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什麽?


    夏妗也想問自己。


    她挪開視線,麵向車窗外,深吸氣卻絲毫掩不下她心裏的酸澀。


    徐宴之沒過來。


    他不想把事情擺在明麵上,一旦她和司厭搞在一起的事,實錘了。


    還是當著司厭的麵。


    那徐家還怎麽在既定事實下撮合他和夏安安。


    那豈不是打徐家自己的臉。


    攀高賣女。


    夏安安在司厭這兒還有什麽尊重可言,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有沒有揭穿又是另一回事。


    司厭料定他不會過來,所以肆無忌憚。


    隻有她,還在抱著可笑的期待,夏妗痛恨這樣的自己,真賤。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妗麵無表情的坐正了。


    “不是要去長安嗎?怎麽還不開車?”


    司厭沒說話。


    車內的氣氛陰沉的詭異。


    夏妗笑了笑,“既然都不開心,喝酒吧。”


    司厭骨節分明的手握在了方向盤上,手指用力,踩下油門。


    車子駛出去,夏妗閉上眼,努力平複自己心裏的恨和怨。


    等她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睜開眼,卻發現司厭的車並不是朝著長安的方向。


    “你走錯了。”


    司厭才回海城不久,不開導航走錯路不奇怪,夏妗沒有多想,隻是提醒。


    司厭直視前方的路,“沒錯。”


    眉心微蹙,夏妗轉過臉問他,“你要帶我去哪?”


    司厭毫無情緒的丟下兩個字,“喝酒。”


    夏妗又想當然了。


    她在司厭這兒,一直犯這樣的錯誤,他說喝酒,她就以為他會帶她去酒吧或是清吧一類的地方。


    沒想到,車子最後駛進了海城一處高檔小區的地下停車場。


    等夏妗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騙我!”


    司厭熄火停車,瞥了她一眼,“下車。”


    他說完,自己先摔門下車,力氣稍大,隱忍著脾氣。


    夏妗也煩躁,很生氣,氣司厭不講信用,又氣自己太大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連路都不看。


    她不想下車。


    但不下車又沒有別的辦法,司厭肯定能做出把她鎖車裏不管的事。


    幹脆一咬牙,開門下車。


    下去後就氣鼓鼓的盯著司厭,也不說話,就盯著,生氣給他看。


    司厭沒什麽反應,單手插進褲子口袋,極淡的看她一眼,“9樓,上不上來你自己選。”


    說完,轉頭走進了電梯口。


    夏妗站在原地看著他進了電梯,沒有選擇跟上。


    上去還得了。


    以他們倆這分分鍾就能擦槍走火的架勢,上去不折騰好了,是不可能下來的。


    她不怕折騰,但她怕失去控製。


    談戀愛,她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和司厭。


    三家圍剿。


    她怕她命不夠。


    陸時嶼前女友的下場,給海城很多女人都上了一課,讓大家看清,認不清現實的代價多慘痛。


    你躺在床上半身不遂,對方身邊已有佳人相伴。


    就連那所謂的愛情,都可笑的一文不值。


    夏妗也不是沒試過,她運氣好,有夏國安女兒的這個身份在,徐家若真和陸家那般。


    輿論可不會像現在罵那位舞蹈生‘撈女,拜金,活該‘那般,大家隻會罵他們狠毒,仗勢欺人,容不下她這個流著夏國安血的可憐人。


    所以她們不敢下死手,隻毀掉的她的名聲和夢想作為懲罰。


    小小的懲罰。


    這‘小小的’是徐母和徐婧嘴裏說的,她們管著叫小懲大誡。


    小小的教訓,以示警告。


    那大大的警告呢?


    夏妗可不想後半輩子,成了殘廢。


    何況她和司厭之間根本沒有愛情,為了‘性’冒險,更是不值得。


    夏妗想都沒想的開始找出口出去,誰知道這停車場大的沒邊,指示標又標的一點都不通俗易懂,她絕不承認是她腦子不夠使。


    夏妗來來回回轉了兩圈,迷路迷的找不到東南西北,最後也沒找到出口。


    地下停車場的通風原本就不那麽好,又熱,加上她找的著急,越找越煩躁,最後幾乎滿頭大汗。


    最後她盯著電梯看,越看越覺得司厭是故意的,他走的那麽爽快,是不是早就想到她會走不出去?


    故意把她帶進停車場,還停在這麽不好找出入口的地方。


    真是狡詐。


    夏妗不信邪,更不想讓司厭得逞,拿出手機想要查定位。


    結果——


    竟然沒信號。


    這確定是高檔小區?夏妗確定了又確定,確定這就是九裏。


    單價接近20w一平的小區,停車場連信號都沒有???


    夏妗希望這不是因為鈔能力。


    站在電梯口時,她有點後悔。


    後悔剛才沒有和司厭一起上樓,白白的忙活了一場,流了一身的汗。


    一梯一戶的小高層,夏妗走出電梯就正對司厭的家,大門敞開的家。


    她更加覺得自己是大冤種了。


    橫向的大客廳裏,司厭站在酒櫃前,他開了紅酒,正倒進醒酒器醒酒。


    夏妗進來,他毫不意外,眼皮都沒抬一下,“關門。”


    夏妗‘砰’的關上門。


    他又說,“浴室有新的洗漱用品。”


    夏妗嗬了聲,陰陽怪氣,“你想的可真周到。”


    司厭將倒空的紅酒瓶丟進垃圾桶,這才轉身,施舍般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以不去。”


    夏妗咬唇,“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敢進來,我就敢報警。”


    說完哼一聲,轉身走兩步,又停下,回頭道,“浴室在哪?”


    “右拐,往前,左拐進去就是。”


    這房子可真大。


    大平層的設計,夏妗預估接近三百平,單客廳就快大過丹南路的房子了。


    一個人住,不覺得空嗎?


    走進浴室,新的洗漱用品包括毛巾浴巾都整齊的擺放為了置衣架上。


    這房子應該有專門的家政上門打掃,很幹淨,幾乎一塵不染。


    夏妗關上門還不放心,摸摸索索半天拿了一條毛巾綁住後,才安心。


    洗澡的時候,想到自己的操作,又覺得很好笑。


    司厭要知道她這麽防他,那張臉恐怕要冷的結冰。


    此時,客廳裏的司厭,拿著手機給物業發消息,那邊收到,不到半分鍾,地下停車場的指示燈方向標和網絡全部恢複了正常。


    同一時間,浴室隱隱約約傳來一聲笑。


    司厭目光看過去,又收回,從酒櫃拿出兩隻高腳紅酒杯,倒上酒。


    他去了沙發坐下。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浴室隱隱綽綽的水聲。


    他靠進沙發,閉上眼,腦子裏是夏妗猶如靈魂抽離般的瞬間變化。


    再睜眼,眼眸黑如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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