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幾乎很肯定這個答案,她說,“阿妗,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徐宴之。”


    “可大部分的貴婦人們都是徐夫人和徐婧。”夏妗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盡可能的平靜,“你離開海城太久,很多事不知道,陸時嶼那時候的女朋友,荀南風,你同我提起過,那時候你們私下聚會,陸時嶼都會帶著她,你知道她現在的下場嗎?”


    沈漁不知道,她離開海城太久了。


    夏妗說,“她成了殘廢,斷了雙腿,直到現在還沒能站起來,舞蹈生的腿有多重要,她未來就是站起來,也跳不了舞了。”


    沈漁沒有想到。


    當初,她和霍韞庭在一起,私下聚會,陸時嶼對他的這位女友,很寵愛。


    不單是寵。


    那時,陸時嶼喝酒,隻要荀南風一句‘別喝了’,無論當時喝的多興頭,他都一定會放下酒杯。


    別人揶揄他被套牢了。


    他也是甘之如飴的樣子,“你們懂什麽,我就樂意被我家南風管。”


    “陸時嶼他...”


    沈漁想問什麽,剛開口,夏妗就接了她的話,“陸時嶼給了她父母一千萬,轉頭和蘇敏之在一起了,再過幾天就是他們的訂婚宴。”


    沈漁怔住了。


    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許久之後,沈漁突然一聲低笑,她說,“阿妗,我原本想勸你,不要放棄被愛的機會,和愛人的能力,現在,我反倒被你說服了。”


    她苦笑,“男人真的很可怕。”


    燈光下,沈漁的臉白的幾乎沒有血色,唇邊溢出一絲淒冷的慘笑。


    夏妗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霍韞庭的利用。


    突然很懊惱,不該說這些的。


    “小魚,其實你說的對,我們不能放棄被愛的機會,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他們一樣。”


    這番話,分明是沈漁之前說的。


    她們都不敢相信愛,卻都希望對方能遇到愛。


    希望對方可以被愛。


    可天已經聊到這兒了,夏妗抓抓頭發,“好了好了,還有別的話題嗎?我們再換一個。”


    這已經是今天換的第幾個話題了???


    夏妗發現一個糟糕的事實,她和沈漁的人生真的太悲催了。


    聊過來聊過去,沒有一件高興順心的事。


    就像是從大海裏撈浮木,夏妗突然靈光一閃,終於找到一個新話題。


    “小魚,我在海城有一個男朋友,你知道嗎?”


    沈漁當然不知道,自己沒和她說過。


    這個事情聽起來比較炸裂,夏妗很有信心,能讓沈漁的注意力轉移到這句話上。


    果然,沈漁目光一怔,眼神複雜的朝她看過來。


    夏妗有點得意,覺得自己真是厲害,就這麽把沈漁的思緒從過去的旋渦中拉回。


    不讓話落地,她接著說,“是徐家給我找的男友,他在徐氏任職年薪百萬,人長的不算帥,但也不醜,人很不錯,特別是他和我達成了一致...”


    “阿妗。”


    沈漁突然急急打斷她,眼神愈發複雜,夏妗正疑惑。


    她艱難開口,“這件事,司厭知道嗎?”


    “他?”夏妗道,“知道一半吧。”


    “那你別說了。”


    “為什麽?”


    沈漁歎氣,她已經給夏妗使了好幾次眼色了,但她好像並沒有注意。


    幹脆直接道,“你起身往後看。”


    夏妗真的起身向後看去,而後,直接皺眉。


    冤家路窄!


    她看到了司厭。


    穿著薄款淺灰羊毛衫,隔著半米不到距離,冷冷看著她的司厭。


    看什麽看!


    夏妗咬唇,騰的一回頭,直接坐下。


    她情緒滿滿的樣子,沈漁有些茫然,“阿妗,你氣什麽?”


    聽到‘男友’這事,氣的不應該是司厭嗎?


    沈漁糊塗。


    夏妗,“我氣自己太倒黴。”


    “??”


    “你猜他為什麽來這兒,我又沒約他。”


    “??”


    “他約了他前女友!”


    沈漁,“....”


    “阿厭。”幾乎是在夏妗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遠處,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


    夏妗背對著看不到,但沈漁可以看見。


    女人很靚麗高挑,大波浪的卷發,配著墨綠色的發箍,穿一件黑色長裙,微微的複古的妝容。


    明豔又張揚。


    走過來,手按在桌麵上,踮腳朝司厭湊過去。


    紅唇上翹,“知道早到,算你有誠意。”


    司厭距離感很重,女人湊近時,他向後退了一步,拉開椅子時,視線似有若無的掠過夏妗。


    “坐,吃點什麽?”


    兩人落座。


    夏妗隻聽的到聲音,她手托著下巴,拿起叉子開始戳盤子裏的土豆。


    樣子像是要吃東西,其實注意力全在後麵兩人的對話上。


    “你吃什麽,我想點你愛吃的。”


    “我隨意。”


    “幹嘛隨意,你好不容易約我吃頓飯,我們可不能隨意。”


    司厭大概點了菜,女人又道,“原來你愛吃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可真失敗。”


    司厭沒說話。


    女人繼續,“阿厭,你回國有沒有一點點想我?”


    “沒有。”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


    夏妗稍稍滿意,放一塊土豆進嘴。


    女人道,“我才不信,你要是沒有一點想我,昨晚怎麽我約你你就出來了,你以前可不這樣。”


    “有事。”


    司厭一慣的惜字如金。


    “什麽事?”女人道,“你說,阿厭的事就是我的事,為你赴湯蹈火我也願意。”


    夏妗也想知道什麽事,豎起耳朵來聽。


    可司厭說,“先吃飯。”


    夏妗皺眉。


    沈漁這個位置,能很好的看清司厭和夏妗所有的動作。


    司厭說話時,又一次看向夏妗的方向,很短的一瞬。


    而夏妗,盤子裏的土豆被她戳碎了。


    沈漁提醒,“阿妗,你再戳下去,就成土豆泥了。”


    夏妗戳土豆的動作是無意識的,沈漁提醒,她才回神發現。


    抿了下唇,她找補道,“我故意的,我喜歡吃土豆泥。”


    沈漁沒有拆穿她,而是遞給她一柄小勺,“吃吧。”


    夏妗接過,真舀了一勺,談不上土豆泥的土豆泥剛放進嘴裏。


    那邊又繼續了。


    仍舊是女人主動,“阿厭,你回國後又變帥了呢,我現在的競爭對手是不是又多了許多?”


    “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談戀愛啊,不是說好了麽,我先排隊要優先考慮我。”


    原來不是前女友。


    而是,預備役女友。


    呃....怪不好意思的,她這算不算插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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