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吵夠沒有?”


    “沒有!”


    許薇倆人此時處於憤怒的狀態,聽到聲音,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後,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孩子的聲音……


    倆人突感頭皮發麻。


    扭頭,緩慢地看向桌子的方向。


    當看到臉慘白,嘴唇無血色的小鬼時,許薇沒忍住,尖叫出聲!


    她的雙手下意識地抓住離自己最近的唐森,唐森眉頭一緊,手臂被她掐得生痛!


    但他沒有把她推開。


    他看向小鬼,瞳孔放大,咽了咽口水:“你是……”


    小鬼:“你們沒有生下來的孩子,沒有名字。”


    唐森聽到小鬼的話,方才害怕的感覺瞬間流逝,他想到,眼前的小鬼,曾經是他的孩子,他心口就抽了一下……


    他在腦子裏幾番組織語言,最後說出了三個字:“對不起……”


    小鬼懂事地搖搖頭。


    “這事與你無關,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說話,伸手指向許薇。


    那動作,那表情。


    就特別地嚇人。


    許薇容顏失色,整個人縮進了唐森的懷裏,不敢直視小鬼:“我……我也不想……不想這樣的……”


    小鬼:“你想,你一次又一次把我給打掉,你不喜歡我。”


    許薇:“對不起……”


    小鬼:“你明明說過喜歡小孩的。”


    許薇聽得一頭霧水:“我沒有……”


    小鬼:“七年前,在城北墓園。”


    許薇迷茫的眼神看向唐森,唐森一下子就想起是那天的事。


    “許薇,清明那天,我們去過那裏。”


    “有嗎?”


    “那天,是叔叔的忌日。”


    “……”


    許薇表情一怔,腦海裏漸漸浮現那天發生的事,她好像是說過……


    “我爸旁邊那個男孩是你?”


    “是我。”


    “所以,你是因為我給你東西吃,給你打掃,才來找我的?”


    小鬼點了點頭。


    許薇突然想起上官念的話,小鬼因為一直投胎不成功,現在已經不能投胎了。


    “你真的不能投胎了嗎?”


    “不能了。”


    “……”


    許薇雙手無力般在唐森的手臂滑落,她後悔不已,淚流滿麵,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上官念瞥了一眼小鬼身上那漸漸消散的怨氣,轉身,去擺弄超度的東西。


    小鬼故作無所謂地擺擺手。


    “是我命不好,不怪你,不過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每天經過很多人,你是第一個對我發出善意的人。”


    “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你的信任……孩子……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的……是我太自私……是我不負責任……”


    “事已至此,你看開點,我走了。”


    小鬼向許薇倆人揮了揮手,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直接在眼前消失。


    把香點燃的上官念,往小鬼消失的方向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她知道。


    小鬼怕待久會舍不得離開。


    他想聽的都聽到了,該離開了。


    許薇狼狽地從地上站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胸口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心像被針紮一樣痛,無助地看向上官念:“他……他呢?”


    唐森看著許薇那樣,心裏也不好受。


    他站起來,摟住許薇,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許薇,他離開了。”


    許薇抱著唐森痛哭!


    “唐森怎麽辦……”


    “是我害了他……”


    “他前世才活了幾年……”


    “他本來就好可憐……”


    “就……”


    “就因為我小小的一個舉動……”


    “他就這麽沒了……”


    “是我自私……”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唐森不知道說什麽話去安慰許薇,拍著她的背,保持沉默。


    上官念把東西擺弄好。


    拍了拍手。


    見許薇還在哭,她表情淡淡,說著戳人心窩子的話:“遲來的懺悔,比草賤。”


    “……”


    “先給小鬼燒紙錢。”


    ————


    在許薇倆人在紙錢時,上官念超度了小鬼,並助他爭取到再次投胎的機會。


    但她沒有告訴許薇跟唐森。


    回到江月山莊時。


    上官念送了一句話給許薇。


    “看在小鬼的麵上,有句話想跟你說,你現在這段感情,並不是你的正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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