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又不禁歎息:“他現在是大夏攝政王,時時處於危險之中,我若真跟他說了,他必事事顧忌我。”


    瞅向衛忠,軟言勸解:“你自家主子的脾氣你自己知道,這些我不說你也該明白。他苦心孤詣這麽多年,你也不想他因為一點兒女之情而毀了他半輩子的心血吧。”


    “可……”


    衛忠望著她欲言又止,聽到這些話他打心底感動,她自己本就是一個姑娘家,身處不易中,卻還為主子事事考慮。


    主子對她思念不已,她對主子的感情又何嚐不是深情似海,若說這樣對主子不公平,可對她來說更是一種折磨。


    蕭湘放下手中的水杯,繼續道:“況且韓雨這個身份清白著,我做起事來,也不會顧忌太多人,行動起來更方便。”


    理由很充分,衛忠徹底不知該怎麽反駁。片刻,又想起殘月劍的事。


    抬頭望著她:“我看您手裏的殘月劍跟兩個月前拍賣大會上的一模一樣,該不會這您手裏的這把劍殘月劍就是那把吧?”


    蕭湘點了點頭。


    所以說,真的殘月劍真的在兩個多月前就問世了?!


    衛忠有些小激動:“那既然您知道那把劍是真的,您當時怎麽攔著五爺不讓驗,還總慫恿五爺說那劍是假的。”


    聽到這,蕭湘真想敲打他的豬腦子。


    她頗是無奈地笑了笑:“殘月劍認我為主,當初我卻在南山下的古林中使出旭日劍,你覺得五爺作為旭日劍的主人能不能調出殘月劍的劍氣?”又道“所有人都認為旭日殘月各自隻認一個主人,但實際上兩把劍的主人可以相互使出彼此的劍。”


    當然,這一點也是在她拿到殘月劍時自己推斷出來的。


    她繼續說道:“日後他若使出殘月劍,以他那麽靈光的腦子,能猜不出我的身份?”


    衛忠恍然大悟。


    其實還有一點,旭日殘月的確可以被彼此的主人使用,但如若劍的主人強行用意念控製自己的劍,對方也依舊無法調動劍氣。


    而這也就是為什麽,當初在拍賣大會上尹雲樓多番嚐試,依舊未成功調出殘月劍劍氣的原因。


    之後想起昨日的事,衛忠又些許猶豫道。


    “雖然您不讓我將您的身份告訴五爺,但昨日墨淵山發生的事,不僅小皇帝看到了,去的羿衛也都目睹了遍地的屍體。還有裴元世,他……更是目睹了您使用殘月劍絞殺士兵的全過程。”


    又道:“即便您不讓我說,五爺醒來後也勢必會向羿衛盤問昨日的經過……和審問裴元世。到時,您一樣躲不過五爺的審問。”


    韓雨為何會出現在墨淵山就不說了,單就韓雨擁有殘月劍,就夠主子活剁了韓雨。


    當初主子驗殘月劍,他百般阻撓,還信誓旦旦說那劍是假的,將主子氣的不輕。如今這劍不僅是真的,還落到他手裏,五爺肯定不饒他。


    這……確實是一件難事。


    蕭湘苦惱地揉了揉腦闊,一臉鬧心。


    衛忠尚且逼她如此,依著尹雲樓的性子還不裏三層外三層地給她扒個幹淨?


    到時自己這張嘴再能說,也抵不住他的盤問。


    平複了心緒,蕭湘起身頗是無奈:“先這樣吧,回頭你盡量讓羿衛少提及我,剩下的交給我。”又轉身“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去看看他。”


    衛忠起身,看著蕭湘還蒼白憔悴的臉,關心道:“您……要不先休息?您傷及心脈不宜費神。”


    “他傷成那樣我怎能安心休息。”提到這,又不禁想起尹雲樓獨身見裴元世之事,心間又來了氣。


    望著衛忠忍不住說道:“還有你們,他要隻身去救小皇帝,你們底下這幫人就由著他啊!裴元世敢提出那樣的要求,背後肯定涉及那批神秘人。那批人的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他真遭遇不測怎麽辦!”


    話音沒落,衛忠朝人楞楞正正一鞠躬,大氣兒不敢喘:“您先收拾,屬下在門外等著。”


    說完忙溜了。


    心裏尋思,能有力氣訓他,估計是沒什麽大礙了。


    ……


    半盞茶後,衣著規整的韓雨從房裏出來。兩人沒說什麽,衛忠便帶著韓雨去了尹雲樓的寢殿。


    路上,衛忠忍不住將韓雨上下打量一遍,表情煞是迷惑不解。


    再如何說,蕭小姐也是女子,這扮成男子怎麽連個子也高了不少?難不成世間還有伸骨術?


    韓雨瞥見他那疑惑的小表情,當即抬了抬腳,道:“內增高,沒見過?”


    衛忠望著那不太尋常的鞋子,愣了一下,隨之又忍不住好奇,朝他挺健寬大的胸膛瞥去。


    韓雨的眼神再次瞟來,不善道:“怎麽著,還需要把衣服脫了給你看看?”


    瞬間!嚇的衛忠忙垂首一個勁搖頭。


    這要是敢看,主子還不剁了他!


    .


    攝政王府邸——規模宏大而氣派。


    府內並有來回忙活的侍女與小廝,看起來比靖王府熱鬧些,但整座府邸的戒備之森嚴韓雨也看在眼裏。走在其間,都能感受到莫名的緊張壓迫感。


    他位尊,又是大夏的掌權者,所居之地的防衛方麵自然比其他地方更為嚴格。


    偌大府宅,大約走了一刻鍾,才走到尹雲樓的起居室。


    進了屋內,衛忠便將房內侍候的侍女們全部遣出。


    寬大的床上,那人昏迷躺著,臉上人皮麵具去下,真實的麵容蒼白異常。


    韓雨快步走去,坐下身便查看他的身體狀況。


    衛忠候在旁邊,如實回稟:“宮裏派來的太醫已診治過,五爺現在已無性命之憂。隻是傷勢過重,醒來還需要些時間。”


    傷口、脈搏,韓雨皆一一細看過,情況有好轉趨勢。


    至此,對他擔憂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現在還在昏迷中,宮裏那邊什麽情況?”韓雨回過頭,詢問他。


    衛忠也不避諱:“裴元世被你刺了一劍,現已收押在大獄中。大將軍穆青山也已將南軍的事情處理妥當。此次小皇帝被人挾持,其中必有人泄露五爺之前的計劃,這件事章稷還在調查中。但最後所有事情的還需要攝政王定奪。”


    “那批神秘人呢?”韓雨問。


    祭祀大典有他們的蹤跡,現今裴元世敗落,他不信他們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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