宸順勢一摟,點頭道:“好。”


    .......


    兩個時辰後,李宸和九華回到了皇宮之中,當即便有暗衛現身,恭敬遞上一份情報,正是重樓命人加急送回來的,關於與傲博頤見麵的一切,李宸快速看了一遍,與九華相視一笑,然後朝那暗衛吩咐道:“回複,朕心甚慰。即刻起,他可放手施為,大膽去做,一切有朕,把這四枚戒指也都帶回去給他,回來的時候,跟一下景旭,看看他是否與其它勢力有接觸,凡是他停留的地方,接待他的朝堂官員,朕要名單。”


    “諾。”暗衛恭敬應是,退了下去。


    “你是懷疑景旭會徹底走向歪路?”暗衛退下之後,九華朝李宸問了一句。


    李宸笑了笑,道:“不是,朕隻想看看,景旭的陣營發展到什麽程度了而已。”


    “我看你比重樓更適合魔尊的稱號。”九華白了他一眼,故意譏諷道。


    李宸笑道:“朕曾經轉生的地方,有一句特別流行的話‘我若成魔,天下無佛;我若成佛,天下無魔。’朕允許他們他們有陣營,但是不能危及到帝國子民。”


    九華癟了癟嘴,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給他去泡茶去了。


    .......


    十天之後,九隻貔貅血脈激活完成,能夠幻化人形,也能開口說話,第一時間,便是離開廣誌山,來皇宮之中尋李宸,李宸看著長的一模一樣的九人,與九人交談了數個時辰,之後,讓九人去了妖域,繼續收服各大水域妖獸,直到收到他的命令,然後帶領妖獸大軍離開炎黃星域。


    九隻貔貅離開之後,李宸回到九華殿,也是與九華聊了很久,最後,他告訴九華,他要離開了,給九華留下一把飛刀之後,在九華的侍奉下,換下了龍袍,然後,在九華不舍的目光之中,離開了皇宮。


    天機城,自李宸在這裏得到靈珠本源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今日,他終於再次踏進了天機城之中,天機城的街道上,巡邏的城衛軍,言行舉止,乃至修為境界,他都頗為滿意,但是,這些軍士並不認識他,見他站在街道中間,在路過他身旁的時候,同樣也是改變隊形,給他讓路,這一點是最讓李宸滿意的,因為,這些城衛軍,不止對他一人如此,對任何街道上的行人都是如此。


    李宸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城衛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著,他繼續朝前走去,從另外一道城門,離開了天機城,出城之後,一個挪移,便是直接到了雷域之中。


    看著在雷域中修煉的暗影軍,他眉頭微微皺起,他們的修煉並非不刻苦、不努力,隻是,這般修煉,想要快速突破,顯然壓力不夠。


    於是,他不動聲色,直接去到了核心地帶,再次來到雷靈珠跟前,見到他的到來,雷靈珠顯得有些興奮,直接便朝他飛了過來,他伸出手,攤開手掌,雷靈珠慢慢降落在他手心,他閉眼感應了一番,發現雷靈的威能,比起當初,可是強大了太多,不過,因為他有靈珠本源的原因,倒是無法對他形成壓力。


    “等一會,朕會讓人安排人來到這裏,你幫朕‘照顧’一下他們,隻要不把他們劈死,就給朕往死裏劈。”說完,李宸自己也笑了,不讓劈死,又讓往死裏劈,他不確定,雷靈珠是否能夠理解這聽起來極為不正常的話。


    不過,很快,他這疑惑便被雷靈珠接下來的舉動給打消了,雷靈珠竟是直接通過靈珠本源給他傳遞了一道意識,表示自己明白,不會要了來人的命,但絕對讓他們時刻保持在一種痛苦的狀態。


    李宸笑了,隨即輕輕動了動手掌,雷靈珠又飛回了原本的位置,接著,李宸直接找到坤斌,讓坤斌分批次安排暗影軍進入核心之地修煉,同時,也告訴坤斌,沒有接到九華命令,絕對不允許離開雷域一步,同樣,九華命令一到,他以及麾下暗影軍,要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九華要他去的地方。


    坤斌恭敬領命,接著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宸輕輕歎了口氣,道:“不用擔心影老,朕已經查到了一些信息,好好修煉就是,影老的事,朕會親自處理。”


    說完,不等坤斌反應,李宸便離開了雷域,接著,他又去落日澗走了一趟,髡噅帶走了大部分暗影成員,此處倒是顯得有些.......


    之後,他又去了南宮世家,東方世家,如今的兩大家族,雖未搬離炎黃星,但是,大部分力量,都已經被派到了另外四顆主星之上,李宸倒也沒有再去另外四顆主星,而是轉身又回了一趟長安。


    在暗中觀看那小丫頭一個時辰之後,李宸離開了學院,回頭看了一眼皇宮,隨即轉身,一個挪移,來到了星空之中,正式開啟了離開炎黃星域的旅途,而他選擇的離開方式,也比較特別,他準備就在虛空之中,一步一步的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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