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以前也是有聽過白泱泱的事跡,甚至還在遊戲中見過她。


    她們第一次見麵,白泱泱留給夏晴的第一印象可謂是相當不好。


    不過她和佟秋倒是合得來,?雖然佟秋與白泱泱的關係不好,佟秋總是不計前嫌,在背後默默付出。


    這讓夏晴感覺很蠢,不過和她以前很像,這也是她和佟秋能成為好朋友的原因。


    至於對白泱泱的印象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改變的,夏晴不太清楚,潛移默化也說不定。


    白泱泱就像是變了個人。


    房間內。


    每個玩家都分配有自己獨立的房間,白泱對這點挺滿意的,在進了踏進房門後,白泱立馬關了門,極快地給房門上了鎖,一氣嗬成。


    裏麵的窗簾沒有拉開,在白泱關上門後,整個房屋頓時陷入一片昏暗。


    當晚,白泱又做了一個夢。


    所有的畫麵交織形成,有的是真實,有的是虛幻,仿佛要被黑暗吞噬般,?如同無數隻手扯著白泱,將她拖入地底永遠埋藏。


    白泱幾乎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她能維持自己的理智,卻無法作出判斷。


    “泱泱!你在想什麽呢,曉曉請咱們吃大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白泱回過神,這是她的工作室,現實世界,在係統所經曆的都不存在。


    隻是她做的一個夢嗎?


    “泱泱,走吧!”少女粲然地笑著。


    但白泱卻沒有任何感覺,她猛地站起,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眼前的畫麵又變了,不再是那個工作室,而是一間破舊的木屋。


    白泱瞳孔驟縮,她看向手中的菜刀,上麵一片鮮紅,鮮血還在往下流,在地上形成一片血窪。


    血窪上是一隻被肢解的兔子,它的頭被砍成了兩半,身體和四肢已經碎的不成樣子。


    白泱看著眼前的畫麵,很快恢複漠然,身上的小白裙已經染成了紅色,好似鮮血的饋贈,在為她殘忍的嘉獎。


    但很快,白泱丟掉了手中的菜刀,她驚恐地看著被染紅的裙擺,忍不住大叫一聲。


    白泱嘴裏機械地重複著,“這不是她……”


    她是那個活潑開朗的人,她最喜歡的就是這隻兔子,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殘忍地去殺了它。


    這一切都是假的……


    隻是幻境。


    被砍成一半的腦袋上,一隻眼睛死死盯著白泱,帶著悲憫和戲謔,好像那隻死去的白兔,才是真正玩弄她的那個。


    “神啊!求求您拯救我們吧!”一個女人跪在地上,對著一具用木頭雕成的神像神經兮兮地念叨著。


    “人們是刻在骨子裏的肮髒,他們是罪惡的,您不應該去寬恕他們,他們不會記得你的好,隻會變本加厲,活著太苦了,這世間還有什麽可留念的。”


    說完這句話,白泱立馬衝上前,狠狠推倒了那具木雕,對著女人大喊:“這世上根本沒有神!你所信奉的是邪教!”


    女人瞪大眼,她不可置信,像是瘋了,一邊去扶那具木雕,一邊對白泱歇斯底裏地怒吼:“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你骨子裏的血液是肮髒的,會受到神的詛咒,神明慈悲,才讓你活到了現在。”


    “你竟然!”女人的胸腔起伏,她密布血絲的眼瞪著白泱,“神不會饒恕你的!”


    白泱淡淡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神,神的臉上露著仁慈的笑容,仿佛寬恕她的罪過般。


    就像是在告訴白泱,別聽你媽媽胡說,我怎麽會怪罪你呢?孩子。


    對於女人的怒吼,白泱置若罔聞。


    她隻是平靜地和那木頭雕刻成的雙眼對視。


    這時,所有的畫麵像是馬賽克一般瓦解,浮現在眼前的又是一種全新的場景。


    這裏是一片空地,沒有雜草,沒有樹木,寂寥無人。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光明裏緩緩浮現,聲音回蕩在白泱耳邊。


    “泱泱,來,到媽媽這來。”


    女孩跌跌撞撞地朝媽媽走去,媽媽親昵地撫摸著小白泱的額頭,臉上露出一個天使般的笑容。


    緊接著,女人緩緩舉起右手,刀尖在光的照射下閃出一絲寒光,赫然刺進了白泱的心髒。


    鮮血霎時噴湧而出,白泱看著刺入心髒的那把刀,意識漸漸模糊。


    血濺到了她臉上,對方依舊是和藹的微笑,就像被她摔在地上的神,維持著亙古不變的微笑。


    何必裝作一副平易近人的活潑大眾形象,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你被你爸爸教導的很好,那個冷漠,不為任何人感到喜怒哀樂,才是你真正的樣子,??你是被上天眷顧的孩子,??你有潛質,也有能力。


    白泱一手撐在地上,大滴的汗液從她額角滑落,五髒六腑都開始劇痛。


    直到一道溫和的聲音響起。


    “你或許可以試著去做一個和大眾友好往來的人,白泱。”


    這也是白泱為什麽想要當演員的原因,在拍戲的過程最不缺乏的就是與人交流。


    她想借此做一個真正切合大眾的人。


    後來效果也非常顯著,白泱交了很多知心朋友,變成了一個真正活潑積極的人。


    她甚至忘了自己以前的樣子。


    但是現在不同,在進入這個無限循環係統後,白泱好像又回到了從前。


    她又重新變回了以前的“白泱”。


    如果說以前是忘記過去,那麽現在就是追溯過去,忘記將來。


    這一切是怎麽回事?


    到了第二日,所有的玩家洗漱完後,都規規矩矩在樓下依次集合。


    塞繆爾還是那件黑禮服,像是為了歡迎他們的到來,和昨天不同的是,他胸前多了一個蝴蝶結。


    所有玩家集結完後,幾個遊樂場的工作人員開始挨個清點人數。


    進入副本的總人數有三百多人,奇怪的是那些npc清點人數,隻花了不到一分鍾。他們隻是在人群中掃視一眼,如同係統的掃描儀一樣。


    有一個工作人員對塞繆爾匯報:“少了一個。”


    塞繆爾略微地挑了下眉,但依舊是那種和善親近的麵容,他溫聲對玩家詢問:“你們互相注意一下,看看是哪位遊客缺席了。”


    他一手扶上那頂黑帽子,長歎一口氣,“今天是遊樂場開放的第一天,那位玩家不來,真是令人遺憾。”


    佟秋一臉擔憂,她在人群裏逡尋了半晌,也沒找到白泱的身影。


    夏晴同樣注意到了,她下意識瞥向斜後方的房屠,見對方一臉邪笑,心裏不禁咯噔一跳。


    她不是沒懷疑過房屠這人今晚會偷偷對白泱下手,所以昨天才會提醒白泱。


    但是仔細一想,夏晴覺得不可能。


    一來是這裏的戒備森嚴,別看這表麵隻是給遊客安排的住房,實際上更像牢籠,?在樓道間一共分了不同批次的人來回巡邏,而樓道是玩家的必經之路,根本沒有機會出房間。


    二來做這種事對房屠的性價比太低了,他不會選擇冒著風險在當天殺了白泱。


    如果是夏晴,她會選擇在活動開放期間,找機會不動聲色地弄死白泱,這樣既便於下手,也不會引人懷疑。


    夏晴不明就裏,白泱到底怎麽了。


    房屠雙手抱胸,對於玩家缺席這件事情絲毫不在意,他現在的目標隻有一個。


    不少的玩家開始低聲談論。


    夏晴和佟秋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見玩家們遲遲沒有回應,塞繆爾眼眸黯淡了不少,對旁邊的一個人吩咐:“你去查查那個遊客是誰?”


    說完,塞繆爾重新麵露笑容,隻是比之前淡了不少,有種強顏歡笑的感覺。


    “今天有一位遊客缺席了,真是讓人不太愉悅。”塞繆爾嘴角含笑,說的話卻透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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