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黑裙女子的店鋪,秦天鳴徑直來到了後街。此地依然如第一次見時那般喧鬧,人聲獸鳴交織在一起,並摻雜著不知是什麽生物的吼叫。


    走在其中,秦天鳴問了好幾家,也是發現了修士的價格要比妖修的價格低上不少。


    這本是值得高興的事,但屍娘子的一句話,頓時澆滅了他的興奮。


    “本座勸你還是買妖修,修士煉出的鬥屍等物雖然鬥戰之能極其強悍,但以你毫無煉屍經驗的根底來看,百名修士都不見得能煉成一頭,反之妖修就不同了,其隻要化為妖身,便能俱備不俗的戰力,禦使其等衝殺起來也極為駭人。”


    秦天鳴頓覺有理,管它人修妖修,能變為自身戰力才是王道,既然妖修性價比較高,那自然是要買妖修。


    隻是買什麽妖修也有講究,秦天鳴本來是管他三七二十一,統統買來組一妖獸大軍還怕誰?


    不過在屍娘子的堅持下,還是選擇了聽屍娘子的。


    屍娘子沒有急著讓秦天鳴買妖,而是將整條後街走了一遍之後,心中有了數,這才讓秦天鳴行動。


    秦天鳴清點了一番身上的靈元,還有四萬餘上等靈元,也就是四百多萬下等靈元,而這一圈轉下來,最貴的妖修不過是一頭築元中期修為的母鴞,價值一萬三千靈元。


    將財富給屍娘子一說,屍娘子也是毫不給秦天鳴省靈元,足足花出去三百八十多萬靈元,幾乎是掏空了半條後街。


    “兩百零三頭熊,一百五十五頭狼,五十三頭虎,三十八頭牛,再加上這頭鴞,正好四百五十,嘿,你算的倒是還真準,求了個整數。”秦天鳴語氣打趣道。


    他直接付款一百四上等靈元,從眼前這位得了便宜,露出憨笑的銅皮漢子手中接過一張命符,和成年人手臂粗的一條鐵鏈。


    鐵鏈的另一端,鎖著一位用亂糟糟地長發遮掩身體的女人,秦天鳴看不得這個,取出一件衣袍蓋在她身上,道了句:“穿上。”


    這女人身上傷痕累累,臉上滿是泥垢,眼中滿是恐懼和彷徨,似是被折磨的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有修為,這突然的衣服都讓她渾身一抖。


    穿上衣袍起身,她定定地看著秦天鳴,最後虛弱地道了句:“謝謝你。”


    看著她那雙噙滿淚珠的雙眼,秦天鳴怔了一怔,旋即輕歎一口氣。


    天師飛坊不會折磨這些奴隸,隻會把他們當做商品看待,這些妖修或是人修之所以有的神誌不清有的傷痕遍布,皆是因為或被原主折磨舍棄賣來飛坊,或是被賣身於飛坊,為飛坊做事的修士打傷抓上來的。


    他將這被鐵鏈鎖著的女人收入了鎖靈幡中,稍作躊躇,便要找個客棧行屠殺之事,再著手煉屍。


    路上經過黑裙女子的店鋪,秦天鳴隨意瞥了一眼,發現黑裙女子已不在店內,取而代之的是一位手拿量尺的男子。


    他也不意外,猜測這黑裙女子應該已經離開飛坊,尋覓洞府孕育元嬰去了。


    “可惜沒問對方叫什麽名字。”秦天鳴輕輕一歎。


    “那女子的確是一位極好的論道法侶。”屍娘子忽然開口說道。


    秦天鳴亦是點頭讚同。


    道侶和法侶不同,前者猶如知己,雙方是一同修煉,相互扶持,共同進步的關係;後者則更類似於陪練,雙方可切磋較技,論個高低,也可以命相搏,於生死之間使對方認識到自身神通法術的缺陷。


    不久後,秦天鳴找了家客棧入住,付了一月的靈元,進入房間,盤坐於床榻之上,心中過了幾遍煉屍之法,便放出鎖靈幡懸於身前。


    取出代表四百五十頭妖修性命的命符,剛想一把拍碎,手掌卻停在了空中。


    他腦海中閃過一雙噙滿淚珠的雙眼,歎息一聲,還是將那頭母鴞的命符抽出,放在了一旁。


    察覺到秦天鳴內心閃過一絲憐憫,屍娘子語氣揶揄地開口嘲諷道:“本座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小輩竟然還存在著悲憫之心。”


    想到之前同為神魂狀態時,秦天鳴猶如一頭嗜血野獸般撕咬自己,屍娘子就恨的牙根癢癢。


    “你當初不同樣要置我於死地?在那種情況下,我要對你有悲憫之心的話,那我一定是瘋了。”秦天鳴不再理屍娘子,一把將手中這一疊命符拍碎。


    霎時間,命符碎成點點星光,也預示著四百九十九頭妖修徹底從這世上消失,連元靈也沒有存活下來,隻剩下一具即將為他人所用的軀體。


    所幸有了鎖靈幡,不用一個個放出來煉化,不然還不知道要煉到什麽時候。但這同樣增加了煉化的難度,煉化一頭和數百頭一起煉,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在煉屍之前,還需將幡中的活物取出,免得誤傷。


    秦天鳴從鎖靈幡中放出紅念凡,他還是一如往常,一動不動地盤坐,將他抱到身後,讓紅念凡在床上盤坐,旋即他走到屏風後麵。


    屏風後麵有一個大木桶,看起來像是沐浴用的,秦天鳴找的就是這個,他伸指一點,木桶中頓時出現一層水幕,而後緩緩升高。


    待到足夠一個成人用的量之後,秦天鳴對著其一個彈指,而後就見木桶中的水慢慢地冒出了熱氣。


    做完這些秦天鳴將母鴞女人放出。


    “嘩啦”一聲鎖鏈墜地的聲響過後,那女人在秦天鳴麵前現出身來,隻是她好像自進入幡中到再出來沒有絲毫動作,依舊是定定地看著秦天鳴。


    秦天鳴伸出手,在女人的肩頭輕輕一拍,然後雙手搭在其脖頸上,那與鎖鏈鏈接的鐵環上,輕鬆將之掰斷,扔在一旁。


    這條鎖鏈實際上並沒有什麽作用,隻是一個表麵功夫


    隨即,他指了一下木桶,道:“我不會殺你,去洗洗身子吧。”


    女人似乎這才回過神來,黑白分明的雙眼,看向秦天鳴的眼神極為複雜,最後用極小的聲音說道:“謝謝你。”


    秦天鳴擺了擺手,留下一套衣服掛在屏風上,然後不再管她,走出屏風,坐於床榻,深吸一氣,再緩緩吐出。


    為了以防萬一,他回身將紅念凡下擺的玄黃石取下,綁在自己身上,旋即推出雙手,靈氣灌入麵前的鎖靈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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