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從懷裏掏出古書,沒好氣地拋給厲卿塵:“補上去了。”


    厲卿塵接住,沒看,抬腳往外走。


    “沒事就出宮吧。”


    玄冥小聲逼逼:“微臣不要麵子的嗎?”


    把他打成這樣,怎麽見人……


    厲卿塵:“赤影,給國師準備馬車。”


    赤影:“屬下遵命。”


    待男人走遠後,倆人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玄冥連連擺手:“打不過打不過啊……”


    赤影摸了摸,被打破的嘴角,沒喊一聲,但眉頭緊鎖,可見挺痛的:“皇上這回專往我們臉上揍。”


    玄冥冷哼,一語擊中:“他在我倆麵前沒麵子,笑他,他不得讓我們沒臉見人,我跟你講,你這主子,腹黑得很呐。”


    赤影扭頭,看了看玄冥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苦中作樂:“國師,您兩眼睛都紫了…”


    玄冥哭笑不得:“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裏去?”


    “下,下回得忍著點。”


    “能忍住再說吧……”玄冥整個人躺了下去,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你快去給我找馬車,這皇宮老子不進了。”


    “是。”


    赤影單手撐地,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


    ————


    寧壽宮外頭。


    把守的人在太後被處死後,已經撤走。


    上官念逛著逛著,就逛到了這裏。


    蘭芝露骨的眼神看向她,就差沒在額頭上寫跟皇上滾床單沒,這七個字。


    “娘娘,感覺如何?”


    “不咋樣。”


    因為有厲卿塵在,鬼魂不敢靠近,所以不知道昨晚寢宮發生的事。


    蘭芝驚訝道:“不會吧?看上去,不太像啊!”


    “有些人,中看不中用。”


    上官念張嘴就來,不管厲卿塵的死活。


    “難怪……還有救嗎?”


    “希望不大。”


    “這麽可惜……”


    “老天爺不可能扇扇門都幫他打開的,這世上沒有完美的人,比如我。”


    “娘娘,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天機不可泄露。”上官念沒往下講,問起此行目的:“寧壽宮有什麽情況?”


    蘭芝秒變認真臉:“昨日,我們看到太後走出寧壽宮,上了一輛馬車,離開了皇宮。”


    上官念:“昨日怎麽沒告訴我。”


    “昨日是娘娘的大喜日子,見鬼多不吉利啊,本來想一大早跟您說的,結果皇上沒走,奴婢不敢靠近……”


    “太後不是死了嗎?”


    “那是假太後,然後長得一模一樣,應該是易容術。”


    “皇上的人。”


    “是,奴婢聽到趕車的在念叨,他們要把人送去禪靈寺,後麵想幹什麽,奴婢不知道。”


    “禪靈寺離皇宮遠嗎?”


    “來回要一天一夜。”


    “有點路程。”上官念轉身,往回走,大概猜了猜厲卿塵此舉目的。


    “把人給殺了,轉頭就弄個假的往禪靈寺送,他是打算把真相一直瞞下去?”


    蘭芝聽完,覺得很有可能。


    “禪靈寺,太後去過好幾回,說替先帝抄經念佛,太後對皇上不選娘家人為妃的事很生氣,在冊封儀式當天,一氣之下離開皇宮,是太後會幹出來的事。”


    “那太後那情人呢?”


    “情人?”


    “就是姘頭,奸夫。”


    “哦……不知道。”


    “……”


    “不過奴婢知道像這種情況都會給他安個罪名,然後隨便在牢房裏找個替身,當眾行刑的。”


    “昨日溫家有人入宮嗎?”


    “沒有,聽鬼說,前幾天他們族裏有人沒了,不敢進宮。”


    “假的吧。”


    上官念踢了踢腳下的石子,石子往池塘的方向飛去,正中,一條出來打秋風的大肥鯉魚,大肥鯉魚暈圈,浮出水麵,朝岸邊飄著。


    她往池塘邊上走去。


    紅燒還是清蒸呢?


    蘭芝說:“哪有這麽湊巧的事,像這種醜聞,換作以前,是要滿門抄斬的,皇上對太後還是手下留情了……”


    上官念轉眸,掃了蘭芝一眼:“覺得可惜?”


    蘭芝小聲逼逼:“奴婢可不敢……”


    “不敢就是想。”


    “……”


    ————


    鳳鸞宮。


    上官念用荷葉包著鯉魚回了宮裏。


    一進宮門,就看到厲卿塵站在院子裏頭,視線正好往她的方向看來。


    他掃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


    “皇後這是去哪了?”


    “釣魚。”


    “空手釣魚?”


    “這……皇上可羨慕不來,這魚啊,就是這麽容易釣。”上官念把魚交給小桃,洗了洗手。


    厲卿塵看著眼前這個說謊都不用打草稿的女人,沒由來得有些頭疼,他現在都開始有些懷疑,以前的她,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就在上官念回來前。


    暗衛已經來報,她去了寧壽宮外頭。


    這謊是不是扯得有些離譜……


    “改日,朕親自看看皇後的釣魚技術。”


    “……”


    “進來吧,皇後讓朕問的事情有下文。”


    “臣妾問的事?”上官念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露出笑容:“皇上說得是書的內容嗎?”


    “對。”


    他的視線在她的笑臉上停留了好一會。


    想起頭一回見麵時的場景。


    她替他收拾欺負他的兄長,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跟他說得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做朋友吧。


    那時的她,仿佛一道光。


    照進了他黑暗的人生……


    上官念走上前,伸出手:“書。”


    眼前的手,讓厲卿塵恍了恍神,他轉身往裏走:“在書桌上。”


    “好。”


    眨眼的功夫。


    上官念走在了厲卿塵的前麵,心想:內容找回,那我還留不留在這裏……或者盡快跟玄圓聯係上,搞清楚兩個空間的時間差。


    書放在書桌中間。


    一進來,就能瞅見了。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書,一翻就翻到要看的頁麵,乍一眼望去,沒有任何問題,隻是這內容是不是搞錯了……


    字跡對得上。


    字行間也對。


    就是這配種,一胎好幾個是什麽鬼?


    她扭頭,把書遞給厲卿塵,一臉無語:“皇上,你確定這是原來的內容,而不是把臣妾當傻子?”


    厲卿塵疑惑,接過,垂眸,掃了一眼,默默合了起來,把書隨手放回桌上。


    剛才下手還是輕了點……


    “朕回頭幫你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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