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水舞隻看了這副皮囊一眼,就覺得很驚豔,讓她那顆陰狠的心躁動了起來。


    “深夜上門叨擾,希望沒有打擾聖女清修。”君小七無視她的打量,臉上保持著笑容,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叨擾算不上,不過北宗主的確來的不是時候,我都要休息了呢。”上官水舞吊著嗓子嬌笑道。


    雖對君小七扮演的北墨辰頗有好感,但她畢竟是幻影閣的聖女之一,依舊維持著高冷和警惕。


    “不是時候我也來了,聖女總不能將我拒之門外吧?”君小七挑了挑眉,語氣中夾雜著三分打趣,七分不容拒絕的強勢。


    “北宗主光臨寒舍,小女即便是不歡迎也得笑著迎接,小女哪敢將您拒之門外?”上官水舞睨了眼那名侍女,笑靨如花。


    她落在侍女身上的輕飄飄一眼,卻猶如毒蛇在撕咬她,讓她後背發寒,身軀哆嗦了起來。


    “聖女謬讚了,傳聞聖女風華絕代,貌似天仙,今夜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是不知聖女的畫技,有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神奇。”君小七拉長尾音,繼續說道:“如果能一睹聖女筆下的神作,也算是了了在下的一樁心願。”


    此刻,若是北墨辰在場,必然會驚掉下巴。


    因為君小七模仿的他,不僅外表一比一複刻還原,就連神態和說話的語氣,都和他一模一樣。


    即便是他身邊的人,也難以分辨真假。


    上官水舞雖知“北墨辰”的話不過是客氣話而已,但聽了心裏還是美滋滋。


    對這位年輕的宗主,又多了幾分好感。


    “心願?難道北宗主找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求畫,隻是想一睹我作畫時的樣子?”她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也更嬌豔了。


    君小七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搶先一步道:“那是不是說,我想畫什麽就畫什麽,重要的是作畫的過程,而不是結果?”


    君小七沒想到她會如此自戀,笑道:“自然不是,過程重要,結果也重要,為何兩者不能兼得?”


    “北宗主,貪心了哦。”上官水舞聲音動人,一顰一笑皆顯嫵媚。


    君小七見她春心都要蕩漾起來了,繼續撩撥道:“麵對聖女,我寧願自己貪心一點。”


    上官水舞被撩的心花怒放,半點都沒有被調戲的憤怒,但有人在,她還是要裝的矜持些:“北宗主可真幽默。”


    她斜眼掃了眼瑟瑟發抖的侍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過,北宗主對我的侍女,似乎更感興趣。”


    “談不上感興趣,之所以對她留了心,是因為她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僅此而已。”君小七沒有明著替侍女求情,在人家地盤多管閑事,難免會有些站不住腳。


    “哦?不知是她長得像北宗主的哪位故人啊?”上官水舞若有所思,聯想到了君小七和顧青檸。


    “已故之人,不提也罷。”君小七故意往顧青檸身上引。


    “北宗主果然是多情之人。”上官水舞玩味地說道,心中已然確定這位年輕宗主說的是誰。


    君小七不想再拉扯下去,切入了正題:“今夜我有求聖女,聖女說什麽便是什麽吧。”


    上官水舞眸子微一動,嘴角勾起了傲然之笑:“‘求’字不敢當,不過隻要能解北宗主的憂愁,水舞樂意為宗主深夜執筆。”


    說完,她做出了“請”的手勢。


    君小七看出上官水舞已有攀附北墨辰之意,故意將看她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幾分。


    不過,幫人幫到底,侍女若是就這樣被帶下去,下場恐怕比丟進蛇窟還要可怕。


    她的視線落在了角落的那根發簪上,頓時心生一計。


    那根發簪是倒黴的侍女剛才撞頭時掉落的。


    她走了過去,將發簪撿了起來,走到了侍女的麵前,將發簪插到了她的發髻上:“這發簪看起來不錯,我那位故人,也喜歡戴碧青色的發簪,你叫什麽名字?”


    侍女戰戰兢兢地看了眼上官水舞,顫聲道:“文竹。”


    “發簪很很好,可惜被我插歪了,”說完,君小七轉身走進了大殿。


    上官水舞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這賤胚,居然入了北宗主的法眼,賤胚子,敢搶她的風頭,果然留她不得。


    “弄死她。”她吩咐心腹道。


    陪君小七前來的弟子俯首低聲說道:“聖女,看北墨辰的舉動,似有心要保她,此女怕是殺不得。”


    “在本聖女這裏,還沒有不能殺的人。”上官水舞冷聲道。


    “聖女,平日裏你濫殺無辜,草菅人命也就罷了,可今晚的事被北墨辰碰了個正著,如果北墨辰存心保她,殺她難免會讓他心生不滿。”


    “您知道的,這位年紀輕輕就憑自己的力量,坐穩了宗主之位,手段雷厲風行,修為更是深不可測,如果開罪於他,對我們幻影閣有害無利,閣主怕是也不會答應。”另一名弟子說道。


    上官水舞想起獨孤冷月今日的警告以及北墨辰對侍女的態度,猶豫了起來。


    換做以前,她才不會將獨孤冷月放在眼裏,可現在她技不如人,敗在了獨孤冷月手下,且獨孤冷月已經對她動了殺心,如果她魯莽行事,隻會給她遞上除掉她的借口。


    而北墨辰這位殺神,她也不想得罪,她還想借機拉攏他,助她上位呢。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她冷哼了一聲,終於改變心意,留侍女一命,但也絕對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活著,隻會比死更痛苦。


    侍女剛想鬆氣,但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陰狠之色後,她的心再次從絕望的深穀掉入了穀底。


    在上官水舞轉身往大殿走的時候,她被拖到了小黑屋。


    小黑屋裏麵有許多籠子,籠子裏封印著厲鬼冤魂。


    這間屋子,也是用來懲罰“罪犯”的。


    是名副其實的鬼屋。


    侍女此刻才知道,原來這幻影閣還有比蛇窩更為恐怖的地方。


    她雖然活了下來,但卻要終生在間暗無天日的房子裏和這些厲鬼為伴。


    “不……放我出去!”


    看著欲要衝出籠子,咆哮尖嘯的惡鬼,她吞咽了一口口水,差點昏死在地。


    在這裏雖然沒有人看守,卻有禁製限製著她的行動,她連自盡都做不到。


    就在她絕望哭泣之時,君小七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發簪裏麵有東西,可保你一命。”


    君小七在撿起發簪的時候,用特殊的手段在發簪裏內留了音。


    侍女想起君小七臨走時所說的話,急忙將頭上的發簪拔了下來。


    果然,她在發簪中找到了兩張符。


    一張是破界符,能破除這世間的一切禁製。


    一張是傳送符,隻要默念地名,就能將人傳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文竹雖是一名侍女,但身在幻影閣,在長期的耳濡目染下,自然知道使用符篆的辦法。


    隻需捏碎即可。


    她激動地將發簪緊緊握在手心裏,努力記住了恩人的模樣。


    不過,那北宗主明明是男子,可他留在發簪內的傳音,怎麽是女子的聲音?


    難道這個宗主是有人假冒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逃生後,該去哪裏找她報答恩情?


    不過現在她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她快速捏爆了破界和傳送符。


    隨著一紫一藍兩道光亮閃起,侍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屋。


    ……


    君小七頂著北墨辰的臉,三分慵懶七分優雅地坐在貴賓椅上,看似鬆弛自在,實際上著急不已。


    擔心南宮沐等人遲遲不見她出來,提劍殺進幻影閣。


    心裏不安,但麵上她卻是不動聲色,動作瀟灑地抿了口茶道:“上官姑娘,我看我們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要不我們談談正事?”


    上官水舞打了個手勢屏退了所有人,而後站起身步態輕盈地走到君小七身邊,彎下腰媚笑著與她對視:“好啊,北宗主現在總該告訴我所畫之人是誰了吧。”


    她始終沒有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迫切地想證實心中所想。


    看著貼近她的那張臉,君小七肉麻的差點打了個冷顫。


    這拉絲的眼神,這曖昧的動作,對她一個女性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上官姑娘不會以為我來找你真的是為了求畫吧?”


    現在殿內隻剩下她和上官水舞,也沒有必要再裝了。


    上官水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警惕地與他拉開了點距離,道:“什麽意思?”


    “難道聖女還看不出來嗎?我是來求合作的。”君小七笑吟吟說道,她的目的是從上官水舞口中套出獨孤冷月的弱點,解救關押在幻影閣的沈秋辭。


    想到那名侍女的遭遇,她的心不由地擔憂起來。


    幻影閣行事慘無人道,一個不小心將茶水灑出來的侍女,都要被丟進蛇窟。


    那對付殺害幻影閣弟子,害死東方傾城的沈秋辭,她們會使用怎樣殘忍的手段?


    甚至,她懷疑沈秋辭還活著嗎?


    “合作?水舞愚鈍,不明白北宗主的意思,還請北宗主明示。”上官水舞眸子中有一抹異色閃過,談合作他不應該去找獨孤冷月這個代理閣主嗎?


    為何要找她談?


    難道他是想借她之手,達成某種目的?


    君小七看著她反問:“你和獨孤冷月同樣是幻影閣的聖女,你就甘心對她俯首稱臣嗎?”


    此話精準地戳中了上官水舞的痛處,指尖深陷手掌皮肉之中,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她是我的師姐,自古長者為先,坐上那個位置也是理所應當,北宗主挑撥離間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上官姑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沒必要遮遮掩掩,如果你想取代你的師姐,我可以幫你。”


    “我的時間和耐心有限,且隻來這一次,如果你剛才所說之話是你的真實想法,那就當我沒來過吧,告辭。”君小七站起身作勢抱拳離開。


    “慢!”


    上官水舞見她真的要走,聲音不由地拔高了幾分。


    “這麽說上官姑娘是同意與我合作了?”君小七頓下步伐,表情沉著自信。


    “北宗主是直爽之人,想來我們的合作會很愉快的。”上官水舞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因為她本就有拉攏他之意,他的提議正中她的下懷。


    “隻是,我想知道你選擇與我合作的理由。”她擔心會著了這位年輕宗主的道,始終保留著戒心。


    “理由很簡單,我剛坐上宗主之位,必須要有強大的盟友幫扶,才能讓宗門走的更遠,而你是幻影閣的聖女,是除了獨孤冷月最有資格成為幻影閣閣主的人選,我需要幻影閣的幫助,選擇你,也是形勢所迫。”君小七看著她道。


    上官水舞聽完此話,終於打消了心底的疑慮。


    如果君小七回答是看中了她的天賦和才華,她一定不會這麽快相信她。


    可她是從自身利益為著重點,沒有威逼利誘畫大餅,而是坦誠相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好,我信你。”上官水舞道:“隻要你能幫我將獨孤冷月從閣主的位置上拉下來,助我上位,幻影閣永遠不會與天靈宗為敵。”


    君小七覺得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將她引出去了,說道:“放心,我定會讓你如願的。”


    上官水舞已經在幻想坐上閣主之位的風光時刻了,嘴角不自主地露出了得意之笑。


    君小七見已經取得了她的信任,開始套取獨孤冷月的信息。


    約莫一個時辰後,她帶著一幅畫卷離開了幻影閣。


    為了安全起見,她沒有選擇往約定地點去,而是直奔天靈宗的方向。


    “閣主對北宗主懷有疑心?”


    君小七剛離開,獨孤冷月和她的一名心腹弟子,就從暗中走了出來。


    “他曾經拉攏過我,還是小心點為好。”獨孤冷月那張絕美的臉籠罩在樹影之下,眸子中夾雜疲憊和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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