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褲子沒髒,是他故意轉移話題的。


    他合衣躺在另一張床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護工沒來,中午的保溫盒也沒收走。


    他和老人交代了一聲,打算去外麵打包點。


    走的時候,老人突然叫住了他,“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反正輪椅已經按天租了,不用白不用。


    柳樂人推著她,去附近的夜市轉了轉。


    他點了一份不辣的羊肉串,塞到老人手裏。


    老人用他僅剩的幾顆牙費力的咀嚼著。


    “南南,真好吃。”


    柳樂人又在隔壁水果攤,買了一個椰子,讓老人抱著。


    一時之間,路人紛紛朝他們投去奇怪的目光。


    是的,奇怪……


    因為夜市出現男的不奇怪,出現老人也不奇怪,兩個人一起出現,尤其一個人還坐著輪椅。


    就覺得非常怪異了。


    柳樂人端了一份煮的軟爛的麵,找了個位置一口一口的喂著老人。


    老人抬起手,摸了摸柳樂人的頭。


    “南南,你真乖。”


    不知道為什麽,柳樂人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當初奶奶在彌留之際,也這樣摸著頭誇他。


    他當時怎麽說來著。


    “奶奶,我一點都不乖,我都留不住你。”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這句話,已經蹦出了口。


    眼前的老人笑盈盈的看著他,“生死已定,強求不來的,我啊,能聽到南南說這句話就夠了。”


    柳樂人不敢和這雙眼睛對視,隻是偏頭吸了一口氣。


    他又喂了幾口,把老人帶回了醫院。


    護士雖然看柳樂人是好心,但還是提醒了一句,“晚上這麽冷,還是不要把人帶出去了,不然感冒了,引起別的並發症就不好了。”


    柳樂人“嗯”了一聲,看護士給老人量體溫。


    五分鍾後,護士看了看溫度計,“行,暫時沒問題,晚上注意保暖。”


    護士出去之後,柳樂人替老人掖好被子,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老人突然說道:“我知道你不是南南。”


    柳樂人猛的睜開眼睛,然後翻了個身。


    老人自顧自的說道:“我家南南早就死了,我記得那天,也像現在這麽冷。”


    “他爸媽聽說他在學校給人寫情書,還是個男生,所以就把他關在家裏很多天,等回學校那天,南南就從橋上跳了下去。”


    柳樂人聽見老人聲音哽咽了。


    “那麽冷的水,南南在裏麵泡了三天,我就是在那個時候,急的腦袋出了血。”


    “因為南南的事,他們沒空管我,後來我才知道他們離婚了,兒子要上班,剛開始還來看幾眼,後麵就不來了。”


    “我家南南就這麽快,被人忘記了,連我都忘記了。”


    柳樂人突然反應過來,隨後起身走到老人身邊。


    老人的精神很好,眼神也非常的清明。


    他摸了摸老人的天靈蓋,裏麵鼓動的厲害。


    他迅速從身上摸出符紙,但是在半空中又停住了。


    他猶豫了很久,說了一句,“對不起。”


    隨後貼在老人的頭皮上。


    一分鍾以後,他將符紙放在錦囊裏。


    老人就這麽看著他的動作,開口道:“你叫什麽名字?”


    “柳樂人。”


    “好,多謝你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柳樂人抓起對方瘦骨嶙峋的手,抵在自己的腦門上,哽咽著說了聲,“對不起。”


    第二天,老人醒來依舊喊他“南南”。


    他弄了些水,給老人洗澡。


    等下午的時候,老人閉上了眼睛,再也沒醒來。


    醫生過來檢查之後宣布了死亡。


    護工聽到消息,立刻趕到醫院,當看到人死了之後,指著柳樂人就說他是掃把星。


    “他沒來之前好好的,怎麽他來人,人就死了?”


    醫生盯著那個女人,“說話要講證據的,你要不服氣可以報警,我們這裏都有監控,你隨時可以查。”


    “病房裏有監控嗎?你怎麽知道他沒在病房裏下手?”


    “首先,病人並沒有被投毒的症狀,也沒有多餘的傷口,而且,她之前因為護理不當,已經引起了其他的並發症,我相信這裏麵也有你的原因,而且,你實在是不放心,那我建議你找法醫鑒定一下。”


    護工像是被點燃的炸藥包,指著醫生的鼻子說道:“你們是醫生,病人死在你們這,有很大的責任,我要叫主人家告你們去。”


    醫生簡直被氣笑了,他也揚聲道:“你要去告就去,正好也讓人家看看你的嘴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好心,為病人抱不平呢,誰不知道你是沒了搖錢樹,在這跟我們鬧呢,這樣好的工作不好找了吧,活該。”


    醫院裏對這個護工已經不滿很久了,不按時給病人吃藥,吃的飯菜又硬又辣,也不給老人洗澡擦身體。


    床單幾乎一天一換,他們這裏的護士很忙,還得分出一個關照一下。


    電話打給老人的兒子,永遠不接。


    到這個地步,所有人都覺得,老人死了就是一種解脫。


    護工知道自己在這裏占不到便宜,想慫恿老太太的兒子出來鬧事。


    那男人一聽人死了,語氣竟然還有些高興。


    叮囑護工不要鬧事,隨後才出麵,將老人火化了,然後草草入葬。


    而在老人被送往太平間的時候,柳樂人就坐車離開了文巷。


    路上,他接到了紀玨的電話。


    “你去哪了?我問了輔導員,說是你請假了兩個月。”


    “嗯,有些事情要處理。”


    “為什麽啊,什麽事情需要兩個月?你生病了?還是你師父生病了?”


    柳樂人找了個借口,“有點事要去一趟外地,你知道的,我不是連城人。”


    “那就是你老家那邊出事了?”


    “差不多,因為事情比較緊急,來沒來得及跟你說。”


    紀玨語氣有些低沉,“這倒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像出事了,但是我又幫不到你。”


    柳樂人沒心情安慰別人,隻好說道:“我這邊信號不太好,有時間我再打給你。”


    “行,那你需要我的時候,一定要聯係我啊。”


    “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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