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泱回想起現實,泊南離開,季瑤割腕自殺,方曉曉被殘忍殺害,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


    她的記憶錯亂,模糊不清,每天像個人機似的活著。


    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還是她本該這樣……


    為什麽會這麽複雜?白泱想不通,現實到底虛幻,還是虛幻即是現實?


    她分不清,亦看不透。


    白泱就這麽半睜著眼,也沒在入睡,直到天蒙蒙亮。


    佟秋進來時,發現白泱眼睛不眨,出神的表情盡收眼底,好像在想些什麽。


    “泱泱,你終於醒了。”佟秋輕聲詢問,“沒事吧?”


    沒有回應。


    佟秋以為白泱還沒恢複,就見她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回答:“沒事。”


    白泱神色冷淡,這一刻,佟秋感覺白泱恍若變了個人。


    她周身的氣壓極低,眸中失了光彩,黯淡無光,躺在那宛若一具石像。


    “其他玩家呢?”


    “什麽?”佟秋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副本已經通關了。”白泱淡淡開口,“可為什麽隻顯示通關三人?其他玩家呢?”


    “這……”


    佟秋一臉茫然地看向白泱,完全沒想到白泱會問這個,隨後搖搖頭。


    自己都身受重傷,竟然還有心情關心其他玩家。


    “我也不知道,按理說多人副本隻要有一個人觸發通關條件,其餘玩家係統也會判斷通關,現在他們的確該從幻境中出來了。”


    “還有一種可能。”白泱說,“就是他們已經死了。”


    語氣平淡無奇,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佟秋一怔,屬實被白泱這個想法弄得有些震驚。


    “雖說過於極端,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是怎麽觸發死亡條件的?”


    白泱:“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佟秋補充,“他們觸發了某種特定領域,處於係統監測不到的地方……”


    “是嗎?”白泱微笑。


    佟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果然,一切都是注定的,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嗎?


    白泱感覺所謂的世界,便是一個巨大的笑話,所有人不過是任人擺布的棋子。


    白泱右手緊捏成拳,眸中閃出殺意。


    真正的執棋者又會是誰?


    “不過我還是更相信第一種可能,一個副本而已,哪有這麽多的特定區域,還是係統管轄不到的地方。”


    “副本都是由係統管控,你說的那個區域未免太‘隱蔽’了。”


    說完,白泱背過身,看樣子好像不打算多說。


    但佟秋能感覺到,白泱顯然不相信自己的說法,甚至是懷疑。


    佟秋眼眸深沉,歎了口氣,說道:“我去給你拿早餐。”


    剛出病房,就和夏晴迎麵撞上。


    夏晴忙不迭問道:“白泱那貨醒了嗎?”


    佟秋點點頭。


    “那就好。”夏晴鬆了口氣。


    但接著,又見她來回踱了幾步,倏地撓了撓了頭,最後頓住腳,看佟秋的眼裏多了幾分複雜。


    “怎麽了?”


    佟秋被這一舉動弄得有些茫然。


    “算了,也不是不能說吧。”?夏晴認命地歎了口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反正那絕對是假的。”


    佟秋:“?”


    接下來,就聽夏晴說:“我和於森修進的是同一個副本,但是這個副本和尋常的副本不大一樣,它的劇情線幾乎沒有,就是要玩家不斷地去尋找線索,不過運氣好的話倒也沒啥問題。”


    “裏麵就有一個部分,叫作【窺視未來】,副本提示說能預見玩家身邊最親近人的未來。”


    “剛好我觸發了這條線索。”


    說到這,夏晴的臉色暗了下來。


    “那個畫麵太真實了。”


    以至於,夏晴分不清到底是真實還是假象。


    於森修見狀,安撫性地拍了拍夏晴的肩,他沒有觸發那條線索,隻知道夏晴回來的時候神色不大對勁。


    最後夏晴便把自己看到的都給於森修陳述了一遍。


    當聽到夏晴的陳述時,於森修怔住了,滿臉不敢相信。


    但很快,他冷靜下來,對夏晴說:“有時候副本裏的東西,不一定是真實的,這是係統慣用的伎倆。我們要相信將來,而不是眼下窺視的信息。”


    夏晴和於森修對望著,喃喃道:“但是我害怕……”


    害怕是真的。


    “有我呢。”於森修說。


    ……


    “我當時看見了你和白泱的未來。”夏晴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你竟然死了!這怎麽可能!”


    聞言,佟秋臉色一變。


    她死了?


    夏晴接著說:“這還不是最離譜的,你知道嗎?白泱,她……”


    “就……她……”夏晴語無倫次,一邊抓著頭發,“所有玩家都死了,而白泱就是殺害那些玩家的凶手!”


    一瞬間,空氣凝固。


    佟秋瞳孔驟縮,緩了好一會,才問道:“什麽意思?”


    夏晴邁著步子,左右徘徊,“一時半會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大體就是這種情況。”


    隻見佟秋的臉色十分難看,夏晴又連忙道:“不過你也別擔心,這東西不可信。”


    “所有玩家都死了,這怎麽可能?要知道排行榜第一可是sss級。”


    “而且白泱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她也沒這個能力。所以說,這完全沒有事實依據,所以你不用太放心上。”


    佟秋這才緩和下來。


    “隻是那個畫麵太真實了,讓我現在還心有餘悸,不得不說,係統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賤。”


    夏晴話題一轉,“對了,我得去看白泱了,她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佟秋苦笑,“這你得問她,我也不知道。”


    當迷霧散開,她就看到白泱已經神誌不清倒在血泊中了。


    醫院的回廊,張嵐豔挎著包走來,正好瞥見了幾人的身影。


    真是冤家路窄。


    不過聽說白泱住院,心裏暢快多了,隻是沒想到這人又是在一級台麵。


    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如果不是因為她,宋辰也不會死。


    張嵐豔本來不想回憶,因為那已經很久之前的事了。


    張嵐豔算得上半個老玩家,本來她已經和宋辰約定好,等以後,他們的實力強大起來,就不用整天過提心吊膽的日子。


    獲得了身份職權,他們就可以擁有自己的領域,不用定期進入副本,因為死亡和分別而恐懼。


    不求無憂無慮,但求平平安安。


    那本是他們的最後一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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