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打擾一下,你知道我們的考場是怎麽分配的嗎?”佟秋攔住一個學生的去路,問道。


    那女生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她,揚了楊眉,驚訝道:“你連自己的考場都不知道?”


    白泱張口就來,“我們忘了。”


    女生:“……”


    這邊,夏晴還正打算胡編亂造,見白泱張嘴就來,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咱就不能選個好點的理由?


    那個女生很顯然也起了疑,不過似乎不打算與她們多糾纏,便說:“我記得教學樓下麵的牆有貼名單。”


    佟秋連忙道了聲謝,然後讓開一個身位,那個女生狐疑地看了看她,踱著步子走了。


    他們現在處於三樓的位置,隻得重新跑回一樓。


    因為時間問題,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教學樓中央的一塊空地,在巡視一圈後,終於發現了幾個公告欄。


    上麵張貼的正是考試人員。


    好在白泱的閱讀能力極強,跟個掃描儀似的,過了近三分鍾,在數千名考生中找到了他們的名字。


    白泱說:“504考場。”


    大家也算籲了口氣,幸好他們的考場是同一個,如果人員分散,到時就麻煩大了。


    於森修有些佩服白泱的查詢速度,在注意到時間後,連忙提醒大家,“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畢竟考試準則有一條就是考生需準時到達考場。


    於是幾個人又飛快地朝五樓奔去。


    這裏的教學樓占地麵積大,他們爬了幾道樓梯,拐了幾個彎,索性是趕上了。


    教室裏已經坐滿了學生,隻留下後桌的幾個空位,裏麵一片陰暗,處處透著陰森,窗簾緊緊拉著,沒有一丁點光亮。


    白泱一進門,就聞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有點像某種東西發黴腐爛的味道,在潮濕的空氣裏四溢。


    同時白泱注意到整個地麵是濕滑的,仿佛剛被液體浸泡過。


    真是想不出要在這樣的地方考試,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力。


    身後的夏晴直接捂住了鼻子,小聲嘀咕:“好惡心的味道。”


    而底下的那些考生仿佛感知不到一樣。


    於森修看見教室的布局,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桌子基本上都是擺在靠前的位置,後麵空出的空間已經快占教室的一半。


    直到他回到座位,於森修也在想:為什麽要留出這麽多空間?


    很快,廣播內再次響起失真的女聲。


    “考試時間到,請監考官進入考場。”


    廣播聲剛結束,就傳來一陣“噔噔”的聲音,白泱望向教室門外,那是高跟鞋踩在地板的聲音。


    他們把視線落在門外的女人身上,她個子高挑,穿著一件工作服,一手抱著由牛皮紙袋包裝而成的試卷,因為光線問題,看不清女人的長相。


    但能感到女人有著強大的氣場。


    與此同時,教室的後門也被推開,但除了白泱他們這些玩家,其餘的考生都沒有朝後看去。


    而且可以發現,那些考生的麵色更加蒼白,像是恐懼。


    白泱看不清那人的樣貌,但隻見他朝著教室後的空地走去,手裏好像拖著什麽東西,發出金屬摩擦地麵的尖銳聲響。


    女人趿拉著高跟鞋走下來,她粗暴地撕開牛皮袋,抽出試卷開始從第一排依次發起。


    白泱坐在第四排的最後一個,她能感覺到,後麵的人一直在盯著他們,而且,那股惡心的味道似乎更強烈了。


    夾雜在空氣中,幾乎是衝著鼻腔襲來。


    夏晴坐在白泱的前桌,一股涼意爬上她的脊椎,夏晴不禁打了個哆嗦。


    她現在簡直是如坐針氈,先不說她考試的結果咋樣,這個教室的環境就很讓她不舒服了,烏漆墨黑,光是寫個字就得把眼睛眯成一條縫。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女人停在了夏晴身邊,差點給她嚇得一激靈。


    好在女人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將一張試卷放在了她桌上。


    最後是白泱,監考官看了她幾眼,將試卷放在了她桌上。


    “考試……時間開……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廣播的問題,這句話說得斷斷續續,有些卡頓,並且被拉得極長。


    女人走回講台,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下的考生,身後同樣有一位監考官,奇怪的是那位監考官並沒有露麵。


    後麵黢黑一片,就像是有意這樣設置的,白泱握著筆的手一頓,那股味道似乎是從後麵傳來的。


    然而沒等她多想,剛才站在講台上的女人猛然出現在她桌旁,她彎下腰,眼睛瞪得極大,好似要把白泱整個人望穿。


    如果換作旁人,肯定早就被這場麵嚇得一激靈,但白泱不一樣。


    先不說她小時候常一個人關在屋子裏,後來當了演員,出演的幾乎是恐怖電影,這種場麵對白泱來說,毫無波瀾。


    有很多人跟白泱聊過有關她個人的事情,其中就包括方曉曉。


    方曉曉是一名很出色的演員,出演的電視劇很多都得到了豆瓣高分,而且能歌善舞,喜歡她的粉絲能排到國外。


    要說白泱是怎麽和她認識的,還得從大學那時候說起。


    當時的白泱一直處於自我封閉狀態,保持獨來獨往,沒有一個朋友,那是一所普通的大學,很巧的是,她們後來分到了同一個宿舍。


    不過白泱少言寡語,床簾一拉,完全隔絕了另外幾個舍友的談話。


    方曉曉也察覺到了異樣,就問其餘的舍友,然而她們隻是沉默著,在方曉曉的軟磨硬泡下才說:


    “白泱這個人就這樣,我以前嚐試過跟她接觸。”


    “額……”另一個女生說,“具體說不清楚,總而言之就是壓根不理我們。”


    方曉曉看著白泱的床帳,心裏已經構思出了一個有社交障礙的女生。


    後麵的幾天,白泱就發現這人時不時找自己閑聊,十分煩人。


    同時,她也很佩服方曉曉的耐心,按照之前,她早就像其他人那樣放棄,最後離她遠遠的。


    但方曉曉沒有,在忍受幾天的騷擾後,白泱終於忍不住了,“你能離我遠點嗎?”


    方曉曉卻反問:“我為什麽要離你遠點?”


    白泱:“……”


    她總感覺這個人莫名其妙的。


    “我知道你一定是那種……”方曉曉眼裏帶著悲憫,“算了,還是不說了……我懂這種痛,我以前也這樣。”


    白泱一臉懵。


    “但你也不能就這樣封閉自己!”方曉曉突然鼓舞士氣地拍了下桌子,“你必須要克服!”


    白泱表情終於變了,“你知道……我的事?”


    方曉曉眨眨眼,“難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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