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眾人一聽,都嚇了一跳,什麽樣的病,能讓一個商隊的人死掉大半。


    “由於我們的人手,已經不足以讓我們再去往更遠的部落,最終我們答應跟他們交換,他們用一部分金銀、寶石和香料,支付了一些貨款,但這些還遠遠不夠,經過商議,他們打算用牛羊來支付剩下貨款。“


    圍觀的人聽見商人掙到了寶石和香料,這可是稀罕值錢的東西,那這倆商人卻穿得如此破爛,大家都有些好奇。


    “原本我們不願要牛羊的,這千裏迢迢的把牛羊趕回來太耽誤功夫了,家裏人肯定會等得著急的,再者我們還帶著死去兄弟的骨灰和遺物,希望他們能早日落葉歸根。”


    說著兩個商販都哭得泣不成聲,眾人也沒有出言打斷,片刻才聽商販繼續說道。


    “最終我們收下了這批牛和羊,我們趕著牛羊,走了兩個多月,才算是進入大盛境內,我們朝逸州府方向走,打算一邊走,一邊賣,這羊倒是好賣,還沒到逸州府城,羊就賣完了。”


    另一個商販接過了話頭,說道。


    “可這牛就不好賣了,大家都沒見過這種牛,何況我大盛對牛的管控很嚴格,即便是那有錢的地主鄉紳,也隻敢悄悄的花錢買來宰殺吃肉,我們在逸州城轉悠了半個月,就賣出去幾頭牛,就想著來愉州府這邊碰碰運氣。”


    聽到竟然有地主鄉紳敢買牛來宰殺吃肉,現場的莊稼人都有些咬牙切齒。


    “到了愉州府,這牛也不好賣,大家都沒見過這種牛,看的人倒是多,無奈,我們將價格降到十五兩,這才賣出去兩頭,還沒過去兩天,這就被押到這縣衙來了,縣令大人,小人是真的冤枉啊!”


    聽完這兩個商販的陳述,現場一時便議論紛紛。


    “這行商也不容易啊!”


    “可不是嘛,這一趟就死了大半的人。”


    “這些人家的父母妻兒還不知怎麽傷心呢。”


    “這行商本就有風險,老老實實待在家裏才安全。”


    “待家裏守著一畝三分地喝西北風嗎?”


    “但無論如何,也不該把來路不明的牛,當做耕牛賣。”


    ……


    其實這案子倒是很好判,這兩位商販,所賣之牛不能耕地,那便是欺詐,判個退款賠償,再關押兩日便是。


    吳縣令聽見嘈雜的人群,本想就此結案,但突然間看見葉長硯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葉長硯看見這兩頭花斑牛,又聽了這兩位商人的敘述,一時間心中湧起一個想法,但心中還有些疑惑,便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現場有人認出了,這走出來的少年人,乃是雲峰樓說書的葉家秀才。


    嘈雜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


    “葉秀才,本官正在問案,不知你走上前來,所謂何事?


    吳縣令的話雖公事公辦,但語氣卻很柔和。


    “大人,您正在問案,學生本不應該打岔,隻是學生有些疑問,想要問問這兩位商人大哥。”


    葉長硯恭敬的朝吳縣令行了一禮,這才說道。


    “可與本案有關。”


    “卻與本案有關。”


    “那本官便準許你向兩位商人提問。”


    “多謝大人!”


    說著葉長硯再次向吳縣令拱手一禮,然後才轉向兩位商人,開口詢問。


    “敢問兩位大哥,你們在將牛羊從羌胡之地趕回來,途中可有死亡的情況?”


    兩位商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郎是何來頭,這縣令大人竟允許他來問話,兩人倒也沒有隱瞞,而是老實作答。


    “這一路上千裏迢迢,途中總共死了三頭羊,牛倒是沒有死亡的。”


    聽到牛沒有死亡,葉長硯心中的擔憂就放下了大半,繼續問道。


    “那這羊是如何死亡的?”


    “這羊是在途中,掉下山崖摔死的,其中一隻我們撿了回來,烤著吃了,另外兩隻山崖太深,撿不回來。”


    葉長硯擔憂這羌胡之地的牛羊有疾病,聽這商人如此說,心中的擔憂便全放下了。


    “那請問,你們在跟羌胡部族交換的時候,對方可曾告知於你這是什麽牛?”


    兩個商人聽葉長硯這般問,一時間陷入沉思,仔細回想,良久,其中一個商人才有些不敢確信的回答道。


    “好像是叫什麽絲…絲彈牛,這羌胡人的話,小的也聽不太懂,好像就是說的是什麽絲彈牛的。”


    聽到商人的答話,再看看一旁的兩頭牛,葉長硯基本可以確信,這就是產自域外的一種古老的奶牛品種,然後繼續問道。


    “你們現在還有多少頭這樣的牛。”


    “在這萬壽縣還有二十一頭母牛,八頭公牛,另外還有五頭出生不到倆月的牛犢,在其他縣大致還有六七十頭吧。”


    現場的人聽到,這群商人手上還有一百來頭牛,一時都很是震驚,這可得值多少錢啊。


    就見葉長硯轉身朝吳縣令又是拱手一禮,說道。


    “啟稟大人,學生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種牛,這種牛不能用於耕田,一般母牛用來產奶,公牛則多是殺掉吃肉。”


    眾人一聽大吃一驚,這樣強壯的牛,竟然不能耕地,隻能殺掉吃肉,那朝廷的法度可怎麽允許。


    而這兩個商人一聽,麵如土色,這麽多的牛,砸手裏了,頓時朝著吳縣令一邊哭訴一邊跪拜。


    “大人啊,我們是真不知道,這牛不能耕地啊,這麽多牛砸手裏了,可怎麽辦啊,我們還等著將這些牛賣了,換錢去撫恤死去的兄弟呢。“


    聽著商人哭訴,眾人都一臉的同情,吳縣令也隻能露出一臉的無奈。


    這時那塗二狗和宋大柱連忙也跪下磕頭,朝吳縣令喊道。


    “縣令大人,我們借了親朋鄉鄰的錢,買了這不能耕地的牛,你可得為我倆做主啊!”


    一時間現場再次變得嘈雜了起來。


    就在這時,葉長硯再次站了出來,朝吳縣令拱手一禮。


    “大人,學生倒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眾人聽葉長硯的話,全都好奇的盯著他。


    “葉秀才,你且把你的辦法說來本官聽聽。”


    “大人,學生見這村民和商人都有為難處,於是有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縣令大人能幫忙解決兩件事情,學生倒有個養牛的計劃,願意為此去幫忙找來買主,將這些牛全部買下。”


    現場眾人一聽,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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