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檢查完才放下我,開始問我正事:“那這幾位都是薑然的朋友?”


    得到我肯定的答複之後,機器人再次問我:“那需要給他們開放權限嗎?”


    還沒等我說話,韓奕謠先開口,指向牧歆陽:“他不需要!”


    “好的,那另外兩位需要嗎?”


    牧歆陽驚叫:“誒?不是?不用問我本人意見嗎?”


    韓奕謠看向我,從她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給不給無所謂,但牧歆陽絕對不能給。


    我也不清楚這個權限都包括什麽,不過萬一以後有事的話,謠謠姐他們也能進來會方便很多。


    我給了它一個肯定的答複,機器人視線掃過韓奕謠和牧歆葉:“樣本04、05已錄入,需要修改備注嗎?”


    牧歆陽出聲提醒:“誒?不是?這就完了?我呢?”


    “韓奕謠。”


    “牧歆葉。”


    “好的,樣本04修改為韓奕謠,樣本05修改為牧歆葉,權限丙級。”


    牧歆陽再次出聲提醒:“誒?不是?你問問我啊!”


    我趁機詢問機器人的名字:“你知道我們的名字,我們還不知道該怎麽叫你呢。”


    機器人想了一下:“我的編號是rz0,薑博士通常叫我老鐵、鐵鐵、小r、誒!、那個那個誰和oioi,你想怎麽叫我都行。”


    記憶中那個慈祥又不太著調的爺爺,好像逐漸在我的腦子裏立體了起來:“你看過機器人總動員嗎?我叫你伊娃怎麽樣?”


    伊娃又是短暫停頓了一下:“好的,補充詞條rz0括號老鐵、鐵鐵、小r、誒!、那個那個誰、oioi、伊娃,錄入完畢。”


    隨後伊娃胸前一個滿格電池的圖標閃爍了兩下,房間突然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空曠的牆壁書櫃一個個伸了出來,入口正對著的牆壁伸出一排白色石板一樣的樓梯,樓梯的盡頭開了個口,顯然這就是通往二樓的。


    一樓一看就知道隻有各式各樣的書籍,我們幾人同時走向樓梯。


    伊娃走在最後麵,陽哥湊上來和它套近乎:“那個~伊娃是吧?我也是薑然的朋友,我叫牧歆陽。”


    伊娃沉睡許久的程序貌似終於完全運轉了起來,這次沒有一絲停頓:“遊客樣本02修改為牧歆陽,權限遊客。”


    牧歆陽無語,從他多年摸爬滾打的經驗來看,他倆的交情可能最多就這麽深了。


    樓梯像自動扶梯一樣,蠕動著把我們送到了二樓。顯然這裏不是伊娃打理的,亂的不像樣子。


    亂七八糟的展櫃,裏麵一堆不知道幹什麽用的東西。像尺子,衣服,悠悠球這種外麵有的東西也在展櫃裏看的見身影。


    地上散落的資料,沒合上的書籍,堆成小山的紙杯,紙杯上還記看不懂的符號,不過意料之外的是沒有灰塵和腐爛的味道。


    伊娃出聲:“工作之前需要喝杯咖啡、熱可可、茶或者奶粉嗎?”


    韓奕謠:“咖啡。”


    牧歆葉:“我要熱可可,麻煩你了。”


    牧歆陽:“我也來杯咖啡吧。”


    我連忙解釋:“我不懂這些東西,這次來就是接我姑姑的,然後我要杯茶吧,別太熱。”


    伊娃思一邊燒著水,一邊和我說:“那您先坐下稍等一會,我給您去處理。”


    我們看著周圍除了桌子就是紙,反正地上也不髒,就打算席地而坐。結果剛彎下腰,屁股就被升起的地板拖住了,再站起來地板又縮了回去,我們都忍不住感歎爺爺實驗室的神奇。


    韓奕謠倒是處變不驚。優雅的坐下,地板升起,輕輕往後一靠,升起的地板又延伸出一個靠背。


    牧歆陽也覺得神奇,往下一坐,摔了個結實。陽哥屁股上還有傷,疼的一個鯉魚打挺。牧歆葉被陽哥的反應嚇了一跳:“哥沒事吧?你那塊地板是不是沒這個功能啊?而且這個地板沒那麽硬吧?坐上去挺軟的呀?”


    陽哥捂著屁股疼的說不出話,牙縫裏擠出來一句:“不...疼...,我是被...嚇了一跳。”


    牧歆葉也沒再深究,在韓奕謠身邊坐下。


    陽哥起身繼續嚐試,但地板遲遲沒有反應。伊娃這時已經衝好了三杯飲料給我們一一遞過來:“韓女士您的咖啡,牧先生您的熱可可,薑然你的柚子茶。”


    隨後看向牧歆陽:“遊客先生,您是在做蹲起嗎?”


    牧歆陽抱怨:“不是?伊娃,你家這個地板怎麽不太好使啊?”


    伊娃解釋:“座椅功能是不對遊客開放的,您的熱水。”


    牧歆陽激動大喊:“你家遊客連椅子都不能坐?而且我不是也要的咖啡嗎?”


    伊娃依舊沒什麽情緒的解釋:“飲料也是不對遊客開放的,但是醫療建議是對遊客開放的。檢測到您尾椎骨附近有燙傷起泡過的痕跡,剛才水泡發生了破裂,建議您暫時停止對患處的磨損,以免發生感染的可能性。”


    牧歆陽現在是恨得牙癢癢,區別對待就算了,還揭人短。


    牧歆葉有點擔心:“哥你什麽時候燙傷的?我帶了紅藥水要不要先塗上?”


    韓奕謠喝了口咖啡,皺了下眉頭,這個廉價的味道,沒記錯好像是速溶咖啡的味道:“別給你哥塗紅藥水了,說不定本來就漏著半個屁股,塗上紅藥水豈不是更像猴子了。”


    牧歆陽見已經暴露了,也懶得偽裝了,左右大家都知道了,還不如把傷口露出來說不定還好的快一點,作勢就要把圍在腰上的外套解開。


    韓奕謠看都沒看牧歆陽,但是像是讀懂了他的想法一樣:“係緊點,這裏沒有人想看你的屁股。”


    牧歆陽氣不打一處來,順勢把腰上的外套緊了緊,鼓著腮幫子跑到一個牆角趴一會。


    收好我們喝剩的紙杯,天花板突然動起來。隻見一個偌大的玻璃缸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玻璃缸裏是厚厚的冰,冒著透骨的寒氣。


    冰裏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人影,隻不過看不清長相。


    牧歆陽湊了過來,輕輕敲了敲,玻璃缸發出悶悶的響聲:“凍這麽瓷實?你姑姑要在這裏凍這麽多年,掏出來還能喘氣嗎?”


    韓奕謠踢了牧歆陽一腳:“你能不能說話有點情商?”


    牧歆陽無語的改口:“希望你姑姑能有起床氣。”


    韓奕謠甚至是懶得再說話了,又踢了他一腳。


    我一時也拿不準,畢竟對我來說是十幾年,對這裏來說,說不定是上百年了。


    伊娃倒是閑庭信步,在玻璃缸底座上取下一個倒三角的蓋子,揭開下麵有兩個孔和一個球形的空洞。


    隨後對我伸出手:“還需要一顆n9095和阿墨的15毫升體液。”


    阿墨的興奮劑是有,n9095是個什麽東西,聽都沒聽過。


    阿墨聽完吐出那個爺爺給的紅色小藥丸,隨後把牙齒對準了那兩個孔。


    原來這個孔是這麽用的,n9095是這個藥丸。


    把東西擺好,伊娃從頭頂扣下來一個倒三角的蓋子扣在原來的位置上。


    蓋子沿著縫隙亮了一圈,就再也看不出縫隙。隨著玻璃缸裏的液體迅速解凍,我們這才看清姑姑的長相。


    姑姑的頭發長的離譜,幾乎已經快到腳踝了。眼睛微微睜開,但是雙眼無神。但這並不影響這是一雙漂亮的眼睛。


    睫毛長的像是刷了睫毛膏一樣,眼尾下的一顆痣加上這雙無神的雙眼,讓玻璃缸裏的女孩有種厭世少女一般病態的美感。


    看起來近乎雕像一般完美的身材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或許是冰封太久,女孩整個人白的驚人。


    不過我和牧歆葉非禮勿視,立馬別過臉。因為此時的姑姑除了頭發擋著的地方,幾乎不著寸縷。


    韓奕謠幾乎瞬間做出反應,戳向牧歆陽的雙眼。


    陽哥還沒來得及細看,視力瞬間就被剝奪,整個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啊!!!我曹!!!我的眼睛!!!啊!!!我的屁股!!!韓奕謠你是要殺了我嗎!!!啊!!!眼睛!!!”


    陽哥此時像是剛被抄網撈出水的大鯉魚,滿地打滾。


    隨著阿墨的興奮劑融在水中,女孩臉上的呼吸機漏出幾個氣泡。紅色藥丸順著管道滑進少女的嘴裏。


    吞咽似乎是人最基本的條件反射,少女的眼睛還是那樣無神。但還是把嘴裏的藥丸咽了下去。


    等呼吸機開始有節奏的向外漏氣,玻璃缸裏的水迅速抽空。


    少女伏在缸底一動不動,沒有了缸裏的水。我們甚至沒辦法確認她有沒有在呼吸。


    伊娃則是不緊不慢的手工縫製著一件病號服。幾乎是伊娃停手的瞬間,少女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能咳嗽最起碼證明還活著,我們也算鬆了口氣。玻璃缸的罩子撤下,伊娃熟練的給姑姑套上衣服。


    姑姑咳嗽完,像是才緩過神,環視了一圈後,開始哭嚎起來。


    我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伊娃抱起姑姑像哄孩子一樣晃著。


    但姑姑的哭嚎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覺得伊娃像哄小孩一樣抱著一個成年人顯然是不對勁的。


    我湊上去讓自己的聲音盡量溫柔一點:“姑姑是哪裏不舒服嗎?”


    姑姑視線幾乎隻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又開始哭了起來。


    韓奕謠也加入了勸說的行列:“你放心我戳了他的眼睛,他什麽都沒看到。”


    姑姑這次幾乎都沒給韓奕謠回應,還保持著原來的節奏。


    伊娃在姑姑兩邊嘴角點了點,姑姑抽泣著去找伊娃的手。


    伊娃瞬間明白了怎麽回事,把姑姑放進我的懷裏:“新生兒需要能量的攝入,我去衝點奶粉。”


    離開伊娃的懷抱,姑姑又開始大哭起來。我從沒帶過孩子,還是這麽大的。


    伊娃把奶瓶放到姑姑嘴邊,她才安靜下來。姑姑縮成一團,大口攝入著能量。


    牧歆陽紅腫著眼睛,捂著屁股湊了過來:“要我這麽多年一口飯沒吃,我也得餓哭。”


    韓奕謠像趕髒東西一樣,不讓牧歆陽挨到姑姑三米之內。


    姑姑進食的頻率逐漸變的斷斷續續,然後徹底停了下來,窩在伊娃的懷裏睡著了。


    看著姑姑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們都鬆了口氣。好在是接到了姑姑,不過姑姑現在的狀況確定爺爺給我留的幫手嗎?怎麽感覺像在給爺爺養女兒的感覺,而且姑姑真的不會一直這個樣子嗎?我現在慌的要死。


    把安靜下來的姑姑背到背上,就打算回程了:“伊娃你能離開這裏嗎?和我們一起走怎麽樣?”


    伊娃倒是無所謂待在哪:“我也支持太陽能充電,不過真的不用我留下來看家嗎?這裏的重要資料還是挺多的,樓下的書也有很多都是古董。”


    我又不用像爺爺一樣搞科研,這裏的資料對我來說就像屎殼郎手裏的金子,跟屎一樣。


    關於我的那份解藥,姑姑可以幫我的話,我也不用擔心。姑姑如果下半輩子都這樣了的話,我更不用擔心了。


    所以現在姑姑的優先級更高:“扔在這也丟不了,要用的時候再回來取吧!現在我們更需要你。”


    伊娃也不懂什麽叫推辭,像是要出門旅行一樣,帶上了或者說是在頭上擺了個帽子,就提著個小箱子和我們一起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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