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


    “真的假的?”


    “王科欺負劉寡婦?嗯,是有過這種事,他經常對劉寡婦汙言穢語,還動手動腳。”


    “劉寡婦也是一狠人,敢拿菜刀砍了王科,厲害。”


    王莊的人聽完李峰說的前因後果,不禁議論紛紛。


    在場幾百人都沒人覺得他在說假話,因為說的很真實,再加上王科平日裏的為人,由不得你不信。


    村長王海沉思片刻,然後望向王大誌:“大誌,是這麽回事嗎?”


    “是,是,千真萬確……”王大誌趕緊點頭,心下也鬆了口氣,沒說偷窺洗澡的事就好。不然總感覺自己也成了壞人。


    李峰若是知道他心裏想的,估計得吐槽:你一偷窺狂還想裝老實人咋地。曹孟德啊曹孟德,誰不知道你愛好,裝也沒用。


    “她身上的傷足夠證明我說的話是真的……”李峰知道要想說服人,不能僅靠說故事,還得拿出證據。


    “那王科把劉寡婦的頭當皮球了,按在地上撞了好幾下,你們可以看看她額頭的傷,她砍人完全是自衛,是自保。”


    村長王海使了個眼色。


    還在用鋤頭抵著劉寡婦胸口的幾人立馬放開了手中的農具,有一人低頭扒拉開血汙和頭發看了看劉寡婦的額頭,果然血拉拉一片,他特意用手電筒照了下,給眾人看:“真的有傷,很嚴重。”


    王莊的人順著手電筒看到了血肉模糊的額頭,各個搖頭歎氣,“這個王科不做人啊。”


    “天呢,人家一個寡婦還要這麽對人家。”


    “天殺的,太可惡了,要是我我也剁了這壞蛋……”


    農村人很多時候都很有正義感,是非分明,見劉寡婦不是偷情,而是被侵害不得不反抗,才殺了人,一個個開始同情起她,咒罵起被砍成肉泥的王科。


    王科的家人則跪在地上哭起來,“當家的啊,你死得好慘啊。”


    “爸爸,爸爸……”


    這時候,閃著紅藍燈光的警車來了,還來了兩輛,下來五六名公安,“怎麽回事?”


    “村長呢,村長,發生命案了是吧?”


    村長王海舉起手,示意自己在這裏,然後對公安說:“是我們村一個寡婦殺了人,但……可能是被迫殺的人。”


    “被迫?啥意思……”


    一名帶隊的老公安皺了皺眉,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眼睛當即就直了,


    “媽呀,這都不成樣子了,這不是凶殺是什麽?”


    “具體你要問問這倆人了……”村長王海看向李峰和王大誌。


    所有人的眼睛也齊刷刷的看向倆人,神情都很複雜。


    “你們?”幾名公安也目光銳利的望過來。


    李峰和王大誌都有一種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最後被帶上了警車。


    去了派出所。


    “我能打個電話嗎?”李峰到了派出所後,問公安隊長。


    “咋地,想串供啊?不能。”老警官瞪了一眼,不客氣的說。


    雖然不是犯人,但李峰和王大誌所說也都是他們說的,現在一切都是謎團,需要審問過後才能知道倆人有沒有犯罪嫌疑。所以,對他們的態度自然不可能和藹。


    “走吧,跟我去談一談吧。”


    老隊長眯起眼睛。


    如一隻鷹隼。


    李峰咽了口唾沫,心說這老頭比我虎子哥可看起來更有威勢,怕是啥都瞞不住。我還是實話實說吧。不然少不了得吃‘正義的鐵拳’,這時代的衙門可狠著呢,不說實話有的辦法讓你說實話。


    於是,李峰被審問的時候,把自己的家庭住址,來王莊的目的,怎麽因為偷窺洗澡遇到了凶殺案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毫無隱瞞……


    第二天九點多鍾,才被審完。


    他出來的時候,見到臉上有傷的王大誌,不禁愣住了,這家夥昨天有打架嗎?還是被用了記憶恢複術……


    一問,果然。


    這家夥一開始不想說自己帶著同學去偷窺寡婦洗澡,所以沒說實話。嘴硬說自己和李峰路過門口,正好碰見。然後就慘了……


    遭到了一頓正義的鐵拳。


    這才沒熬住,一五一十的把倆人的事說了出來。


    “你小子啊,要是在民國非出賣了我d的機密不可……”李峰恨鐵不成鋼的吐槽了句。


    王大誌十分不好意思:“對不起啊,但他們真來啊,我怕……”


    “怕個屁,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你就這覺悟怎麽抗日啊。”


    “……咱們現在也沒有小鬼子了啊。”


    “還敢頂嘴?可惡的叛徒,你就是一個弱雞,沒有信仰的廢材……”李峰酣暢淋漓的罵了頓王大誌。旁邊看守的小警員都驚為天人,心說這位同誌如此有學問,罵人都不帶重樣,咋沒考上大學呢?不科學。


    王大誌羞愧的都哭了,難過了好幾個小時。


    到了中午,吃饅頭的時候,他和李峰懺悔:“對不起,瘋子,我錯了,我不如你,我不夠堅定,我給你丟人了,下次,在有下次的話,我一定一定和你一樣,什麽也不說,你放心吧,我肯定說到做到。”


    “孺子可教。趕緊吃饅頭吧……鹹菜給我,你吃饅頭就行。”


    吃著吃著,王大誌想起一件事:“對了,咱們口供不一樣,他們怎麽還把我們關一塊啊?也不怕串供……對了,你是咋說的?他們沒有對你用啥子記憶恢複術嗎?”


    “我?我一開始就實話實說了啊。”李峰啃著饅頭,吃著鹹菜,理所當然的回了句。


    王大誌一愣,“啥意思?你是說你一開始審你的時候,你就說了咱們一塊去偷窺洗澡的事……”


    “當然了,你沒看到審訊室的橫幅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可不想被打,當然是實話實話了。你其實一開始也該實話實話的,在咱們偉大的公安叔叔麵前,怎麽還能說假話啊……”


    人麻了。


    王大誌的人麻了。


    看著吃饅頭的李峰,他隻說了一句話:“買麻痹。”


    一點多鍾的時候。


    那名老警員過來了,對李峰說:“我們已經聯係了你家人,證實了你所說的話,你們倆的口供也能對得上,那劉寡婦的傷勢確實是被打的,她確實是和你們說的一樣,受到侵害後,不得不拿菜刀正當防衛……等下午你們家人來了,你們簽個字就能走了。”


    “謝謝,謝謝老哥。”李峰鬆了口氣,趕緊樂嗬嗬的作揖。


    又套近乎:“我哥是縣裏春熙路派出所的李虎,你老認識嗎?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成不。晚上我做東請你吃飯……”


    “不用和我客氣。李虎我認識,他下午也過來,吃飯就再說吧。”


    “謝謝,謝謝老哥……”見老警員要走,李峰又問:“那劉寡婦會怎麽判?”


    老警員沉思了下,搖搖頭:“按理說她做的也不算錯,但她太狠了,把那人都剁成泥了,影響很不好,怕是要被槍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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