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大街。


    街道兩邊的人家早已閉門,隻有屋簷下連成一排的燈籠內還亮著燈火。


    寬闊無人的街道上,韓雨手裏依舊緊拉著尹雲樓的手腕,在前麵急匆匆地走著。


    身後扯下麵紗的人,一雙眼眸早已染上陰寒,冷瞥了一眼韓雨,當即甩開他的手,硬生生從牙縫擠出:“無恥!”


    雙手負後,直徑越過某人。


    望著那背影,韓雨怔了怔。


    不過也是,以他的脾氣,自己剛才如此算計他,沒有一劍殺了自己已是不錯。


    想通後,不由揚了揚嘴角,又恬不知恥追上去,笑臉勸慰:“樓兄莫生氣,方才在下也是無奈之舉。他們人如此多,又個個拿著兵器,在下也是擔心樓兄應對不來,萬一傷著您這金貴的身軀,可怎麽辦。”


    又繼續:“當然這可能在樓兄看來,或許也就是點皮外傷,不重要。但是,萬一您這身份暴露,那幫人為了殘月劍把事情鬧大,您那皇帝哥哥知道後能放過您嗎,到時再治你個勾結江湖幫派之罪,將您打入大牢,那多不劃算。”


    耳邊絮叨不停的話,使尹雲樓麵上越來越黑。


    腳一停,終於忍無可忍,怒盯某人:“韓雨,你能要點臉麽?!”


    韓雨一愣,看著麵前人,很是無辜地眨巴了幾下眼。


    強忍胸腔裏的怒火,尹雲樓轉過身,凝視他:“剛才那種情況,韓公子是覺得我尹某一人應對不了麽,用得著韓公子替我尹某出此下策?!還有,韓公子口口聲聲說是為我尹某著想,難道韓公子不是怕此事牽累於你自己,加深你與那些人的仇恨,才趁機搶了那劍柄?!”


    始料未及,韓雨望著他,一本正經點頭:“在下就是這個的意圖。”


    尹雲樓:……


    背後的手猛然緊攥,氣的就連額頭的青筋也凸起。


    活這麽久,第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怎就是個人了?!


    一拂衣擺,轉身便離開!


    韓雨的厚臉境界不是一般高,見人走開,又忙不迭跟上。


    不過這次不再是一副欠扁的作態,撐開扇子湊在尹雲樓身側,邊給他扇風降火,邊勸慰:“樓兄千萬別氣,在下與你透個實底兒吧。其實剛才你拿到的殘月劍是假的。”


    驀然腳步一頓,再次看向韓雨。雖心中有怒,但韓雨說的這句話更讓他驚惑。


    韓雨收了扇,沉了沉心,決定告訴他一二。


    “真的殘月劍的確問世了,但絕不是今日拍賣的這把。至於真的在哪,在下隻知道它已被有緣人尋獲,它至今的下落未可知。”


    說完,他又疑似心虛地低了下頭。


    好吧,這也不是實底兒。


    畢竟真殘月劍就在自己身上。


    聞言,尹雲樓微蹙眉頭,探究性地看著韓雨,問:“韓公子是如何知曉的這些?”


    此刻,他也方意識到,與他認識到現在,還不知道他的來曆。而對於韓雨這番話,他也並不懷疑。


    他雖與韓雨認識不久,但就從剛才他不惜暴露自身救自己,便可知道,此人雖看著沒個正形,但到底還算一個重情重義、可信的人。


    他道:“遊走江湖,總會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說完,怕他又深究,忙轉移話題。


    “其實我覺得殘月劍對於樓兄來說無足輕重,畢竟你已是旭日劍的主人,絕不可能再是殘月劍的主人,得到它對你也沒太大用處。”轉而又道:“在下這倒有一把奇劍的消息,我想樓兄一定感興趣。”


    “何劍?”


    “魔煞劍。”


    尹雲樓眸裏閃出異動。


    此劍他早有耳聞,早些年還有幸在流嵐閣見過一眼。雖隻有一眼,但這把劍給他的印象頗深,隻因這把劍周身無端散發黑氣,陰邪異常。


    聽流嵐宗宗主說,自這劍出世以來,那散發的莫名黑氣便沒停止過。


    韓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二人便重又並肩漫步街道。


    想到這件轟動整個武林的事,韓雨不免輕輕歎了口氣:“看來樓兄最近是沒有關注江湖上的事。”


    尹雲樓扭頭望之,又不由低垂了眼眸,眸色微變,但始終沒說什麽。


    廣聞江湖軼事,一直是他喜好所在,隻是自那人離去後,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去探聞這些……


    韓雨扭頭,卻無意將那人神色細微變化覽進眼裏,無息扭回頭,心頭卻一緊。


    寧靜的夜色,不知侵窺了誰埋藏心底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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