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薇薇剛準備站起來,就聽到旁邊的人說道:“不了,我來的目的,和我師父一樣。”


    周太太茫然,“梅大師,你的徒弟也是……”


    梅海哈哈一笑,“周太太,他既然是我的徒弟,自然對玄學也略懂一些,旁聽一下應該可以吧。”


    “當然當然,”周太太再次看向柳樂人,“真沒想到還有年輕人對這個感興趣的,而且,也沒聽薇薇說過。”


    聽周太太的意思,似乎覺得他和周薇薇有什麽親密的關係。


    柳樂人眉頭緊鎖,放下手裏的茶杯。


    “周太太,我和周學姐不太熟。”


    這一句話,將客廳裏的氣氛拉到了最低點。


    尤其是梅海,還沒看見柳樂人對一個人這麽不給麵子。


    他看見周夫人臉色有些掛不住,慌忙解釋道:“周太太,我徒弟直來直往的習慣了,有什麽話衝撞到你們別生氣,連大那麽大,可能兩個孩子隻是見過幾麵。”


    周薇薇臉色白一陣,紅一陣,最後委屈的上樓了。


    柳樂人若無其事的繼續喝茶,直到周太太將他們帶往樓上的書房。


    周先生正在開視頻會議,聽到敲門聲,說了一句散會,然後關閉了攝像頭。


    明明是七月份了,大部分人都熱的穿短袖。


    但是周先生卻穿著長袖襯衣,甚至外麵還穿了一個毛線馬甲。


    柳樂人還發現,對方走路非常緩慢,臉色也非常差勁。


    在他們與梅海的交談中,他們才知道周先生得了癌症。


    害怕影響公司的股票,所以一直沒有公布出來。


    近半年,他一直在家裏辦公,也隻有助理知道他的身體情況。


    並且非特殊情況,他也不會出門半步。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化療,身體有些吃不消。


    醫生說,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作為商人來說,自然舍不得背後的“江山”。


    作為家人來說,更是舍不得妻女。


    所以才想劍走偏鋒,看能不能通過玄學救自己的性命。


    梅海和柳樂人聽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


    這和蘇時硯的情況差不多,通過命格續命。


    但是這種情況耗費的心神巨大,不僅要算出符合命格的另一個人。


    而且,還要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個過程是漫長的。


    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後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當初也是因為梅海和蘇老爺子是摯交,所以才願意給蘇時硯換命。


    但是對於毫不熟悉的周先生,梅海卻不太願意冒風險。


    “周先生,恐怕這個我幫不了你,我隻是看看風水,算算命,這種跟閻王爺搶人的事,我還沒那個本事。”


    “梅大師,別忙著拒絕,條件你隨便開,多少錢我都付得起。”


    “不是錢的事,”梅海解釋道:“玄學不能解決一切,醫生都做不了的事情,我怎麽可能做得到呢。”


    周先生吹了一口茶葉,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做得到,你之前就成功過不是嗎?”


    梅海的表情僵滯在臉上,當初蘇時硯那件事,他沒和任何人說過。


    俗話說,天機不可泄露。


    窺探天機的事情,自然越來越少的人知道比較好。


    沒想到,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還是讓別人知道了。


    梅海搖了搖扇子,斂去了神色。


    “周先生,我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趕上了日月合體,你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


    “梅大師,我是一個商人,隻看結果,不看過程,我隻知道你成功過,就夠了。”


    梅海“嗬”了一聲,“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我們下次再見,”周先生朝周太太說道:“送客吧。”


    柳樂人和梅海坐著來時的車回到了芭蕉灣。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回到家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去了書房。


    柳樂人還是第一次看見梅海的神色這麽凝重。


    他在對方身邊坐下來,“師父,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個人很難纏,恐怕不是那麽好拒絕的。”


    柳樂人:“如果你要答應的話,在周家你就會答應了。”


    “說得對,”梅海站起來走到電腦麵前,將電腦的界麵對著柳樂人,“周海生,明揚電器的老板,手底下三家工廠,卻有兩家工廠因為工資問題,鬧過罷工。”


    柳樂人站起來,沿著詞條往下翻。


    “還有各種娛樂新聞,包養大學生,深夜出入酒店,甚至關係網混雜。”


    完全看不出來,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私生活卻這麽的混亂。


    梅海靠著桌子,眼睛裏夾雜著隱隱的怒氣,“我無法想象,如果幫了這樣的一個人,我得花多長時間才能說服自己坦然接受。”


    “但是不幫……”接下來的話,柳樂人沒說。


    但他們都知道對方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接下來幾天,梅海又出門了。


    然而,一個星期後,虞岑就回來了。


    柳樂人遛完三豆,遠遠看見虞岑在前麵走。


    對方穿著黑色的襯衣,頭發半紮著,背了一個旅行包,手裏還拎著幾個袋子。


    三豆一看見他,拽著柳樂人就往前跑。


    柳樂人猝不及防,差點摔倒在地。


    幸好他丟了手中的繩子,才避免悲劇發生。


    虞岑聽見動靜,扭頭喊了一聲,“師弟。”


    “師兄,”柳樂人狼狽的直起身體,然後走到虞岑身邊,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你怎麽回來了?”


    “師父叫我回來待一段時間,正好你也暑假了,我們一起聚一聚。”


    柳樂人停下腳步,“師父……他沒事吧。”


    “沒事,就是怕你應付不來周家。”


    柳樂人知道梅海此時離開,是為了躲周海生。


    隻要梅海不出現,周家就拿他沒辦法。


    這個辦法是下策中的下策,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


    但是,梅海又怕他們找柳樂人的麻煩,所以才安排虞岑回來。


    柳樂人坦然接受梅海的安排。


    反正他現在整天無所事事,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玩。


    尤其一個人又愛胡思亂想。


    虞岑不僅能和他作伴,還能阻止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覺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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