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互相出著主意，給薑婉凝化好妝。韓奕謠就在一邊，帶著笑，看著幾人折騰薑婉凝。
敲門聲這才響起，黎希雅躲在門後去開門。
龔少陽笑眯眯的打招呼：“又見麵了小美女。”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來一個蛋糕：“請你們吃。”
虞雯也躲在一邊暗中觀察，嶽瑤和韓奕謠把薑婉凝帶了出來。
龔少陽看見韓奕謠和嶽瑤，先是感歎：[果然好看的女孩子，閨蜜也都差不到哪去。]
看見薑婉凝又是一愣：[智齒發炎了？怎麽臉看著有點腫？]
薑婉凝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打扮的有點醜，反而去問龔少陽：“你的頭發怎麽黑了？”
龔少陽笑眯眯的反問：“看起來還正經點了嗎？”
薑婉凝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起來像了。”那就是實際還那樣的意思。
龔少陽也習慣了她對自己直白的評價，伸手接過薑婉凝的包。
薑婉凝也知道，在外麵大多數情況都是男生拎包。伸手在包裏掏了掏，把黎希雅給帶的警報器拿了出來。
龔少陽一愣：“這個是？”
薑婉凝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小雅說遇到危險就拉響它。”
黎希雅臉紅紅的，躲得更隱蔽了。
龔少陽笑了笑，伸手遞出自己的名片：“放心，我很守法的。你們不放心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也會準時把她安全的送回來的。”
幾人心虛的接過名片，韓奕謠也接過名片：“那我們婷婷就麻煩你了。”
龔少陽笑眯眯打了招呼，薑婉凝和大家揮手道別。
等人走了，幾人還是在討論龔少陽：“看著好像挺紳士的。”
黎希雅回想了一下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樣子：“可能因為上次染了頭發吧？這才確實感覺好像沒那麽壞了，看到警報器也沒生氣，還主動留了名片。”
虞雯比起龔少陽，更擔心薑婉凝：“婷婷一點心眼都沒有，我就怕她挨欺負了都不知道。”
韓奕謠不摻和，隻是切好了蛋糕，聽著大家說。幾個女孩子也瞬間就被蛋糕征服了，但不代表已經信任龔少陽了。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關上門，龔少陽就忍不住笑：“今天的妝怎麽這麽誇張啊？”
薑婉凝也不在意他的嘲笑：“嶽瑤和雯雯說怕你獸性大發，所以化的安全妝。”
龔少陽隻覺得，現在的小女生的想法真是稀奇古怪。帶著薑婉凝走到車前，很紳士的打開了車門，扶住車框，邀請薑婉凝上車。
薑婉凝直接拒絕：“嶽瑤說，不可以和你單獨在密閉空間相處。”
龔少陽了然，搖下了車窗：“這樣可以了嗎？”
薑婉凝點頭，乖巧上車。
龔少陽突然覺得，這個女孩還挺好懂的。
開了暖風，車上放著音樂。龔少陽突然有種老夫老妻自駕遊的感覺，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放著喜歡的歌。
龔少陽看著路，薑婉凝看著天。
“你都不問我帶你去哪嗎？”
薑婉凝沒去看他：“因為你說你會給我安全的送回家，所以去哪都好。因為我答應陪你一天，所以我會陪你一天。”
龔少陽笑了：“我是說了會安全送你回家，你都不怕我說謊嗎？”
薑婉凝打開手機，在群裏報備著：“可你剛剛沒有說謊呀。”
龔少陽沉默了一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冷嗎？暖風要不要開大點？”
薑婉凝搖搖頭：“我不冷。”說完拿著手機錄了一下車裏的環境，還錄了龔少陽的臉。
龔少陽隻覺得好笑：“在和朋友報告行程？”
薑婉凝大方承認，然後很直白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結婚了嗎？”
龔少陽輕笑：“和你朋友說，我還是單身，不用擔心。”
薑婉凝得到答案，回複消息。
龔少陽側頭看了她一下：“如果我結婚了你會怎麽樣？”
薑婉凝想了想：“我其實覺得和我沒什麽關係，但雯雯她們說不要和結婚的男人交往，所以可能就不理你了吧。”
龔少陽實在是有點不理解她的價值觀：“那你現在已經在我車上了，會要求我把你送回去嗎？”
薑婉凝搖搖頭：“我已經答應要陪你一天了，所以不會。不過你如果說不用我陪你了，那我就回去。”
龔少陽臉色浮起一絲玩味：“在你眼裏約定很重要？”
薑婉凝點點頭：“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
龔少陽半開玩笑：“那你一直陪著我怎麽樣？”
薑婉凝看向他：“一直是多久？”
龔少陽減慢了車速，也看向她：“就是永遠。”
薑婉凝歪頭：“你這是表白嗎？”
龔少陽笑著點頭：“你倒是也不笨，那可以嗎？”
薑婉凝毫不猶豫的拒絕：“嶽瑤說，兩個人要互相喜歡才可以在一起。”
龔少陽一副很受傷的樣子：“這麽說，你不喜歡我是嗎？”
薑婉凝一臉疑惑：“難道你喜歡我？”
龔少陽一臉深情的看著薑婉凝：“你感受不到嗎？”
薑婉凝看了他好一會：“你為什麽要說謊？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麽想要和我在一起？”
龔少陽沒想到她這麽敏銳，收起那副深情的樣子：“你看著呆呆的，沒想到還挺難騙。”
車裏重新安靜了下來，但並不尷尬。龔少陽就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就這樣開著車。
半晌，薑婉凝像是實在是想不通似的，問向龔少陽：“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但是還是想和我在一起。”
龔少陽也沒想到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為寂寞吧，一個孤單的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渴望。但它不想將就，而你恰好足夠優秀。”
薑婉凝並不覺得他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是陪伴並不能緩解寂寞不是嗎？孤單不是因為身邊沒人，而是心裏。就算我真的願意陪你，直到你死去的那天，可你還是一樣孤獨的呀。
我隻是在問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也要和我在一起，沒有問你是否孤單，不是嗎？”
龔少陽知道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但他覺得薑婉凝沒有說錯。
又或許，其實自己真的是在答非所問：“抱歉，跟你開了個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薑婉凝搖搖頭：“我沒有生氣，沒關係。雯雯說你年紀大，我們可能會有代溝，所以沒關係。”
龔少陽雖然快三十了，但自覺還不算老。
平時和身邊二十來歲的女孩也算相處融洽，反而她們對自己的評價是，感覺和自己相處像是在和同齡人相處一樣。
龔少陽自覺自己的長相還算顯小，談吐也不古板。用著平時和年輕女孩聊天的語氣，和薑婉凝閑聊著。但最近流行的梗，薑婉凝一個也接不上。結果自己還要解釋這個梗是什麽意思，怪尷尬的。
龔少陽承認，兩人確實有代溝但不是自己的問題。反而是這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有時候說話像個小莎士比亞。
汗流浹背的到了海邊，龔少陽讓薑婉凝留在車裏。自己去海邊搭上了帳篷和桌椅，點燃了篝火。
桌上擺著溫好的酒和一點零食，給薑婉凝裹上一個小毯子。
兩人坐在帳篷前，篝火照的兩人臉上紅紅的。柴火混合著木炭，被燒的劈啪作響。薑婉凝蓋著小毯子，手上捧著一杯熱酒。
兩人也不說話，龔少陽就這樣看著薑婉凝被照的紅撲撲的側臉。冬天的海邊很冷，但點燃篝火驅散了海邊的冷風，巨大的陽傘保留的一份炙熱。
兩人坐在小桌前，還算的上溫暖。火光照在薑婉凝的臉上，讓那誇張的妝容顯得不那麽明顯。少女身上時不時傳來一陣花香，一身冬季的漢服，在這現代化的設施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龔少陽心目中的古典美女，突然就被具現化了。
龔少陽順著薑婉凝的視線看去：“在車裏就想問了，你一直在看什麽？”
薑婉凝捧著酒也不喝：“在看星星，你是什麽星座的？”
龔少陽戴上金絲眼鏡，才發現原來真的有星星，而且還這麽多：“射手座。”
薑婉凝伸出手指給他看：“射手座在那邊，找到到嗎？”
龔少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寥寥幾顆星星，完全看不出來：“還沒，那你是什麽星座？”
薑婉凝把椅子搬得近了一點，一邊伸手給他指一邊說：“我不知道我的生日，現在看到了嗎？”
龔少陽隻當她是不想告訴自己，不再追問：“還沒有，沒看出哪裏像射手座。”
薑婉凝起身，站到了龔少陽身後。彎下腰，把臉貼在了龔少陽的臉上，用手扶著龔少陽的臉和自己一起轉：“在那邊，看見了嗎？”
龔少陽感受著她臉上涼涼的體溫，鼻息間的梅花香讓他覺得心安。沒去看她指的方向，而是看向她的手指，修長的手指上染著黑色的指甲油。
白色的發絲正貼在自己的臉上，發香和體香都很好聞。龔少陽任由著這香氣沾到自己身上，感受著此時內心的平靜，放緩了呼吸。
感覺已經夠久了，才回應她：“我看見了。”
薑婉凝這才坐回座位上，黑色的指甲碰在酒杯上，傳來清脆的空靈。龔少陽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果可以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薑婉凝此時還在給他講著星星，龔少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還有修長白皙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去牽她的手。
突然一聲脆響，龔少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但臉上的火辣感，伴隨著耳鳴的偏頭痛，讓他知道自己被扇了一耳光。
感覺嘴裏有些發甜，好像是出血了。薑婉凝還在講著星座，自己現在已經可以聽清她的聲音了，也是一耳光打清醒了。
“那邊是巨蟹座，從那邊那顆星星開始，到那邊是螃蟹爪子，那邊到那邊......”
等薑婉凝講完巨蟹座，龔少陽才緩過一口氣：“咳咳，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咳咳。”
薑婉凝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知道那邊是巨蟹座，改天我問問牧歆葉。”
顯然剛剛的事情，薑婉凝根本沒當回事。
龔少陽擦了擦嘴角的血，給薑婉凝看：“我問的是這個。”
薑婉凝給他吹了吹臉，用已經有些涼了的酒杯給他敷了敷：“雯雯說隨便摸女孩子的都是變態，要扇他耳光。你還好嗎？有點腫了。”
龔少陽沒想到她0幀出手可以這麽快，自己到現在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薑婉凝沒喝酒，吹出來的空氣也帶著一股梅花香。酒杯和她手上傳來的涼涼觸感很沁人心脾，很但龔少陽現在沒有享受的心情。
他現在感覺被扇了這一耳光之後，偏頭痛伴隨耳鳴不說，整個腦子都有點暈乎乎的。
他現在隻想老老實實躺一會，最好睡一覺：“我想去躺一會，你呢？”
薑婉凝停下手裏的動作，搖搖頭：“嶽瑤說不可以和男孩子一起睡，你睡吧，我在這就好。”
龔少陽實在是沒餘力管她了，把羽絨服蓋在她的腿上就回了帳篷。
薑婉凝還在看著星星，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龔少陽想多看看，但實在是頭疼的厲害，蓋上被子睡下了。
醒來的時候，外麵下著小雪。篝火也已經滅了，原本因為篝火露出的沙灘也蓋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薑婉凝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衣服上頭上也有一層薄雪。
龔少陽嚇了一跳：[這傻丫頭不會凍死了吧？]，趕緊上去探探她的鼻息。
冰雕一樣的女孩緩緩睜開眼：“怎麽了？”
龔少陽看著她麵色紅潤的樣子忍不住好奇：“你不冷嗎？”
薑婉凝搖搖頭，和他打著招呼：“早安。”
冬天的黎明總是來的有些遲，龔少陽重新點起爐子：“看完日出我們就走吧。”
薑婉凝坐在那看了看海邊：“我可以去玩水嗎？”
龔少陽有點不敢相信：“現在？”
看薑婉凝認真的點了點頭，龔少陽咽了下口水。不敢想象現在零下十幾度，有人在海邊玩水的樣子。
剛睡醒有點冷，龔少陽想回去拿個毯子：“你等一下，我拿個毯子。”
薑婉凝把他的羽絨服遞回來：“你穿衣服吧，我不冷。”
龔少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太涼的原因，衣服套在身上的時候，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餘溫。
少女脫了鞋襪，嫩白的小腳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龔少陽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走進海裏，用腳踢著水。
女孩的小腳很白，足弓也很高，第二根腳趾最長，是典型的希臘腳。嫩白的小腳上，修長的腳趾染著黑色的指甲油，和手上的一樣。
身上的冬裝和她身後的雪景，跟她此時的動作相比，顯得那麽格格不入。似乎是這個季節有些不解風情了，但女孩並不怪它。
龔少陽站在海浪的邊緣，看著薑婉凝提著裙擺踢著水。他突然覺得，不解風情的不是季節，是自己。
脫了鞋走進海裏，海浪打上來的時候，龔少陽一個激靈。感覺牙齒都忍不住打顫，挽起褲腳站到了薑婉凝身邊：“夏天的時候我們再來一次吧。”
薑婉凝還是第一看海，提著裙擺，等海浪打過來的時候跳起。濺起的冷水濺了龔少陽一腿，但他此時根本沒心思覺得冷。他隻覺得她微微勾起的嘴角，翹起的發絲是那樣令人過目不忘。
龔少陽任由海浪拍打在自己腿上，看著薑婉凝轉過身，對著自己緩緩開口：“約定是會過期的，所以我不喜歡做太久之後的約定，到時候再說吧。”
龔少陽覺得，自己應該算是被拒絕了。見薑婉凝往外走，龔少陽詢問：“不玩了嗎？”
薑婉凝搖搖頭，小拇指挑出被風吹進嘴裏的長發：“不玩了，你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這是龔少陽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這麽喜歡盯著一個人看。
看著女孩站在海岸邊不動了，隻是盯著自己的腳看。龔少陽明白了她的煩惱，撿起了地上的鞋。
等下一次海浪打過來的時候，龔少陽從她的身後給她抱起。龔少陽光著腳抱著她，從沙灘走進了雪地。
“腳上還有沙子嗎？”
薑婉凝搖搖頭：“現在沒有了。”
回到篝火旁，龔少陽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歲數大了真是不行，陪小年輕折騰不起。
龔少陽把薑婉凝放到座椅上，讓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伸手拿起她的襪子，想親手幫她穿上。
襪子都卷起來的時候，餘光看見她躍躍欲試的右手，立馬把襪子遞了回去：“你自己能穿嗎？”
薑婉凝點點頭，接過襪子，腳踩在龔少陽腿上穿好。
龔少陽笑著看著她的動作：“能和我說說，什麽情況下你會動手嗎？”
薑婉凝穿好襪子，看起來暫時沒有穿鞋的打算。
抱著腿，看向海岸邊：“雯雯說，隨便碰女孩手腳和腿的男孩子，都要扇耳光。胸和屁股也要打，隔著衣服摸也是。臉的話看情況，嘴的話，對方不問就親上來也要打。”
龔少陽臉上帶著玩味：“問過就可以了嗎？”
薑婉凝搖搖頭：“要經過我同意。”
龔少陽看著她的背影：“那你現在同意嗎？”
薑婉凝搖頭：“可我現在不想和你接吻，我不覺得我喜歡你。”
龔少陽沒想到她還挺難哄的：“那是不是碰到之前你都不會動手？”
薑婉凝看向他，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龔少陽湊近了一些：“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你從來沒和人牽手接吻過。”
見薑婉凝點頭，龔少陽扶著她的椅子，臉湊得很近。
薑婉凝沒躲，臉上也沒有一絲嬌羞，或者不好意思。龔少陽離得很近，鼻息間還有梅花香，看著她好看的眼睛不說話。
良久，龔少陽才坐正：“下次扇耳光可不可以換另一邊，我昨晚被你扇過的地方還沒好。”
薑婉凝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很難接受的提議，點頭應下了。
龔少陽心裏有種計劃通的竊喜，陪著薑婉凝看完日出。等天完全大亮，龔少陽才起身收拾東西。
熄滅了炭火，收起了帳篷和陽傘：“我們走吧，距離中午還有好一陣，我們去玩玩別的。”
薑婉凝穿好鞋，跟在龔少陽身後，手上提著龔少陽拿不下的小物件。
龔少陽看著薑婉凝的眼睛，幫她係好安全帶：“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害羞嗎？”
薑婉凝不覺得有什麽好害羞的：“那你害羞了嗎？”
龔少陽感受了一下：“有點。”
薑婉凝沒再說什麽，也不問要去哪，就這樣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薑婉凝的心思有時候很好懂，但有時候又很難猜，龔少陽有點不太理解她在意的點是什麽。
“回市裏還要好久，你要不要再睡會？”
薑婉凝想了想，沒有拒絕。放下了座椅，閉目養神。
敲門聲這才響起，黎希雅躲在門後去開門。
龔少陽笑眯眯的打招呼：“又見麵了小美女。”一邊說著，一邊遞上來一個蛋糕：“請你們吃。”
虞雯也躲在一邊暗中觀察，嶽瑤和韓奕謠把薑婉凝帶了出來。
龔少陽看見韓奕謠和嶽瑤，先是感歎：[果然好看的女孩子，閨蜜也都差不到哪去。]
看見薑婉凝又是一愣：[智齒發炎了？怎麽臉看著有點腫？]
薑婉凝完全不在意自己被打扮的有點醜，反而去問龔少陽：“你的頭發怎麽黑了？”
龔少陽笑眯眯的反問：“看起來還正經點了嗎？”
薑婉凝上下打量了一下：“看起來像了。”那就是實際還那樣的意思。
龔少陽也習慣了她對自己直白的評價，伸手接過薑婉凝的包。
薑婉凝也知道，在外麵大多數情況都是男生拎包。伸手在包裏掏了掏，把黎希雅給帶的警報器拿了出來。
龔少陽一愣：“這個是？”
薑婉凝完全沒有掩飾的意思：“小雅說遇到危險就拉響它。”
黎希雅臉紅紅的，躲得更隱蔽了。
龔少陽笑了笑，伸手遞出自己的名片：“放心，我很守法的。你們不放心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也會準時把她安全的送回來的。”
幾人心虛的接過名片，韓奕謠也接過名片：“那我們婷婷就麻煩你了。”
龔少陽笑眯眯打了招呼，薑婉凝和大家揮手道別。
等人走了，幾人還是在討論龔少陽：“看著好像挺紳士的。”
黎希雅回想了一下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樣子：“可能因為上次染了頭發吧？這才確實感覺好像沒那麽壞了，看到警報器也沒生氣，還主動留了名片。”
虞雯比起龔少陽，更擔心薑婉凝：“婷婷一點心眼都沒有，我就怕她挨欺負了都不知道。”
韓奕謠不摻和，隻是切好了蛋糕，聽著大家說。幾個女孩子也瞬間就被蛋糕征服了，但不代表已經信任龔少陽了。天大地大，姐妹最大。
關上門，龔少陽就忍不住笑：“今天的妝怎麽這麽誇張啊？”
薑婉凝也不在意他的嘲笑：“嶽瑤和雯雯說怕你獸性大發，所以化的安全妝。”
龔少陽隻覺得，現在的小女生的想法真是稀奇古怪。帶著薑婉凝走到車前，很紳士的打開了車門，扶住車框，邀請薑婉凝上車。
薑婉凝直接拒絕：“嶽瑤說，不可以和你單獨在密閉空間相處。”
龔少陽了然，搖下了車窗：“這樣可以了嗎？”
薑婉凝點頭，乖巧上車。
龔少陽突然覺得，這個女孩還挺好懂的。
開了暖風，車上放著音樂。龔少陽突然有種老夫老妻自駕遊的感覺，兩人也不說話，就這樣放著喜歡的歌。
龔少陽看著路，薑婉凝看著天。
“你都不問我帶你去哪嗎？”
薑婉凝沒去看他：“因為你說你會給我安全的送回家，所以去哪都好。因為我答應陪你一天，所以我會陪你一天。”
龔少陽笑了：“我是說了會安全送你回家，你都不怕我說謊嗎？”
薑婉凝打開手機，在群裏報備著：“可你剛剛沒有說謊呀。”
龔少陽沉默了一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冷嗎？暖風要不要開大點？”
薑婉凝搖搖頭：“我不冷。”說完拿著手機錄了一下車裏的環境，還錄了龔少陽的臉。
龔少陽隻覺得好笑：“在和朋友報告行程？”
薑婉凝大方承認，然後很直白的提出了一個問題：“你結婚了嗎？”
龔少陽輕笑：“和你朋友說，我還是單身，不用擔心。”
薑婉凝得到答案，回複消息。
龔少陽側頭看了她一下：“如果我結婚了你會怎麽樣？”
薑婉凝想了想：“我其實覺得和我沒什麽關係，但雯雯她們說不要和結婚的男人交往，所以可能就不理你了吧。”
龔少陽實在是有點不理解她的價值觀：“那你現在已經在我車上了，會要求我把你送回去嗎？”
薑婉凝搖搖頭：“我已經答應要陪你一天了，所以不會。不過你如果說不用我陪你了，那我就回去。”
龔少陽臉色浮起一絲玩味：“在你眼裏約定很重要？”
薑婉凝點點頭：“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
龔少陽半開玩笑：“那你一直陪著我怎麽樣？”
薑婉凝看向他：“一直是多久？”
龔少陽減慢了車速，也看向她：“就是永遠。”
薑婉凝歪頭：“你這是表白嗎？”
龔少陽笑著點頭：“你倒是也不笨，那可以嗎？”
薑婉凝毫不猶豫的拒絕：“嶽瑤說，兩個人要互相喜歡才可以在一起。”
龔少陽一副很受傷的樣子：“這麽說，你不喜歡我是嗎？”
薑婉凝一臉疑惑：“難道你喜歡我？”
龔少陽一臉深情的看著薑婉凝：“你感受不到嗎？”
薑婉凝看了他好一會：“你為什麽要說謊？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麽想要和我在一起？”
龔少陽沒想到她這麽敏銳，收起那副深情的樣子：“你看著呆呆的，沒想到還挺難騙。”
車裏重新安靜了下來，但並不尷尬。龔少陽就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就這樣開著車。
半晌，薑婉凝像是實在是想不通似的，問向龔少陽：“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你不喜歡我，但是還是想和我在一起。”
龔少陽也沒想到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可能是因為寂寞吧，一個孤單的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渴望。但它不想將就，而你恰好足夠優秀。”
薑婉凝並不覺得他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是陪伴並不能緩解寂寞不是嗎？孤單不是因為身邊沒人，而是心裏。就算我真的願意陪你，直到你死去的那天，可你還是一樣孤獨的呀。
我隻是在問你為什麽不喜歡我也要和我在一起，沒有問你是否孤單，不是嗎？”
龔少陽知道她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但他覺得薑婉凝沒有說錯。
又或許，其實自己真的是在答非所問：“抱歉，跟你開了個不是很好笑的玩笑。”
薑婉凝搖搖頭：“我沒有生氣，沒關係。雯雯說你年紀大，我們可能會有代溝，所以沒關係。”
龔少陽雖然快三十了，但自覺還不算老。
平時和身邊二十來歲的女孩也算相處融洽，反而她們對自己的評價是，感覺和自己相處像是在和同齡人相處一樣。
龔少陽自覺自己的長相還算顯小，談吐也不古板。用著平時和年輕女孩聊天的語氣，和薑婉凝閑聊著。但最近流行的梗，薑婉凝一個也接不上。結果自己還要解釋這個梗是什麽意思，怪尷尬的。
龔少陽承認，兩人確實有代溝但不是自己的問題。反而是這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有時候說話像個小莎士比亞。
汗流浹背的到了海邊，龔少陽讓薑婉凝留在車裏。自己去海邊搭上了帳篷和桌椅，點燃了篝火。
桌上擺著溫好的酒和一點零食，給薑婉凝裹上一個小毯子。
兩人坐在帳篷前，篝火照的兩人臉上紅紅的。柴火混合著木炭，被燒的劈啪作響。薑婉凝蓋著小毯子，手上捧著一杯熱酒。
兩人也不說話，龔少陽就這樣看著薑婉凝被照的紅撲撲的側臉。冬天的海邊很冷，但點燃篝火驅散了海邊的冷風，巨大的陽傘保留的一份炙熱。
兩人坐在小桌前，還算的上溫暖。火光照在薑婉凝的臉上，讓那誇張的妝容顯得不那麽明顯。少女身上時不時傳來一陣花香，一身冬季的漢服，在這現代化的設施裏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龔少陽心目中的古典美女，突然就被具現化了。
龔少陽順著薑婉凝的視線看去：“在車裏就想問了，你一直在看什麽？”
薑婉凝捧著酒也不喝：“在看星星，你是什麽星座的？”
龔少陽戴上金絲眼鏡，才發現原來真的有星星，而且還這麽多：“射手座。”
薑婉凝伸出手指給他看：“射手座在那邊，找到到嗎？”
龔少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寥寥幾顆星星，完全看不出來：“還沒，那你是什麽星座？”
薑婉凝把椅子搬得近了一點，一邊伸手給他指一邊說：“我不知道我的生日，現在看到了嗎？”
龔少陽隻當她是不想告訴自己，不再追問：“還沒有，沒看出哪裏像射手座。”
薑婉凝起身，站到了龔少陽身後。彎下腰，把臉貼在了龔少陽的臉上，用手扶著龔少陽的臉和自己一起轉：“在那邊，看見了嗎？”
龔少陽感受著她臉上涼涼的體溫，鼻息間的梅花香讓他覺得心安。沒去看她指的方向，而是看向她的手指，修長的手指上染著黑色的指甲油。
白色的發絲正貼在自己的臉上，發香和體香都很好聞。龔少陽任由著這香氣沾到自己身上，感受著此時內心的平靜，放緩了呼吸。
感覺已經夠久了，才回應她：“我看見了。”
薑婉凝這才坐回座位上，黑色的指甲碰在酒杯上，傳來清脆的空靈。龔少陽第一次覺得，時間如果可以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薑婉凝此時還在給他講著星星，龔少陽一個字都沒聽進去。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小嘴，還有修長白皙的手指，鬼使神差的去牽她的手。
突然一聲脆響，龔少陽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但臉上的火辣感，伴隨著耳鳴的偏頭痛，讓他知道自己被扇了一耳光。
感覺嘴裏有些發甜，好像是出血了。薑婉凝還在講著星座，自己現在已經可以聽清她的聲音了，也是一耳光打清醒了。
“那邊是巨蟹座，從那邊那顆星星開始，到那邊是螃蟹爪子，那邊到那邊......”
等薑婉凝講完巨蟹座，龔少陽才緩過一口氣：“咳咳，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咳咳。”
薑婉凝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就知道那邊是巨蟹座，改天我問問牧歆葉。”
顯然剛剛的事情，薑婉凝根本沒當回事。
龔少陽擦了擦嘴角的血，給薑婉凝看：“我問的是這個。”
薑婉凝給他吹了吹臉，用已經有些涼了的酒杯給他敷了敷：“雯雯說隨便摸女孩子的都是變態，要扇他耳光。你還好嗎？有點腫了。”
龔少陽沒想到她0幀出手可以這麽快，自己到現在都有點沒反應過來。薑婉凝沒喝酒，吹出來的空氣也帶著一股梅花香。酒杯和她手上傳來的涼涼觸感很沁人心脾，很但龔少陽現在沒有享受的心情。
他現在感覺被扇了這一耳光之後，偏頭痛伴隨耳鳴不說，整個腦子都有點暈乎乎的。
他現在隻想老老實實躺一會，最好睡一覺：“我想去躺一會，你呢？”
薑婉凝停下手裏的動作，搖搖頭：“嶽瑤說不可以和男孩子一起睡，你睡吧，我在這就好。”
龔少陽實在是沒餘力管她了，把羽絨服蓋在她的腿上就回了帳篷。
薑婉凝還在看著星星，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龔少陽想多看看，但實在是頭疼的厲害，蓋上被子睡下了。
醒來的時候，外麵下著小雪。篝火也已經滅了，原本因為篝火露出的沙灘也蓋上一層薄薄的積雪。
薑婉凝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衣服上頭上也有一層薄雪。
龔少陽嚇了一跳：[這傻丫頭不會凍死了吧？]，趕緊上去探探她的鼻息。
冰雕一樣的女孩緩緩睜開眼：“怎麽了？”
龔少陽看著她麵色紅潤的樣子忍不住好奇：“你不冷嗎？”
薑婉凝搖搖頭，和他打著招呼：“早安。”
冬天的黎明總是來的有些遲，龔少陽重新點起爐子：“看完日出我們就走吧。”
薑婉凝坐在那看了看海邊：“我可以去玩水嗎？”
龔少陽有點不敢相信：“現在？”
看薑婉凝認真的點了點頭，龔少陽咽了下口水。不敢想象現在零下十幾度，有人在海邊玩水的樣子。
剛睡醒有點冷，龔少陽想回去拿個毯子：“你等一下，我拿個毯子。”
薑婉凝把他的羽絨服遞回來：“你穿衣服吧，我不冷。”
龔少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身上太涼的原因，衣服套在身上的時候，絲毫沒有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餘溫。
少女脫了鞋襪，嫩白的小腳踩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個腳印。龔少陽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走進海裏，用腳踢著水。
女孩的小腳很白，足弓也很高，第二根腳趾最長，是典型的希臘腳。嫩白的小腳上，修長的腳趾染著黑色的指甲油，和手上的一樣。
身上的冬裝和她身後的雪景，跟她此時的動作相比，顯得那麽格格不入。似乎是這個季節有些不解風情了，但女孩並不怪它。
龔少陽站在海浪的邊緣，看著薑婉凝提著裙擺踢著水。他突然覺得，不解風情的不是季節，是自己。
脫了鞋走進海裏，海浪打上來的時候，龔少陽一個激靈。感覺牙齒都忍不住打顫，挽起褲腳站到了薑婉凝身邊：“夏天的時候我們再來一次吧。”
薑婉凝還是第一看海，提著裙擺，等海浪打過來的時候跳起。濺起的冷水濺了龔少陽一腿，但他此時根本沒心思覺得冷。他隻覺得她微微勾起的嘴角，翹起的發絲是那樣令人過目不忘。
龔少陽任由海浪拍打在自己腿上，看著薑婉凝轉過身，對著自己緩緩開口：“約定是會過期的，所以我不喜歡做太久之後的約定，到時候再說吧。”
龔少陽覺得，自己應該算是被拒絕了。見薑婉凝往外走，龔少陽詢問：“不玩了嗎？”
薑婉凝搖搖頭，小拇指挑出被風吹進嘴裏的長發：“不玩了，你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這是龔少陽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這麽喜歡盯著一個人看。
看著女孩站在海岸邊不動了，隻是盯著自己的腳看。龔少陽明白了她的煩惱，撿起了地上的鞋。
等下一次海浪打過來的時候，龔少陽從她的身後給她抱起。龔少陽光著腳抱著她，從沙灘走進了雪地。
“腳上還有沙子嗎？”
薑婉凝搖搖頭：“現在沒有了。”
回到篝火旁，龔少陽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歲數大了真是不行，陪小年輕折騰不起。
龔少陽把薑婉凝放到座椅上，讓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伸手拿起她的襪子，想親手幫她穿上。
襪子都卷起來的時候，餘光看見她躍躍欲試的右手，立馬把襪子遞了回去：“你自己能穿嗎？”
薑婉凝點點頭，接過襪子，腳踩在龔少陽腿上穿好。
龔少陽笑著看著她的動作：“能和我說說，什麽情況下你會動手嗎？”
薑婉凝穿好襪子，看起來暫時沒有穿鞋的打算。
抱著腿，看向海岸邊：“雯雯說，隨便碰女孩手腳和腿的男孩子，都要扇耳光。胸和屁股也要打，隔著衣服摸也是。臉的話看情況，嘴的話，對方不問就親上來也要打。”
龔少陽臉上帶著玩味：“問過就可以了嗎？”
薑婉凝搖搖頭：“要經過我同意。”
龔少陽看著她的背影：“那你現在同意嗎？”
薑婉凝搖頭：“可我現在不想和你接吻，我不覺得我喜歡你。”
龔少陽沒想到她還挺難哄的：“那是不是碰到之前你都不會動手？”
薑婉凝看向他，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龔少陽湊近了一些：“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你從來沒和人牽手接吻過。”
見薑婉凝點頭，龔少陽扶著她的椅子，臉湊得很近。
薑婉凝沒躲，臉上也沒有一絲嬌羞，或者不好意思。龔少陽離得很近，鼻息間還有梅花香，看著她好看的眼睛不說話。
良久，龔少陽才坐正：“下次扇耳光可不可以換另一邊，我昨晚被你扇過的地方還沒好。”
薑婉凝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很難接受的提議，點頭應下了。
龔少陽心裏有種計劃通的竊喜，陪著薑婉凝看完日出。等天完全大亮，龔少陽才起身收拾東西。
熄滅了炭火，收起了帳篷和陽傘：“我們走吧，距離中午還有好一陣，我們去玩玩別的。”
薑婉凝穿好鞋，跟在龔少陽身後，手上提著龔少陽拿不下的小物件。
龔少陽看著薑婉凝的眼睛，幫她係好安全帶：“你都不知道什麽叫害羞嗎？”
薑婉凝不覺得有什麽好害羞的：“那你害羞了嗎？”
龔少陽感受了一下：“有點。”
薑婉凝沒再說什麽，也不問要去哪，就這樣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薑婉凝的心思有時候很好懂，但有時候又很難猜，龔少陽有點不太理解她在意的點是什麽。
“回市裏還要好久，你要不要再睡會？”
薑婉凝想了想，沒有拒絕。放下了座椅，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