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韓雨要走,韶千淩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鳳眸輕瞟向韓雨那張俊美的臉,輕柔笑道:“兩月不見,公子可有想念我這惡俗美?”


    眸光流轉,盯看韓雨的兩眼風騷盡現。


    果然,騷氣的人什麽時候都不忘賣弄風騷。


    韓雨轉過身,堪堪抽回胳膊,涼眼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美人都說了,自己是惡俗美,怎會讓我惦念呢?”


    韶千淩收回手,兩眼凝著韓雨,勾了勾朱唇,頷首沉吟:“哦,原來公子是不喜歡我這樣的。”話間已在腰間摸出一張紙條,單手撐開、移到韓雨眼前,故作輕柔“看來公子是喜歡這樣的。”


    韓雨垂眸,盯上紙條上的字——潛入宮,看護皇妃柳子韻,有事來稟。


    字跡清冽雋秀。


    這字他熟悉,正是出自他的手筆。


    不等韓雨開口,韶千淩已收起紙條,麵上浮著媚笑,依舊盯著韓雨,緩緩輕言:“我記得公子是臨安湖澤人,此次是初到永興。公子怎會認識丞相之女柳子韻?如今還借用我宗門之人看護這位皇妃。”


    輕輕一笑“公子莫不是不知,我們江湖人與皇家、朝廷的關係?”又朝韓雨斜拋了個媚眼,撒嬌似地嗲柔問“我見識少,公子能告訴奴家,公子這又是唱哪出戲?”


    五天前韓雨帶著雲墨軒落腳青龍寺,二日便秘密叫來一名流嵐宗的高手,令其潛入皇宮密切看護皇妃柳子韻。


    他的確知曉江湖各大門派與朝廷皇家水火不容,但有關他提出一切要求,呂老和雲墨軒是默許的。


    而對於流嵐宗二長老,聽聞他素來鐵麵無私,此種事情韓雨自當是有意瞞著他,可如今這紙條卻落入他手中,便說明這人特意探了他的底。


    雲墨軒仰頭看著兩人對話,雖然是跟平常一樣說話,但氣氛讓他感覺很怪異。


    何止是怪異,還很緊張。


    麵對質問,韓雨處變不驚,迎上韶千淩看似柔媚實則暗藏幾分危險的目光,露出清冷的笑:“二長老整日很閑嗎?魔煞劍找到了?流嵐宗的冤案在江湖中洗清了?我韓雨做什麽事何時需要向貴宗的二長老一一回稟?”嘴裏說著,手上已一把奪過對方手裏的紙條。


    單手將紙條塞進腰間,牽著雲墨軒便往臥房外走去,嘴裏還告誡著小少年:“墨軒,以後少跟這種不男不女的人學。以後長大要做個男子漢,可千萬別像有些人,連正經地說個話都不會說。”


    韶千淩:……


    這都多少次罵他娘了?!


    氣的一把合上鐵扇,俊美容顏氣的紅一陣白一陣。盯著離去的背影,再大的怒氣他也不好發作。


    流嵐宗的恩人身份在那放著。


    能孤身一人救下宗門幾十人,實力更不容小覷。他若不願說出真相,威逼也沒用,畢竟韓雨臉厚程度他是見識過的。


    內心翻湧的怒氣半晌才摁下,一握鐵扇,抬了步子,便跨門而出。經過韓雨身側時,還不忘睨望某人一眼,並恨恨道:“公子做事別太‘隨性’,畢竟我還活著呢!”


    韓雨:……


    兩眼望著他,微微動了動嘴,楞了楞。


    這是在用生命威脅他嗎?開玩笑,對你,本公子可沒在怕的!


    瞅著韶千淩憤恨離去的背影,轉瞬,心中卻起了一陣思量——


    不過,也是時候找個理由接近尹雲樓、給韶千淩一個“交代”了。


    ……


    青龍寺外,一片連蔭樹下,紫衣人搖扇負手而立。身後站著一個褐衣男人,是為流嵐宗內人。


    “昨日公子去了城中,參加殘月劍的拍賣會,還結識了旭日劍的主人——尹雲樓。兩人看著,好像還挺聊的來。”


    “尹雲樓?”忽地,韶千淩轉身,麵露驚疑之色。目光落到遠處,思緒片刻後,又扭頭問:“他二人怎麽認識的?”


    男人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瞬,道:“就在拍賣會場上認識的,好像是兩人湊巧坐到一塊,然後聊著,就認識了。”男人又不由抿嘴而笑道“不過我看著,公子對常青這位風雲人物挺親善的。”


    韓雨與人相處不拘小節,但身上卻透著一股旁人無法親近的清冷之感,反倒跟這位人人畏懼的五爺相處起來,顯得格外親近。


    “挺親善?”韶千淩搖扇不由沉吟,末了又一勾朱唇,自顧低吟:“方才還在說他喜歡皇妃柳子韻那樣的人,這如今再看,莫不是看上尹雲樓這樣的了?”


    聲音雖像是自言自語,但話入男人耳中,其麵上表情還是驀然一僵。


    片刻,才有些哭笑不得地勸解:“二長老自己喜歡好看的男子,您可千萬別把公子也想成那樣的人。公子與五爺那是君子之交,可沒您想象的那般。”


    頓時,一記刻薄的目光掃來,嘴角噙著冷冷的笑,哼了哼:“這韓雨是給你們下了什麽藥,竟讓你們對他這般恭維。不是任他差遣,就是替他打掩護。你們這是在報恩啊,還是在供祖宗呢?”


    男人:……


    這話說的,自己不覺得心虛麽。


    韓雨不顧自身性命安危,俠肝義膽救下他們整個宗門,他們這幫子人自當敬重他,將他當作恩人來待。倒是某位長老,嘴裏說著對韓雨挑刺的話,聲稱對這個宗門外人不管不問。結果呢,韓雨幹了什麽,他私底下哪件沒打聽?


    韓雨與少宗主來永興,是誰在那邊提前安排人手到這邊。韓雨前腳剛落腳永興,又是誰後腳就跟來?


    主持追尋魔煞劍下落的呢?追哪去了?


    整日說韓雨不正經,以為自己就正經了?!


    男人默默地,不說話。


    心裏知道自家二長老對韓公子存的什麽心思,就不明說了。


    見人不說話,韶千淩眸光再次瞟來,片刻,才又命道:“再調些人過來。這幾日因殘月劍,永興盤桓不少各大門派的人,務必保證韓雨和少宗主的安危。”


    啪啪!


    男人仿若聽到響亮的打臉聲……


    這臉打的有點快。


    男人又遲疑問道:“那公子今後安排的事……,還有是否監察公子的一舉一動?”


    最後一句,是他故意問的。畢竟二長老對韓雨不是一般的關注。


    韶千淩沒聽出這話裏的意思,說道:“他想做什麽暫且由著他,你們隻需確保他的安危即可。至於其他,那是他自己的事,你們無需過問。”


    男人看了他一眼,隻領了命。


    “行了,你先去忙吧。”


    男人又朝他偷瞧了一眼,應了聲便走了。隻是走時,心裏還很莫名——


    今兒二長老是怎麽了,心情這麽不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煩悶萬千。


    鐵扇搖著不停,目光依舊落在遠處,清俊的眉間刻著淺淺煩躁。


    韓雨雖不顧自身安危,俠義救下他們的少宗主和整個流嵐宗,但此人出現的實在詭異,對他的身份也更是知之甚少。


    人雖有顆俠義之心,看起來沒個正形,但實際此人做的任何事,目的性都極強、為人頗有心機。


    就如他所想的般,別為了報答他的恩,到最後把他們賣了都不知道。宗門裏一幫子對他瞻前馬後、崇慕有加,他這個流嵐宗二長老若再不上心、眼睛擦亮,還真等到那渾人把整個宗門人帶到火坑裏?!


    想到此,韶千淩心裏更加煩憂。收了扇子,便縱身朝城中飛去。


    看來永興城,還需他親自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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