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在宣完旨對身後的富弼韓章道:“你們出去找個房間休息吧,朕再和勇毅侯講會兒話。”


    眼看富弼還想說些什麽,韓章連忙將其拉了出去,張茂則也隨其後,走出房間,將門給帶上。


    房間內隻留下了趙禎和徐壽兩個人。


    趙禎看著徐壽,坐在椅子上緩緩開口道:“此次去揚州,你需要盡快的將人馬給組建完畢,朕撥給你的五百禁軍與戰馬過幾日就會到玉清觀,你到時候直接帶走便是。”


    徐壽點了點頭,趙禎看徐壽臉上還帶著淚痕,也有些心疼,這人小小年紀,家人一個不剩,現在隻能去投奔那個早就斷絕往來的姑奶奶,真是可悲啊。


    “你可知朕為何要將你家的宅院賜給兗王?”


    “不知”


    趙禎喝了口茶後,道:“過些時日,西夏的使者便要到汴京了,皇城司傳來內報,談判的條件有一條是賜死勇毅侯府滿門。”


    徐壽驚訝的看著趙禎,趙禎點了點頭,道:“朕越針對你們,西夏就會對你們放下報複心理,之所以放出勇毅侯擅自開戰的傳言也是為了保護你們一家,讓西夏不至於針對你們家,可是沒想到,你母親居然...”


    說著說著,趙禎歎了口氣道:“那趙宗全也是,朕之前沒有子嗣,便在皇叔家中挑選個聰慧的帶入皇宮,收其為義子。


    而後,朕的兒子出世後,也沒虧待他,將他封到了禹州。


    我知道你母親給趙宗全送信,也並沒有阻攔,本來想著他嫡親的兄長可以安慰安慰他,沒想到啊,那趙宗全現在的膽子居然這麽小,居然說出如此傷人之語。”


    “朕知道,之前收他當義子,後來又將他趕出皇宮,朕做的是有些不對,可是他現在的樣子,你看看,能繼承大位嗎”


    趙禎哪怕在此時,也在試探徐壽對趙宗全的反應,見徐壽聽到趙宗全的時候,臉上隻有氣憤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朕答應你,這次西夏使團離開汴京後,就將勇毅侯府為國捐軀的真實事件進行澄清,並且會加封你母親為郡主,隻是希望你這次別怪朕。”


    徐壽聽到自己的母親可以被封為郡主後,激動的點了點頭,根據記憶可知,自己的母親本來應該可以以郡主的身份出嫁的,但是因為勇毅侯府掌握兵權,官家賜婚,並沒有以郡主身份出嫁,一直到最後,都是縣主的身份。


    在家中偶爾會念叨兩句,特別是在汴京參加家眷聚會後,一回家就說。


    如果可以被封為郡主,自己的母親的願望也算是滿足了。


    徐壽忙對趙禎拱手行禮道:“謝陛下!”


    趙禎看了眼窗外,此時天已經快亮了,拍了拍徐壽的肩膀道:“二郎,我可以這樣叫你吧”


    徐壽忙道:“陛下叫臣什麽都可以。”


    趙禎高興的道:“二郎,你如今由文轉武,身體得養起來啊,雖然不用你衝鋒陷陣,但是行軍拔營也是很耗體力的。”


    說罷,便高聲叫張茂則進來,張茂則在門外聽到趙禎的呼叫後,推門進入。


    “茂則,你明日去宮中庫房,挑選一些可以壯體的藥材,拉來玉清觀,給二郎補補身體。”


    徐壽看著眼前的景象,感動道:“陛下,我何德何能,讓您如此疼愛我。”


    一咬牙道:“三年!我三年內定為大宋練出一支精兵,替陛下滅了西夏!”


    趙禎哈哈笑了起來,道:“二郎,你說三年就三年,三年後便將你調任熙州,為家人報仇。”


    “對了,你還不會武藝吧,這樣,我再從禁軍中選個教頭去教你武藝,也順便幫你打理一下軍隊。”


    說完不管徐壽如何反應,轉頭看了眼外麵的天色,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道:“朕乏了,張茂則,送勇毅侯回去休息。”


    徐壽點了點頭,對趙禎行禮後,在張茂則的帶路下,退出了房間。


    走出房間後,看著張茂則小心的帶上了門,向前山別院走去。


    走在路上,張茂則突然轉過頭對徐壽笑著邊走邊說:“侯爺好運道,我大宋失去兵權的勳貴可不少,像您這樣失而複得,一躍成為四品的,那可是頭一號。”


    徐壽搖了搖頭,道:“這算什麽運道,全是仰仗官家的信任。”


    張茂則道:“侯爺突然投筆從戎,這武藝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練起來的,可得受苦了。”


    徐壽看著張茂則,這人話怎麽這麽多,難不成皇上還是在試探我?


    “我會在揚州勤學苦練,有官家派來的教頭指導,定能練成!”


    說罷,想了想,咬牙道:“如果我實在沒練武的天賦,那就學兵法。”


    張茂則笑了笑,道:“侯爺說笑了,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舉人,自然是學什麽都快的。”


    說罷,站住腳步,指著前方道:“我就送到這裏了,前方就是別院,侯爺快回吧。”


    徐壽點了點頭,拱手道:“多謝了。”


    張茂則笑著點了點頭,往回走去。


    ...


    剛進別院,徐壽便讓劉能盡快去休息,隨後轉身進入了房間。


    坐在桌子邊,徐壽回想起今天晚上與趙禎的對話,思考著有沒有哪裏露出了破綻。


    趙禎這次突然讓徐壽去見他,無非就是覺得他年幼,好掌控,更何況自己還是身體孱弱之人,這種人掌兵後,權力都在他派遣來的那五百禁軍手中。


    再加上在自己麵前給趙宗全上了波眼藥,讓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隻可以依靠他,成為他手中的一條狗,一把刀。


    如果按照正常邏輯的話,自己未來就會以孱弱的身體帶領一支完全不聽自己號令的軍隊來對抗西夏。


    最好的結局就是徹底被架空後,灰溜溜的當一個有名無權的破落侯爺,甚至是以外甥的身份,被逼著和趙宗全打擂台。


    關鍵是這樣做,勳貴那邊還說不出來什麽話,官家沒有給機會嗎,給了啊,隻不過是你徐壽沒有把握住罷了。


    說給自己家人澄清更是無稽之談,邊境的事情遲早有一天會隨著西夏使團來到汴京而人盡皆知,更何況勳貴哪個不知道勇毅侯府是為國捐軀的,到時候百姓都知道了,澄清不澄清有區別嗎。


    可若是選擇當個文官呢,恐怕到時候自己會在一個清水衙門裏做到死吧,一輩子翻不了身。


    這朝廷任免官員,怎麽能逃得過官家的安排呢,若是官家的一再打壓,哪怕自己才華橫溢,也會被埋沒致死。


    母親臨死前所說的那句,別記恨舅舅讓徐壽想了很久沒想明白,現在終於明白了。


    趙宗全被官家帶入皇宮後本來是當皇儲培養的,但是趙禎有了自己的孩子後,立馬將其踢開,發配到禹州當個小小的團練使。


    別說什麽不是親生的,兗王是親生的嗎,邕王是親生的嗎,為何這二人可以在汴京逍遙自在,趙宗全卻被封到了偏僻的禹州,甚至連個王號都遲遲沒有封。


    還不是忌憚他,害怕他影響自己孩子的位置嗎。


    這樣一來二去的,趙宗全寫下那封信也就不足為怪了,畢竟,隻有活下去才有更大的可能嘛。


    畢竟如果隻是那封信的話,母親也並不會病重,給母親致命一擊的是官家發來的聖旨,這才讓母親萬念俱灰,最後撒手人寰。


    按照劇情推斷的話,趙禎現在僅有的孩子過幾年也要夭折了,到時候他又要打趙宗全的主意了。


    無妨,反正按照劇情來說,因為趙禎在皇儲問題上搖擺不定,最後導致兗王起兵謀反,殺了邕王,被逼無奈,還是得將趙宗全扶上皇位。


    自己今天沒有露出破綻,隻要再等段時間,自己的武功練成,那麽就可以直接掌握軍隊,趙禎的想法便不可能實現。


    想到這裏,徐壽便放下了心,站起身,簡單的洗漱後躺在床上,這幾日可把他累壞了,倒在床上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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