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什麽是無相門?”陳靈犀跟著問道。


    “無相門就是門中之人都沒有自己的麵相,時時要以不同的相貌示人,無相門中的高手精於易容術,能夠變成任何他們想要變成的人,無論是男女老少,他們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讓人分辨不出真假。”公輸望此時心中煩亂,不過因為是陳靈犀問的,所以他也耐住性子跟他解釋了一番。


    “男女老少都能易容,這怎麽可能……”


    “現在無相門那邊的情況如何?”


    “師伯通知了陸野大將軍,大將軍已經派出兵馬將無相門給團團圍住,就算是一隻兔子都走不脫,不過無相門中有三四十號人,實在認不出那兩個人有沒有在其中。”


    “哼,雕蟲小技,走,咱們過去認一認去!”


    兩人在趕路的途中,陳靈犀又問起關於無相門的事。


    “師父,年輕人怎麽能通過易容術變成老年人?”


    “年輕人變成老年人在易容術中是最簡單的,隻要用滿是皺紋的帶著老年斑的人皮麵具戴在臉上,再用一頂發白的假發套在頭上,換上老人的衣服,走路時身形佝僂些,顯得不那麽利索些,就很容易變成老人。”


    “原來是這樣,的確簡單,那什麽才是最難的?”


    “最難的是老人易容成年輕人,遲鈍和走路踉蹌都很容易假裝出來,可是年輕人那種精力旺盛,似乎永遠都有使不完的勁,以及清澈無垢的眼神,則是最難裝扮的。”


    “最難?這怎麽可能能裝扮出來?光是那雙眼睛,怎麽能做出來?”


    “的確很難,我聽說無相門中有一種水晶做的薄片,隻要將這種薄片貼在眼珠子上,就能蒙混過去,不過我倒沒有見過,隻是聽說而已,除此以外,年齡大的人還要顯得精神抖擻,做事不能拖泥帶水,這就需要平時加以鍛煉,時刻保持著旺盛的精力。”


    “那也很了不起了……”


    “還有男扮女裝又或者女扮男裝,這些在無相門中都屬尋常本事,因為要想裝扮成一個陌生人,就算有諸般困難,也總能想辦法解決,最最困難的,則是裝扮成你我身旁熟悉的人……”


    “嗬,裝扮成身邊的人,想想都覺得可怕……”


    從他們所在的位置直接去城外的無相門有二十多裏地,距離魯門工坊則隻有兩三裏地,兩人便直接拐彎先回了魯門工坊。


    陳靈犀衝進去駕駛著如意馬車出來,公輸望等在門口,一見馬車出來便飛身上了車。


    “駕!”


    隨著一聲吆喝,馬車如箭一般向城門駛去。


    公輸望上了車廂後,車廂中已經坐著一個人,不過公輸望顯然並不覺得意外。


    “吳先生,有勞了。”公輸望欣然道。


    “公輸先生客氣了,此事本就和我有關,我此刻前去豈非分內之事?”吳汀木回道。


    “吳先生身為鏡心門的傳人,可曾聽說過無相門?”


    “當然,無相門和我們鏡心門等許多門派都被歸為神機下九門,我們下九門無法改變這種稱呼,隻能惺惺相惜,互相慰藉,所以自然很了解。”吳汀木自嘲道。


    所謂神機下九門,其實隻是一種統稱,就是那些勉強歸入神機門,卻隻能歸為偏門一類神機門派的統一稱呼。


    比如鏡心門,從來不創作神機,而是將能力都放在怎麽臨摹其他人的神機上,不但不能給神機門帶來新的神機,反而會因為做出來的仿品和真品難分真偽,而攪亂神機門的秩序。


    又比如無相門,無相門僅憑借著一項易容術,勉強跨過神機門的門檻,且除了更精致的人皮麵具外,似乎再無什麽貢獻。


    還有神兵門,製作出來的兵器的確都是上品極品,卻隻能製作出前人已有的兵器,沒什麽創意,甚至不如嶺南丁家的暗器門,當然暗器門如今已被改名為神器門。


    又或者一些隻製作一些偏門神機的門派等等。


    總之,這些神機門派都被其他神機門派瞧不起,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是神機門內的一些人。


    “你這話要是說給其他門派,或許會感覺愧疚,然而我們魯門以下,出師後的弟子有多少成為下九門神機門中人?說起來我們魯門還是下九門的祖師爺呢。”


    “吳某並無責怪魯門之意,公輸先生千萬不要介意,我對魯門佩服還來不及呢,怎麽會……”


    “我明白,吳先生不用解釋,我對無相門僅停留在聽說過這麽一個門派的地步,吳先生若是願意,請跟我說說無相門的事。”


    吳汀木長年混跡江湖中,所知果然淵博——


    據說無相門的創派祖師乃是一個跳神戲儺舞的人,名叫李鳳儀。


    古時候祭祀鬼神,都要帶著儺麵具跳一段舞,以前的儺麵具不過是木頭雕刻成鬼神的樣子,借以驅吉辟邪或是求雨祈子。


    沒想到李鳳儀別出心機,將儺舞麵具不斷改進,從堅硬的黃楊木雕換成牛皮硝製,再到後來吸收了戲子伶人的化妝術,做出更逼真更近似真人的麵具。


    結果這麽一來,就打開了禁錮陰暗的封印,李鳳儀借助自己製作的麵具為非作歹,做出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結果遭到了俠義急先鋒墨門弟子的追殺。


    說來也巧,這名墨門弟子正是後來大名鼎鼎的器墨巨子顏青洛。


    顏青洛雖是器墨剛分家,卻也受到過和俠墨一樣的武學訓練,身手非比尋常。


    李鳳儀落入他的手中,若是器墨俠墨還未分家時,顏青洛或許早就一劍宰了此人,可惜顏青洛在一劍刺出後,從他眼神中看出了那種認命般的悔意。


    劍鋒停留在李鳳儀眉心,額頭的皮都給劃破。


    “我錯了,你殺了我也是我罪有應得!”李鳳儀眼中的凶惡逐漸消散。


    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鳳儀回思自己過往種種,到了現在才惡貫滿盈受到懲處,實是太遲了。


    “如果我饒你一命,你還會作惡嗎?”


    李鳳儀搖了搖頭:“我這一生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你殺了我乃是懲惡揚善的美事,唯一可惜的,是我這一身易容本領,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絕詣,就要從此失傳了。”


    “呸,你這身邪術倘若有了傳人,那還不是教出更多的惡徒?”


    “易容術本身沒有對錯,就像這把抵在我額頭上的劍,劍能殺人也能救人,作惡的不是劍,而是拿劍的人,隻要我約束傳人,將本事用到正途就行,也不枉我這一世所學……”


    顏青洛這一劍再斬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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