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張四維還是比申時行更膽大一些,麵對如此指控,滿堂皆驚之場景,他走到前麵,直指劉繼文。


    “爾乃給事中,非禦史也!”


    “爾所言多有聽聞之事,但聞風奏事乃禦史特權,給事中則糾察六部,六科各察一部,爾如今卻聞風奏事,越權彈劾非六部之官,是何居心?”


    “劉繼文,你這汙蔑之心,之行也太拙劣了!”


    朱載坖觀察著眾人的反應,他看到高拱嘴角滿意的上揚了幾下。


    這老高…


    是想起了打口水戰的年輕時光嗎?


    朱載坖稍作思考邊想明白了,二位閣老也知道這次是試探啊!


    現在看來,相比於慌了神的申時行,張四維表現的更好。


    可有一點朱載坖注意到了,張四維隻在爭辯自己的清白,卻沒替申時行說一句話。


    按理說張申二人現在共同遇到風險,且申時行的事比張四維輕的多,張四維暫時放下成見,二人抱團是最好的方法。


    “看來還是心胸不夠寬廣,又或者…哼!仗著二位閣老的寵愛,根本就沒拿劉繼文當回事嗎?”朱載坖有些憤怒。


    “是!吾非禦史,沒有聞風奏事之權!”劉繼文毫不退讓,“可吾乃禮部給事中,考成法給予我監督考察基層官員的權力!”


    “而上述所述,皆是地方官所反映!”


    “吾既聽聞,便不能視而不見!”


    “爾放心,若先生查還清白,屆時某親自上門拜訪,負荊請罪!”


    “你…”張四維被懟的無話可說。


    “夠了!”朱載坖開口,恰當的製止了爭論。


    “劉卿是敢言敢當之人,朕喜歡你這一點!”


    “可你行事不合規範!”


    “你說的恰似有道理,可日後若人人效仿,這朝廷就變成菜市場了!”


    本得意洋洋的劉繼文瞬間內心一虛。


    “不是…這樣做不是皇帝你交代的嗎?”


    “既然是地方官所反映之事,你應該寫成文書上於朕,而非朝會上弄的大家難辦!”


    “臣…知錯!”劉繼文長舒一口氣。


    “申時行,張四維!”


    “臣等在!”二人戰戰兢兢跪地。


    “劉卿所言之事尚無定論,你二人不必驚慌!”


    “陛下,這些風言風語有什麽需要定論…”


    “張子維!”高拱怒吼。


    “休要君前失儀!”


    老高的威懾力還是很強的,一聲怒吼之下不隻是張四維,一大片官員都低下頭去。


    “高閣老,不必動怒!”朱載坖笑著,“既然此事已經搬到朝會上來了,那索性朕就查一下吧!”


    張四維雙腿一軟,屏住呼吸。


    “不然,這人心要惶惶到何時?”


    “高閣老,張閣老,此事你們吩咐下去!”


    二人對視一眼,拱手行禮。


    “陛下,我等以為…不必查的太深!”


    “哦?這是為何?”


    “臣等為此二子恩師,此事滿朝皆知!”張居正道,“如今二人鬧出如此多笑話,皆因臣等管教不嚴,監督不力!”


    “是啊陛下!”高拱也讚同,“您也看到了,此二子一個唯唯諾諾,一個桀驁不馴,數年栽培貌似無用!”


    “況且,方才劉繼文所言之事,有一些確實屬實!”


    “臣等代逆徒向陛下請罪!”


    朱載坖內心不禁佩服高張二人。


    很多人還沒搞明白發生了什麽,他們就已經領會了皇帝的意圖,並做出最優解。


    不把調查權,處罰權下沉給別人,隻限製在皇帝和自己三人之內。


    如此,想要如何處罰張申二人,力度要有多大,就在他們意下了。


    這是身為恩師的本責,當然要好好保護愛徒。


    畢竟下麵有一大堆都是新政的官員。


    另一方麵,他們也是真的覺得二人該好好曆練曆練了。


    畢竟自己的愛徒自己知道是什麽德行。


    以前皇帝沒提這個事,他們可以縱容,但如今皇帝在意了,他們就必須嚴教。


    二位閣老同時發言,其他人無一不敢反對。


    “嗯…所言有理!”


    朱載坖撫須一笑。


    “那你們說說,張四維,申時行二人該如何處置?”


    此刻這二人已經頭腦一片空白。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恩師不站在自己這邊,怎麽還幫自己請罪呢?


    那些罪名叫罪嗎?


    那叫事嗎?


    “回陛下,申時行家境優渥,仕途順利,從未經曆過大挫大折。”張居正微微回頭瞥了一眼身後的申時行,“臣以為,應該把他派到邊關貧寒之地,去種地!去推廣新良種!”


    “讓他好好體驗民間疾苦,國家不易,磨磨性子!”


    張居正的提議朱載坖也滿意。


    既然申時行對未來的新方向,即火器海關不感興趣,那就好好學學農學,新良種的推廣,將來好好守好糧食這一塊。


    “可!”


    “就讓申時行去…山東,去去年糧食收成最少的縣,開墾農耕,推廣新糧種!”


    “謝陛下賜罰!”張居正磕頭謝恩,身後的申時行也隻好跟著。


    接下來,就是張四維。


    張四維才能足,但心誌是歪的。


    對他的處罰,朱載坖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但他還是要問問高拱,給他個麵子。


    “高閣老?”


    “陛下!老臣此弟子聰慧睿智,少年得誌,又屢得陛下賞識,心中那一股傲氣是越來越大了。”


    張四維閉著眼,字字驚心。


    他萬萬沒想到在恩師心中,自己竟會是如此形象!


    自己品學兼優,富貴出身,人緣又好,為什麽恩師會這樣看自己?


    “老臣以為…”高拱繼續說著,“應該讓張四維停職反省,回老家閉門思過!”


    朱載坖看著張四維慌張模樣,冷笑一聲。


    怎麽?怕回到老家,家族生意被查處?


    晉商這些年來依靠張四維的權勢,已經抬起了頭。


    這些晉商,後來成為了建奴最大的幫凶之一。


    “張四維!”皇帝冷言冷語。


    “臣…罪臣在!”


    “以上所言諸罪,你認嗎?”


    一旁的申時行抬眸,剛剛皇帝可沒問自己認不認。


    那麽…


    看來是皇帝要親自決定對他的處罰了。


    “罪臣…罪臣…羞愧難當!”


    “那朕就當你認了!”皇帝看向一旁。


    “海瑞!”


    “臣在!”


    “張四維,就在你的稅務局和反貪局都掛個職吧!”


    海瑞一臉剛毅,出列領命。


    同時,內心稍有歡喜。


    終於可以查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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