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懸崖下暗處的尹雲樓,自看見崖頂紅衣的蕭湘落下,便立即奮不顧身躍下。意料之外的,半路卻突然殺出十幾個黑衣人。


    尹雲樓愕然!當即翻身錯開來者襲擊。那十幾名黑衣人實力不俗,緊追尹雲樓大出死手,與之糾纏不開。


    與至此同時,蕭湘已朝深崖快速墜下。速度之快,讓尹雲樓的目光都趕不及追尋,然而十幾名礙事的黑衣人就是死纏不放!


    漸漸,他慌了、也瘋了,一雙眼眸刹那掀起猩紅,調動旭日劍劍氣,腳底驟現九丈紅日陣,陣中洶湧氣流掀雲覆日,不顧旭日劍強大的反噬,運出九支虛靈之劍。靈劍入膛,十幾人瞬間被焚燒成灰。


    可再去尋找那抹影子時,卻早已不見了蹤跡……


    收了劍,俯身不顧性命急速下墜。


    風與雲霧在耳邊極速向後拉扯,可在尹雲樓看來,還是太慢太慢。一雙猩紅的眼,緊凝深不見的崖底,他覺得此刻自己不是在飛向崖底,而是正在墜入無盡黑暗與絕望的無底深淵!


    風呼嘯,天際黑雲壓低,翻滾的風雲藏匿雷電,心底的呼喊與悔恨再歇斯底裏也抵擋不了現實的殘酷!


    落到崖底,他扯動著身子慌張地尋找姑娘的身影。


    萬丈深淵底,亂石橫布、草樹橫生,更有野獸出沒。大風卷地,他不顧重傷的身子,走遍尋遍每一寸崖底,最終在一塊巨石上尋見一片紅色碎布,石上並殘留小片血跡。


    可是,未見到姑娘的影子,他是不信的!


    於是撿起那塊紅布,失魂落魄地朝崖底更深處、不顧一切跑去。


    後來,就見到,在雜樹怪生的密林上空出現一陣又一陣的紅色光亮,而林裏卻已是獸屍遍地。


    人未歸,心魂亂,如同著了魔一樣,急紅了眼瘋狂斬殺一切!


    怒風卷草,那天的風大的,恨不能將崖底的樹連根拔起。風裏,有人依舊不信著現實,提劍,拖著狼狽不堪的身軀找遍野林的每一寸角落。


    ……


    懸崖高處,陰霧繚繞裏有一黑衣人,懷中緊抱昏迷不醒的紅衣姑娘,陰寒死寂的眸子凝望那片紅光一片的林子,眼神中卻是無盡譏諷與冷厭。


    轉瞬,抱人乘風躍去。


    ……


    那日,尹雲樓是天黑後,才拖著萎靡的身子回到竹軒居。回到房間,便栽倒在床上,樣子如同是個半死之人。


    未多久,房外有人敲門,於是又拖著疲乏的身子去開門。


    門口,衛忠垂麵抬起小心翼翼的眼,看望自家主子,將手中紙條遞與他,小聲道:“這是歆姨派人送來的。”


    接過紙條,沒說任何話,關上門,重又躺回床上。


    昏暗光線下,他單手翻開紙條,上麵寫道——柳子晗,乃尹禛與金國公主雅姝之女。


    哄地一聲,驟覺天地倒塌!


    原本死寂的心,死寂的人,在此刻又仿佛被晴天霹靂炸醒一般,將之震地不知所措!


    支起的手臂轟然倒下,此刻隻覺窒息,就連胃裏夜有什麽東西在洶湧翻滾,讓他惡心!猛然翻身,朝床下幹嘔了幾下,猩紅的眼中掉落幾顆淚珠。


    他望了望漆黑的地麵,忽然覺得,人之悲絕境地,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半夜,柳子晗再次找來,但緊閉的門卻再也沒打開。她在門外悲痛哭訴,屋裏隻傳來一聲死寂的聲音——此後,你我恩斷義絕,永不再見。


    柳子晗如雷劈頂,拚了命乞求。豈不知,有的人早已肝腸寸斷。


    ……


    人生如場過戲,可笑,可悲,可歎。本以為,用心、用情走好自己,不愧己,不愧他人,便不失來人間走一趟。可最後才發現,自己以為的用心,在老天爺的股掌戲耍間,不過是如同觀賞戲團裏取笑旅客的猴子罷了。


    人生大夢,是場笑話罷了!


    ……


    二日,天未亮,尹雲樓便帶著蕭湘給他寫的信,坐上馬車,離開了。


    至此,三年,他再未踏進永興一步。


    ……


    而已尋找蕭湘多日的將軍府、皇宮,漸漸也沒了最初的急切。


    城中漸漸傳言——蕭家惡毒的大小姐蕭湘,為逃婚約離家出走。


    也有傳言——蕭大小姐不滿婚約,自殺了。


    未知的,已知的,那都不是最終的結束。


    永興就如同一個大舞台,你唱罷,我登台,而在這舞台的幕後一直有雙眼睛,在牢牢盯著台上的每一個人。那些偽裝,匿藏,它皆看的清晰。


    故事未結束,它會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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