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投射幻化出來那僧人,微微轉頭看了一眼,隨即便是看向李宸:“宸帝見諒,貧僧偶得一靈物,正處煉化關鍵期,隻好以這種方式與宸帝見麵。”


    李宸冷冷一笑,淡漠的搖了搖頭:“先不說是否遠迎,既知是朕到了,那朕便是你說的貴客。”


    說到這裏,李宸停頓下來朝那“尊者”望了過去,後者點頭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是否‘貴’,不是話說得好聽就是‘貴’,貴客臨門卻拒之門外,怎麽論也論不出這個‘貴’字啊。”


    說著,李宸眼神變得戲謔了起來。


    任誰也都明白,所謂的“見諒”、所謂的“有失遠迎”,不過都是客套話。


    先不說李宸、萬佛宗,兩者之間本就是敵屬關係,就算不是這般關係。


    以李宸殺了那麽多萬佛宗之人,尤其是這些人中,其中還有兩名地位不低之人,這般恩怨,萬佛宗也絕對不會真把李宸當“貴客”。


    而以李宸的行事作風,也絕對不會,與一門心思對華夏欲行不軌、已經行了不軌之舉的勢力去相處。


    否則,李宸先前的眼神也不至於冒出那熊熊怒火。


    意外的是,就如李宸心中對於萬佛宗這些“禿驢”的虛偽麵目一清二楚一般,萬佛宗也清楚李宸是有心發難,可無論是那金光投射幻化的那尊者,還是另外那十數名身披袈裟的僧人,竟是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不忿。


    他們始終都是保持著那副慈眉目善的樣子。


    “宸帝說得是,確實是我宗失了待客之道。”那“尊者”朝李宸微笑開口,說罷,他微微側了一下腦袋,對身後那十數名僧人說道:“本座暫時無法真身露麵,這幾日,你們便替本座好生招待宸帝。”


    “尊者放心,我等明白。”十數僧人齊聲應道。


    那“尊者”微微點頭,這才又朝李宸看了過來:“宸帝稍留幾日,本座出關之後,自會當麵請罪,宸帝裏麵……”


    說著,那“尊者”忽然愣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了一個“請”字。


    除了愣的那一下,並無其它異常。


    然而,即便他隱藏得再好,李宸是誰?更何況,現如今的李宸,天庭之行後,已經恢複了前世所有的記憶,實力也再一次獲得了提升。


    “看來,有人不願你們‘請’朕進去啊。”


    李宸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眾人,說話時,那個‘請’字,不但加重了語氣,而且,還拖長了一些。


    李宸這話一出口,他眼前那些人終於是生出了變化。


    都是顯得有些意外。


    他們不確定李宸是否真的發現了有人藏在暗處,偏偏李宸此時的神情,說好聽些,那是似笑非笑;說不客氣一些,那完全就是一副欠揍的賤相。


    可他們不敢真的不客氣。


    無論李宸是否真的發現了暗處藏有人這個事實,他們也不敢不客氣,即便他們內心一直都是想不客氣的。


    最讓人折磨的就是,他們必須把這種憋屈藏在內心深處最不易讓人發現的地方。


    不敢讓暗處那人察覺絲毫,更不敢讓李宸有所警覺。


    於是,那“尊者”先是爽朗一笑,然後道:“宸帝誤會,方才貧僧之所以走神,乃是因為貧僧正在煉化那靈物,有了相當的進展,自是影響到了貧僧這一抹意識投影。”


    說罷,他朝著李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宸不屑一笑,當然不可能相信他這般解釋。


    見李宸不動,那“尊者”麵上露出了疑惑之色,然而,即便是投影,其眼神中閃過的那一抹失輕鬆,卻是沒能瞞過李宸的雙眼。


    而李宸也是微微抬眼,朝頭頂虛空的某個方位看了一眼。


    接著道:“進去就不必了,就當是朕不敢吧。”


    此言一出,那“尊者”眼神在變,其雙眸之中竟是閃過了一抹失望。


    然而,他卻是疑惑的朝李宸看了過來:“宸帝這是……”


    不等他說完,李宸便是冷笑道:“朕來此,目的有二,一,自是為了那兩位叛族者;先不說聖界之外,你們所代表的佛門與朕治下華夏帝國的恩怨糾葛,就是朕自蒼月神界入這聖界中來,一入聖界便遭你萬佛宗一眾人等圍攻,這筆帳,朕也要與你們好生清算清算,然,我華夏帝國曆來行事,即便為敵,也必做到尊重,故,朕此行,便是……下戰書。”


    “待我華夏帝國晉升聖朝之後,自當兵臨,在此之前,你們萬佛宗留在南域那處的近萬人之眾,朕奉勸你們還是撤回來的好,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此時此刻便讓朕永遠留在此處。”


    說罷,李宸也是朝那“尊者”做了個請的手勢。


    當然,李宸這個手勢所代表的意義與方才他做的那個手勢有著天差地別。


    李宸這個手勢,是要對方做出選擇,對方未做回應之前,他自是不好離開。


    在李宸說完之後,那“尊者”明顯意動,雙眸之中也露出了糾結之色,然,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搖頭,朝李宸笑道:“以宸帝之尊,自不會造假,貧僧雖有意化解貴我之間糾葛,卻……也罷,我佛家講究一個因果輪回,既是我們種下的因,那這果,自然也由我們摘。”


    聞言,李宸眯眼冷笑,嘴角揚起的那不屑的弧度,仿佛在說:你想種就種,想摘就能摘嗎?


    然而對於李宸的反應,那“尊者”完全不予理會,而是繼續開口道:“至於宸帝所說的叛族者,貧僧無能為力,當初他們受我佛感化,既已經選擇了皈依,便已是我佛門人,我佛感於他們這般開悟,已將他們接走,親自教導去了,所以,貧僧隻好道聲抱歉了,若宸帝依舊不死心,那貧僧隻好祝願宸帝,能夠擁有‘有朝一日’吧,到了那天,宸帝若有實力,大可直接問我佛要人便是。”


    “好、好、好。”李宸大笑,連道三聲‘好’,接著道:“朕向來自信,甚至自負,朕也希望你也能有那一日吧。”


    說罷,李宸笑著朝那“尊者”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就這般一步一步緩緩朝前走去。


    “縮地成寸。”那“尊者”輕蔑一笑道:“區區小道爾。”


    他話音落下,也是不見了李宸蹤影。


    就在此時,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直接朝萬佛宗壓迫而來。


    “天副殿主,真以為本座對你們聖殿一直忍耐是因為你不成?多少年月了,你們那殿主,怕是……”


    “怕是什麽?”不等那“尊者”說完,一道人影從天而降,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充斥著斥責與壓迫之意:“要不,隨本副殿主前往聖殿,當麵與殿主說一說你嘴裏的‘怕是’。”


    此言一出,那“尊者”整個表情就兩個字、憋屈。


    他憤恨的盯著那天副殿主,天副殿主卻是一臉毫不在意,一臉高傲的與他對視著。


    數息過後,那“尊者”長長歎了口氣,即便這些年他也沒有見過那聖殿殿主,但是他依然不敢賭,究其原因,那便是他確實不敵那殿主。


    最關鍵的是,當初那殿主邀他們來這玄黃世界之時,曾承諾會讓他們佛界,派一名實力相當之人也進入玄黃世界,然而這些年過去,卻是一點有關佛界的消息都沒有。


    他當然不會因此便認為那殿主有讓佛界出事的實力,那殿主雖強,然而在佛界之中,頂多也就算個剛入流的高手,又怎麽可能撼動得了佛界這龐然大物?


    這其中定是出了其它意外,可是……這可就苦了他們進入玄黃世界這批人了,不得不選擇“臣服”於聖殿淫威之下。


    “怎麽?這就蔫了?”見那“尊者”神情間的失落以及雙眸中的無奈,那天副殿主不但沒有見好就收,反倒變本加厲起來,妥妥的小人得誌,將狐假虎威表現得淋漓盡致。


    然而,天副殿主也還是低估了“尊者”的城府,其既已選擇繼續忍耐,自是不會再如之前那般表現出來,不僅如此,他還假意嗬斥身後那十數僧人:“我宗禮儀,都忘了是嗎?還不拜見天副殿主。”


    話音落下,十數僧人立即朝著天副殿主見禮道:“貧僧等見過天副殿主。”


    見狀,天副殿主終於是不再繼續逼迫,他笑著擺了擺手,接著,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朝那“尊者”道:“你不會真以為他來你們這裏是為了那兩隻長嘴畜生的事吧?”


    聞言,那“尊者”笑著搖了搖頭:“他真正的目的是那隻猢猻。”


    天副殿主點了點頭,繼續道:“不僅如此,更多的是為了試探。”


    “試探什麽?”


    天副殿主眯眼道:“他自天庭來,從天庭出來,本座便覺到他與入天庭前不一樣了,方才,他仰頭看的那一眼,應該是感應到了本座,但是又不敢確定,所以,無論是他要求見那兩隻長嘴畜生還是給你們下戰書,都隻有一個目的,試探你宗與聖殿的關係,他應該是已經猜到了你宗與聖殿並非從屬。”


    “這與貴我雙方的真實關係能有什麽牽連?”那“尊者”皺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當然,主要還是他不信聖殿,而且,對於聖殿的這種不信任,要強於對李宸的不信任。


    “總之,本座提醒你,守著那陣法那一萬人不能撤。”


    “是你想讓我宗為你的猜測買單?還是這是聖殿的意思?”


    天副殿主冷笑,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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