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因為器墨巨子顏青洛那一劍的遲疑,從此神機門中多了個無相門。


    李鳳儀也就此洗心革麵,沒再做出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而是真正收了幾個弟子,傳授他們易容技藝。


    這種技藝如果不用來作惡,便隻能到戲班子裏去謀個營生。


    李鳳儀約束弟子不得作惡,同時以身作則,告誡弟子要走正途。


    一開始他還能約束得住,可是弟子們明明學到了如此驚人的藝業,卻隻能苟活於梨園中,靠著演戲來賺取一點微薄的收入,時間久了,無相門的弟子們漸漸心生不滿。


    尤其是當李鳳儀去世後,沒了約束,李鳳儀當年作惡的經曆非但沒能成為無相門弟子的警示,反而讓他們心生怨懟:你當年是快活夠了,這才安下心來收徒傳藝,我們可還沒享受過呢!


    有了這種心思的弟子,逐漸淪落,甚至到了為了好處不擇手段的地步……


    “當年顏青洛那一劍斬下去,或許就沒有了後來這麽多事。”吳汀木感慨道。


    “既然李鳳儀已經洗心革麵,為什麽教出來的弟子卻內心邪惡?依我看,當年李鳳儀並非真心改惡向善,隻不過生死關頭,他強行將以前的惡給禁錮住,自己沒再作惡,可是心底隱藏的惡意還是在不知不覺間隨著易容技藝一起傳授給了弟子。”公輸望推測道。


    “公輸先生所言頗為有理,李鳳儀如果一心向善,其弟子也不至於這麽快走上邪路……”


    無相門這群弟子聚集的地方並非無相門的總部根基所在,而是他們臨時下榻的一個大院子。


    外出行事,無相門往往以戲班子的幌子在各地走動,而這一次,他們在京城打著水月坊的名頭。


    京城最有名氣的戲班子,當數江南慕容氏開設的鏡花苑,無相門用水月坊,鏡花水月,隱隱有打擂台的味道。


    若隻是開戲班,公輸望絕不會去幹涉,反而會抽空去捧個場,可是無相門牽扯到勾結胡人,綁架公輸菁寧,那就決不能饒恕。


    “無相門現在有多少弟子?”公輸望問。


    “不清楚,不過很多地方都有無相門的戲班子,大大小小不亞於二十個……”


    “嗬,這麽多?”公輸望咋舌道。


    “不過每個戲班子人數不盡相同,有的五六個人,有的十多人,像水月坊這樣有四十多人的大戲班子則十分罕見。”吳汀木解釋道。


    “嗯,那也不少了,若非另有所圖,他們何至於……”


    說著話,如意馬車來到無相門弟子所在的一處大院落外。


    下了馬車,陳靈犀下馬掀開車廂簾子,公輸望和吳汀木下了車。


    院子被上千名軍官團團圍住,院門上懸著一塊新掛上去的牌匾,上書——水月坊。


    “什麽人?”官兵看到公輸望等人,立刻警惕起來。


    “我們奉陸野大將軍之命,前來尋找通緝畫像上的人。”


    “可有手令?”


    “我們匆匆趕來,還沒來得及……啊,是關副將!”


    公輸望和值守官兵正爭執間,陸野大將軍的一個屬下關山月副將走了過來,他認得公輸望,連忙請他進去。


    “這位是魯門的公輸先生,公輸先生請。”


    “誰發現的那兩人來到這裏的?”公輸望隨關山月走進水月坊。


    “是神機府的人發現的,一發現就報了官,我沒有打草驚蛇冒然抓人,而是派人偷偷跟在兩人身後,原想看看他們的落腳處再來個一網打盡,沒想到這二人進了這處院子後,就消失不見了,我派人將院子包圍,一個一個地辨認,卻連那兩個人的影子都沒摸到,這不是活見鬼了麽?”關山月抱怨道,聽他的語氣,對沒有及時抓捕感到後悔不迭。


    “你做得對,若是直接將兩人抓了,他們來個拒不開口,咱們還不知道他們是來自無相門呢!”公輸望微微一笑,“現在人在哪裏?我這裏有位高手曾見過二人,這二人使用易容術躲避在其他人當中,不過即使是化成了灰,這位吳先生也能將人認出來,是不是,吳先生?”


    “化成灰我也認不得了,不過隻要兩人還在這裏,不管他們易容成什麽人,指認他們出來倒也不算什麽難事。”吳汀木謙虛道。


    “太好了,你們再不來,我都決定要給這些人大刑伺候了,這些人全都被我扣在幾個房間裏,吳先生是前去還是……”關山月問。


    “請他們全都來院子裏吧。”吳汀木不想多費事。


    “將屋子裏的人全都帶出來!”關山月當即下令。


    不多時,一群官兵押著這些人從各個房間中走了出來,來到院子裏的空地站好。


    “我們犯了什麽錯,讓你們像對待犯人這樣對待我們?”一名穿著戲服的人叫屈。


    “簡直是沒有王法了……”另一人也跟著起哄。


    “啪!”


    “啪!”


    在關山月的眼色下,士兵直接對嚷嚷的二人各來了一記重重的耳光,這兩人當即老實安靜下來。


    “都乖乖的聽從命令,沒有人讓你們說話就乖乖閉嘴,否則全都掌嘴!”關山月肅然道。


    一共四十二人分成三排站好,官兵退到一旁,持刀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防止出現什麽異動。


    “是女人的全都站出來!”吳汀木喝道。


    十七名女子款款走出,來到一旁。


    隻可惜還是有一個試圖蒙混過關的,被吳汀木直接揪了出來。


    “你……你幹什麽……”這名女子似是顯得有些慌亂,不過聲音甜美,長相清麗,眾人也不知吳汀木將她揪出來幹什麽。


    “我說的是女人,不是男扮女裝的人……”吳汀木抓著女人的頭發向上一拉。


    “啊——”女人發出一聲尖叫。


    就連關山月都快看不下去了,這人明明是個女人,無論聲音還是容貌又或者穿著打扮,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怎麽吳汀木非揪著她不放,還說什麽男扮女裝?


    不過吳汀木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他不顧“女人”的尖叫,再用力一扯,“女人”的一頭秀發被他整個扯了下來,露出裏麵光溜溜的禿頭!


    之所以這麽難扯,是因為此人的假發使用一種非常粘的膠給粘在了頭皮上。


    頭發扯掉後,吳汀木又將此人脖子上的一條絲巾扯下,露出他的喉結。


    此人果然是男扮女裝,那是絕無疑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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