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鳴眉頭微皺,因他看到在靳斯臉上,有一道幾乎占據半邊腦袋的疤痕,讓本劍眉星目的俊朗青年,此時顯得有些許猙獰。


    而靳斯來到秦天鳴跟前,仔仔細細地看了秦天鳴兩眼,這才結結實實給了秦天鳴一個擁抱。


    “秦兄弟,真是你啊秦兄弟,是我失約了,是我對不住你啊!”靳斯竟是有些哽咽地說道。


    “靳大哥千萬不要自責,小弟如今完好無缺,況且,也得了不少機緣。”秦天鳴安慰似的拍了拍靳斯的後背。


    靳斯這才放開秦天鳴,看著他那一雙金色瞳孔,驚訝的同時,也是欣慰的點了點頭,道:“是啊,秦兄弟如今的氣息都已經超過我了,想來是得了福緣的。”


    就在這時,彭雨忽地朝站在門外的秦天鳴紅念凡跪了下來,臉色悲戚地喊道:“兩位仙長大慈大悲,酒神醫還困在那什麽大陣裏,求兩位仙長施法解救啊!”


    “大陣?”秦天鳴心下一跳,暗歎一聲,果然是被秘葬陣法困住了。


    靳斯也是想到了要緊之事,趕忙問道:“對了秦兄弟,一位名叫秦雯的道友,施展神通將我等三人送了出來,讓我等來找一位名為老秦的道友,你既然在這,是否知道這位……”


    說著說著,靳斯忽然雙眼一瞪,問道:“莫非秦兄弟就是……”


    秦天鳴哈哈一笑,拍了拍靳斯的肩頭,道:“靳大哥莫要慌張,秦雯正是我之義妹,若隻是陷在困陣之中,其有所修習的功法傍身,定然不會輕易出事。”


    既然秦雯都有能力將靳斯等人送出那大陣,秦天鳴估計,應該不是一座誅殺之陣。


    而《玄佛重金》中的一道名為玄佛寶光的護身神通,練氣修為亦可施展,其守禦能力,足以位列九大正法諸多神通的前三之列。


    靳斯見秦天鳴如此放心,又因為其練體修為是在場最高的,也就稍稍放鬆下來。畢竟連將他們送出來秦雯都說來找他,那麽除了相信秦天鳴,現在也沒別的辦法。


    “這秘葬我估計再有個幾天就會真正開啟,倒時我等便可以進入其中,將秦雯解救出來了。”秦天鳴出言勸慰道,讓靳斯偃月君二人不要擔心。


    又看到長跪不起的彭雨,秦天鳴伸手將其拉起,道了句:“這位兄弟,你且先回吧。”


    “我……”彭雨想要反駁,但他方才在大陣中也的確沒幫不上什麽忙,要不是秦雯護著他可能已經死了,隻好悻悻而走。


    “彭兄弟請留步。”就在彭雨即將走出大門時,靳斯忽然開口叫住了他,並追上了彭雨。


    秦天鳴也是和偃月君紅念凡走了過來。


    “仙長。”彭雨回身恭敬地說道。靳斯偃月君二人也算是對他有恩,在那陣中對他多有照顧。


    靳斯嗯了一聲,極為欣賞的看著彭雨,竟是問出一句:“彭兄弟,我問你,你可願成為修士?成為如我等一般的人物?”


    此話一出,彭雨頓時眼中閃亮。他自小便想要做一位橫刀江湖的人物,這幾日在那大陣中見到的光怪陸離,神通法術,著實讓他癡迷不已。


    “草民願意啊!”彭雨大聲回道。


    “好,我可將一身衣缽盡數傳授於你,但你需現在拜入我門下。”靳斯爽快地說道。


    秦天鳴聽聞此言有些不解,靳斯也才練氣中期,這個時候收徒,那麽徒弟日後一部分的因果也要落在他這個師尊頭上,於此時修為尚淺的靳斯太過不利了。


    剛想出言提醒,身旁的偃月君忽地拉了秦天鳴一把,並使了個眼色,將秦天鳴拉到一邊。


    這讓知道偃月君真實性別的秦天鳴多少有些不自然。待秦雯停下,問道:“偃月大哥,靳大哥他難道不知太早收徒對自身不利嗎?”


    “非也,秦兄弟。”偃月君微微搖頭,歎了一口氣,道:“當初我和靳道友誰都沒料到東方宿會倒戈大玉,在靳道友背著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其用一件名為碎元釘的玄器將靳道友重創,此玄器惡毒之極,導致靳道友元竅出現裂痕,此生恐無有可能再進一步了。”


    “竟是如此!”秦天鳴完全不敢相信,那東方宿他雖然當初就看出此人心眼太小,但也沒想到,其竟會對一直背他行空沒有任何怨言的靳斯下手,當真是個恩將仇報,比自己還要小人的小人。


    “靳大哥身後沒有宗門嗎?”秦天鳴歎了一聲後問道。


    “靳道友是七炎宗弟子,七炎宗當初隻差一步便可位列十六玄門,隻可惜還未完全興盛便被大玉覆滅。如今靳道友雖有複興七炎宗之心,但命運弄人,靳道友身為這等火功昌盛宗門的弟子,卻沒有火屬元根,反而身具水屬元根。”


    偃月君也不知道經曆什麽,當初冷冰冰的性格,如今也變得話多了起來。


    秦天鳴又是一歎,當真是命運弄人。


    而此時,彭雨已是對靳斯行了拜師大禮,靳斯也將七炎宗的事情告知了彭雨,並乾坤袋中的功法和幾枚靈元都交給了他。


    “我徒,去吧。”靳斯看著彭雨,滿意地點了點頭。


    “恩師珍重,弟子定不忘所托,以重振我七炎宗山門為己任。”彭雨鄭重的對靳斯磕了三個響頭,這才離開了秦宅。


    見彭雨帶上秦宅大門,靳斯又重新恢複麵露微笑的常態,看向始終站在一旁的紅念凡,笑著一拱手道:“在下靳斯,還未請教道友名諱。”


    紅念凡趕忙回禮,道:“在下紅念凡,見過靳大哥。”


    聽到紅念凡的名字,靳斯不免一愣,開口奇道:“姓紅?”


    “莫非你是……”偃月君也是眉頭微蹙。


    秦天鳴一看這情況,擔心大宏聖朝也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趕緊解釋,笑道:“我來為兩位大哥引薦,念凡是我擎武門弟子。”


    果然這話一說,被靳斯盯著渾身發緊的紅念凡也是趕忙接住話茬,道:“對,我是擎武門弟子。”


    “擎武門?”偃月君明顯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靳斯就不一樣了,驚訝道:“竟是擎武門?這麽說,秦兄弟你得的機緣,是擎武門的機緣?”


    “不錯,靳大哥,小弟當初誤打誤撞,誤入了一道傳承之內,僥幸獲得了一道擎武門留下的傳承。”秦天鳴幹笑道,還好將紅念凡的事給揭過去了。


    見偃月君不解,靳斯當即半驚歎半解釋道:“擎武門我在典籍中看到過,乃是近百萬年前,如天上烈陽般的無雙存在。據說,瀾庭上界本並非此名,而是擎武門第一代掌門擎天祖師,以絕對實力成為天主之後,這才更名為瀾庭。”


    這話讓秦天鳴也是吃了一驚,擎武門文獻中倒是沒記載這事,難道是不屑記載這些虛名?


    偃月君聞言,也是由衷的對秦天鳴賀道:“未想秦兄弟能得如此天大機緣,恭喜秦兄弟了。”


    秦天鳴則趁機拉攏人才,對偃月君半開玩笑地笑道:“偃月大哥要不要加入小弟的宗門?”


    偃月君聽到這話先是一愣,而後搖頭微微一笑,道:“秦兄弟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曾經立過誓言,不為恩師報得血仇,終生不為自己而活。”


    “哈哈哈哈,秦兄弟的算盤打的倒是挺響,我當初可用盡辦法,可都沒能把偃月君道友拉進宗門。”靳斯指著秦天鳴大笑道。


    秦天鳴也是有些尷尬,為了轉移話題,便將靳斯二人請到了院子右側的石桌石凳上。


    一番了解,這才知道了靳斯二人為會出現在那大陣裏。


    東方宿倒戈之後,靳斯二人被近十位大玉兵卒追殺,其中更是有一位築元期高手,靳斯臉上的疤痕便是拜這位高手手中的寶刀所賜。


    而讓秦天鳴有些意外的,是靳斯與偃月君逃到當初碰到自己的山下時,被大玉兵卒打落雲頭,掉落到了一條滿是屍體的溝裏。


    那溝中好似有什麽東西,靳斯二人砸落後,忽地爆發一道黑光將二人吸了進去。雖然逃過了大玉兵卒的追殺,但也因此誤進了秘葬之中。


    靳斯二人在秘葬裏不知待了多久,始終找不到出口,直到秦雯和彭雨二人忽然出現,觸動了又一個大陣,將四人困住了。


    後來秦雯將他們送出大陣,靳斯偃月君發現到了一條大江之畔,後得彭雨告知,出現的地方是在蓬江岸邊,這才由彭雨帶路來到的秦宅。


    聽完靳斯的講解,秦天鳴都不禁有些錯覺,合著這秘葬氣息最初的泄露,是從那條拋屍溝傳出來的,那這秘葬得多大範圍?


    “可以肯定的是,這處秘葬之主生前定是一位魔道中人,秘葬中的汙穢濁氣渾陰濁氣,更有那精粹濁氣皆是濃鬱之極,隻有魔道中人,煉寶或者布陣才會用如此海量的濁氣。”偃月君補充道。


    秦天鳴點頭,這秘葬真是太大了,想要準確找到秦雯,還不知道要找到什麽時候,隻盼到時候從左廂房那裏進入,能距離秦雯近些。


    “既然已是定下,那靳大哥和偃月大哥就先在小弟府邸住下,若是缺少靈元恢複,可盡管跟小弟開口。”秦天鳴心中稍定,有了靳斯和偃月君,那無疑要比自己跟紅念凡兩人去救秦雯成功率大太多。


    此話一出,靳斯與偃月君對視一眼,前者尷尬一笑,道:“秦兄弟,實不相瞞,我與偃月君道友的確是已經山窮水盡了。”


    秦天鳴則哈哈一笑,起一道靈氣稍一捯飭,取出兩個乾坤袋放在桌上,並伸手請道:“兩位大哥盡管取用。”


    見此,靳斯也不客氣,拿起一個靈氣入內一查,著實是一驚,訝道:“一千枚上等靈元?秦兄弟好生闊綽。”


    “誒,不過是一些宗門福澤罷了。”秦天鳴擺了擺手,說的也是實話,的確是擎武門法門換的。


    而偃月君此時雙目一凝,閃電般出手,將秦天鳴擺動的左手一把抓住。


    秦天鳴不禁一愣,心裏有些不自然,急忙問道:“偃月大哥,你這是?”


    偃月君雙目凝注在秦天鳴左手掌心片刻,這才放開,道:“秦兄弟勿疑,是我看錯了,我以為你手上的圖騰是靈教紋圖。”


    靈教紋圖秦天鳴也在李太淵那聽過,聞言不由一笑,道:“此乃擎武門咒術,兩位大哥且看。”


    說著,秦天鳴抬起左掌,對著院中許多酒壇中其中的一壇,稍一灌入靈氣,頓時一道雷電劈斬而去。


    幾人隻聽哢啦一聲,那酒壇子便被劈了個粉碎。


    這一手引得靳斯連連鼓掌,道:“這道雷法發動如此之快,威力也是不俗,不愧是擎武門之法,當真了得!”


    偃月君亦是點頭,在她心中與當初一樣,認為秦天鳴的遭遇和她一樣,都是至親之人被大玉所害,此時見到秦天鳴可以獨當一麵,也是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


    “還請兩位大哥暫先恢複靈氣,之後我們再商談進入秘葬的細節。”秦天鳴起身說道。


    眼看著天色即將破曉,已經聊了一夜了,靳斯和偃月君也是起身應下,與秦天鳴告辭後,便在後院偏房住下了。


    因為紅念凡留在這擔心被看破身份,所以秦天鳴在邀請靳斯二人入座石凳時,便讓其回屋習練神通了。


    此時,院子裏再次隻剩下了秦天鳴一人。


    可能連秦天鳴自己都沒發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已經不可避免的,與這個世界中的人或事產生了說不清道不楚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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