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器墨和俠墨分家時即使有些分歧,那也是墨門之間的爭鬥,如今器墨一門幾乎覆滅殆盡,俠墨一支又豈會再跟他計較?


    “一點都沒查出來?”


    顏涼有些絕望,以俠墨的勢力,這麽多年都查不到什麽線索,自己孤身一人,又有什麽希望查明真相?


    “箭樓爆炸一案牽扯太多,我們多方查證,很多事情都被掩蓋住了,我們好不容易打聽到幾個關鍵的人,可還等我們找過去時,這幾人已經被滅了口……”黃太邪看到顏涼的神色安慰道,“不過你也別灰心,我們也沒有放棄,一直在查,不查明背後主使之人絕不罷休!”


    “多謝黃兄……”顏涼心中淒涼,對黃太邪說的調查箭樓一案,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你別叫我黃兄了,顯得生疏,我年紀比你大,你就叫我黃師兄吧,畢竟天下墨門是一家。”


    “黃師兄……”顏涼眼眶中已蓄滿淚水。


    “你在湖州參加府試,府試後就在這裏等我,我來找你,師門有事要去處理,我必須要走了,這把墨子傘就送給你了吧。”黃太邪出手倒是十分大方,像這樣一把墨子傘,即使拿等重的黃金也是不肯換的,他竟然說送就送了。


    “師兄既然去辦事,帶著這把傘總歸安全些……”顏涼不肯接受這麽貴重的禮物。


    “囉嗦什麽,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孟兄,咱們喝了這杯酒,就此別過。”


    說罷黃太邪端起身前的一碗酒,一仰頭喝了幹幹淨淨,起身拱了拱手,轉身就走,說不出的瀟灑。


    看著黃太邪離開的背影,顏涼和孟子洲兩人一時不知說什麽才好。


    “恭喜顏師弟……”孟子洲道,想不到墨門竟然還有一支俠墨存留世上。


    “我若知道他們這麽對我,說不定我早就去投奔他們了。”


    想起這些年在慕容山莊寄人籬下的滋味,顏涼感慨道。


    不過在慕容家學藝的日子,也不盡是屈辱,還有孟子洲,還有慕容晴雪……


    想起慕容晴雪對自己的時時關照,顏涼心中總能感受到溫暖。


    “呸,這酒好辣,有什麽好喝的,吃點飯就回客棧休息吧。”孟子洲端起那碗酒剛喝了口就吐了出來,惹得酒家對他側目。


    “我們這酒可是用今年的新糧釀製,用的還是太湖旁深井的水,多少人不惜趕上幾十裏路也要來嚐嚐我們家的美酒,這酒酒味醇厚,香氣凝聚,後勁十足……我說這位客官,你究竟喝沒喝過酒?”


    “以前從未喝過,原來酒是這種滋味……”孟子洲苦著臉道。


    “哈哈哈哈……那怪不得,隻要是酒國中人,哪個會說我們的酒不好喝呢?”酒家聽他首次喝酒,也沒了脾氣。


    顏涼也端起來喝了一口,忍著辛辣咽了,眼淚登時流了下來。


    比起心中的苦楚,酒的滋味又算的了什麽呢?


    不過他也沒喝第二口,兩人將用來下酒的豆幹花生和雞頭都吃個幹淨,算了酒錢回了客棧。


    客棧裏的人見那把墨子傘出現在顏涼身上,無不嘖嘖稱奇,有的人甚至認為——莫不是這來回半天,顏涼將人害了,將墨子傘給搶到手的?


    顏涼和孟子洲對此視而不見,直接回房睡覺去了。


    他們來湖州時一路還算順利,比府試時提早了三日,兩人閑著沒事,就在城中轉悠。


    城門的告示欄上張貼著神機大賽府試的地點和日期。


    可能是擔心參加府試的人太多,所以比試的地點放在了湖州有名的萬壽寺內,日期則是在大後日的辰巳之交。


    兩人對將要進行的府試絲毫沒有擔憂,他們的目標是神機大賽的魁首,若是連府試都擔心,那就不用比了。


    “閑來無事,我帶你去看看我家的產業吧。”孟子洲提議道,“我家雖在這裏沒有鋪子,我家親戚卻在這裏有字號的——孟家織造。”


    這句平平無奇的話卻讓顏涼嚇了一跳:“你莫不是瘋了!在大湖上,那什麽章老二梁老三兩人差點沒要了咱的命,你還要去……自投羅網?”


    “嘿,也怪我沒給你說清楚,跟我爹鬧到水火不容的是我大伯二伯,我還有兩個叔父,他們跟我爹的關係以及跟我家的關係就好得多了,豈止是好得多了,簡直就是親如一家人,走吧,至少這兩日不用再住客棧了。”


    聽他這麽說,顏涼才放下心來。


    江南種桑的人很多,桑蠶產出來的絲雪白細膩,和北方的柞蠶絲相比,製作出來的絲綢更順滑舒適,所以價格昂貴,非是富裕人家舍不得拿來製作衣物。


    孟家織造的繅絲機和抽緒機能夠快速將桑蠶絲抽絲剝繭地紡成絲線,再用織造機紡織成絹,比起普通桑農用手抽絲,再用紡車紡出絲線,不僅效率更高,紡出的絲線粗細均勻,絲繭的利用率也更高,成品的絲絹更是蠶絲絹中的極品。


    因此孟家的絲絹即使價錢比尋常的絲絹貴上一倍,依舊不愁買家。


    有了名號後,一些養蠶大戶幹脆從孟家織造購買繅絲機和紡織機來紡織,打出和孟家絲絹一樣的品質,照樣能賣出好價錢。


    孟子洲的姑姑孟怡婷能夠加入慕容家,多半還是慕容家看中了孟家在江南一帶的財力和勢力。


    “原來你們孟家在江南有這麽大的名頭,是我孤陋寡聞了,走,帶我去見識見識。”顏涼對孟子洲家境之敦厚非但沒有嫉妒,反而為他感到開心。


    “我隻聽說了叔父在這附近,還沒來過,咱們找人打聽打聽。”


    兩人邊走邊打聽孟家織造的所在。


    連問了幾人都不知道孟家織造的名號。


    “多半是能夠買得起你家絲絹的人不多,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家,沒聽說過孟家織造也不奇怪……”


    “不……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孟子洲可沒這麽樂觀。


    他們也是頭一次來到湖州,隻能沿途打聽。


    在一處大宅子門前,兩人客客氣氣地詢問了一位穿著華貴的人,這才問出了個結果。


    “你們說的是那個賣上等絲絹的孟家織造?”


    “沒錯,就是賣絲絹的,請問這位兄台,孟家織造所在何處?”孟子洲心急地問道。


    “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孟家織造並不在城中,而是在郊外的桑林村,我曾經在那裏買過兩匹絲絹,價錢雖高,可是絲絹的品質的確優良,隻可惜……”男人說到這裏頓了頓。


    “隻可惜什麽?”孟子洲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隻可惜那家鋪子在年前遭了場大火,給燒成了一片白地……”


    “什麽?”


    孟子洲和顏涼二人同感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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