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婠婠不明白君小七為何要阻攔,疑惑地看著她。


    救人心切,此刻,她的大腦幾乎是空白狀態。


    不然,以她的聰慧,不可能忽略沈秋辭身上的疑點。


    君小七眸光微閃,正要開口,夏竹卻開口打斷了她的發言。


    “阮婠婠,我們已經將人帶來了,還不放了二小姐?”


    阮婠婠沒有再看君小七,目光轉向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的師妹,心中頓時恨意滔天,很想在獨孤星月的身上狠狠捅上幾刀。


    可她終究沒有這樣做,按理來說,獨孤星月是無辜的,該付出代價,應該是她的姐姐獨孤冷月!


    殘害無辜,她做不到。


    “好,我們一起放人!”


    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見她帶著獨孤星月靠近天梯,獨孤冷月和夏竹的眼底閃過了陰狠歹毒之笑。


    “等等!”


    南宮沐出聲阻攔,並一個躍身上前,將阮婠婠護在了身後。


    “你不覺得事情進行的太順利了嗎?她們帶來的那個人,我們根本看不清她的臉,小七應該也發現了這一點,才會阻攔,等確認秋辭的身份,我們再換人不遲。”


    這樣一說,阮婠婠回頭看了眼君小七,君小七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阮婠婠做了個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平複下來,再次去看頭發淩亂,低垂著腦袋,被寬大衣袍包裹的那女子,她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阮婠婠,換人是你們提的,難道你們要反悔不成?”夏竹和獨孤冷月交換了個眼神,厲言厲色地說道。


    對方所表現出的急切,反正坐實了君小七這方的猜想。


    “換人的確是我們提的,但你們帶來的人是不是我們要的人,就很難說了。”


    說著,她隨手撿起一片樹葉,用力擲了出去。


    樹葉宛如一把旋刀,淩空而出,所攜帶的罡風將兩名控製沈秋辭的弟子襲飛了出去。


    而所謂的沈秋辭也摔在天梯上,頭發被震飛起來後,露出了臉。


    這張臉很慘白,但也很陌生,根本不是阮婠婠。


    阮婠婠才確定到自己真的被騙了,瞬間怒不可言:“她不是我師妹,獨孤冷月,你居然想用這個冒牌貨騙我們,好卑鄙的手段!”


    獨孤冷月見事情敗露,緩緩出了一口氣,看君小七的眼神多了幾分怨毒。


    如果不是這個少年,她的計劃不可能被識破。


    此人以及他身邊的小孩和粗漢,她一定會讓他們為今日所為付出慘痛代價的!


    夏竹也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撕碎君小七。


    上官水舞美目中卻溢出了譏笑。


    經此一事,想要利用獨孤星月對付獨孤冷月,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不過看著獨孤冷月吃癟,她心裏就無比痛快。


    要是能借南宮沐等人之手,除掉這個絆腳石,那就再好不過了。


    “阮婠婠,憑你也想和我師姐講條件,快放了星月,不然我叫你們有來無回!”上官水舞素手一揮,露出怒容,裝模作樣地威懾阮婠婠。


    心裏雖恨獨孤冷月恨的要死,但在她倒台之前,樣子還是要做一下的。


    “憑什麽?”阮婠婠大笑起來。


    向來溫婉可人的她,此刻的笑容卻十分的陰森,可怕。


    “我現在就告訴你憑什麽!”笑容漸漸消失後,她的臉上隻剩下陰毒,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


    緊接著,她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進了獨孤星月的大腿中。


    “啊!”


    原本昏迷的獨孤星月,口中立即發出一道淒厲慘叫,猛地睜開了眼睛,短暫的懵逼過後,她的臉上漸漸布滿驚恐。


    “你是誰?”


    “為何要抓我?”


    她的容貌和獨孤冷月有著七分相似,氣質和神態卻是完全不同,此刻的她宛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小臉煞白,額頭因為疼痛滲出了一層冷汗。


    阮婠婠沒有回答她,閉上眼睛再次將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


    “啊!”


    獨孤星月驚叫一聲,下意識縮起身子,顫栗不止。


    “住手!”獨孤冷月寒聲怒斥,妹妹是她在這世間唯一的牽掛,她無法眼睜睜看她受苦受難。


    阮婠婠並沒有停下來,她知道不給獨孤冷月一點顏色看,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換人的。


    “嗤!”


    寒芒乍現的匕首刺進了獨孤星月的另一條大腿中。


    “啊,好痛!”


    獨孤星月身體快要痙攣,發出的聲音都沙啞了。


    當她聽到姐姐的聲音後,絕望的內心立馬滋生出了希望,反射性地將頭轉了過去。


    “阿姐,救我!”


    她的兩條腿已經被鮮血染紅,全身都在發抖。


    這一聲“阿姐”,讓獨孤冷月的心擰在了一起,上前一步道:“阿星,別怕,阿姐會救你的。”


    上官水舞見她如此關心妹妹的安危,後悔沒有先下手為強,抓獨孤星月威脅這個勁敵。


    “獨孤冷月,將我師妹還給我,不然這一刀就不是刺腿這麽簡單了!”


    阮婠婠被刺激的陷入癲狂狀態,舉起刀就要刺向獨孤星月的臉。


    女孩子將臉看的比性命還要重要,這一刀刺下去,沒有仙緣的獨孤星月這輩子就廢了。


    “我答應你換人!”


    獨孤冷月看出阮婠婠是真發瘋,急忙開口阻攔悲劇的發生。


    阮婠婠這才停手,她仰起頭緩緩閉上眸子,努力將心中的怒意壓製了下去:“我的耐心已經被你消耗完了,我數到十,要是你們還沒有將人帶來,我就一刀一刀,將她身上的肉全部削下來。”


    “快,快去帶人!”獨孤冷月知道阮婠婠沒有開玩笑,她也是踩著刀山屍骨一步步爬上來的,骨子裏早就刻上了狠厲。


    “一,二,三……”


    阮婠婠陰沉著臉開始數數。


    數到“九”上時,夏竹終於將沈秋辭帶了出來。


    確切的說她是被抬出來的。


    她單薄的包裹在血衫之中,雙手無力地垂下,毫無生氣地躺在擔架上。


    即便隔得很遠,還是能看到她手背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疤。


    但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她的頭部。


    她的頭上血淋淋的,沒有一根頭發。


    沈秋辭的頭發,竟被一根一根地拔掉了。


    “師妹……”阮婠婠深受刺激,昏厥了過去。


    獨孤星月也翻滾在了地上,要不是她雙腿受了傷,此刻她定然會用盡全力往安全的地方逃。


    南宮沐在阮婠婠昏倒在地的前一秒,扶住了她。


    “婠婠,醒醒。”


    他強壓下內心的痛苦,將一道靈力注入了她的體內,指尖都在發抖。


    沈秋辭的慘狀,不止刺激了阮婠婠,還刺激到了他。


    看著那個活潑天真的少女,被折磨的還剩一口氣,他就無法呼吸。


    君小七臉色也冷若寒霜,她擲出一道靈力將獨孤星月吸了過來,丟給了二麻子。


    二麻子知道她的意思,是要讓他負責看守獨孤星月。


    這一刻,就連火霸王都閉上了雙眼,不忍看離大家越來越近的沈秋辭。


    離得越近,沈秋辭身上的傷勢看的就越清晰。


    她不單單被拔光了頭發,雙手和雙腳的指甲都被拔掉了。


    現在明明不是寒冬時分,她裸露的雙足,卻長滿了凍瘡。


    原本秀美俏麗的那張臉,也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有的五官形狀。


    君小七從未有過像此刻這般強烈的殺心,不要說她和沈秋辭相識,就是看見陌生人被這般折辱,也會引起嚴重的不適。


    隨著南宮沐將靈力輸入阮婠婠的體內,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師妹!”


    她剛醒口中就發出了淒烈悲痛的驚叫。


    “畜生!”


    “你們這些畜生!”


    “師妹!”


    “我的阿辭……”


    阮婠婠罵完獨孤冷月等人,哭喊著撲向沈秋辭的。


    但很快,夏竹就將一把匕首抵在了沈秋辭的脖頸上。


    “站住!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許再近一步,不然我就割斷她的脖子!”


    阮婠婠立即恢複理智,身體僵硬在原地。


    “如果你敢動她一下,我就在她的身上劃十下,百下!”


    她眼中的悲痛已然轉化為冷厲毒辣,心中的怒氣如泄洪的堤壩,滔滔噴湧。


    “獨孤冷月,虐待俘虜,是為世人所不齒的行徑,你今日種下的惡,必會遭到千倍萬倍的反噬!”君小七冷聲道。


    “哼,站著說話不腰疼,對殺害我師尊,讓我幻影閣的地位一落千丈的惡徒,難道我還要好酒好茶的伺候不成?”獨孤冷月嗤笑一笑,陰沉著臉說道。


    “你若真心想為師報仇,大可殺了她,再說,你的師尊根本不是她殺害的,你不過是想泄憤而已!”君小七怒道,如果不是幻影閣先對南宮沐動手,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因果。


    “但這一切的因果,卻是因她而起的,她理應受到懲罰!”獨孤冷月厲聲說道。


    “因果?你幻影閣最沒資格談這兩個字。”君小七指著南宮沐道:“他與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了所謂的利益,卻聯合清風宗對他下死手,這便是因!”


    “仙雲宗與你們素無恩怨,你們卻在仙雲宗閉宗的時候,跳出來促成仙門世家的聯盟,企圖徹底將仙雲宗從這個世界上抹除,這也是你們幻影閣種下的因!”


    “有因必有果,自食惡果隻是遲早的事!”


    “閣下是仙雲宗的什麽人,又是以什麽立場與本宮說話?”獨孤冷月聽到有人將幻影閣醜陋的一麵揭露出來,瞬間氣急敗壞,但也顯得底氣不足。


    君小七嗤笑道:“與你這種醜比說話,還要什麽立場?”


    “你……”獨孤冷月沒想到他連最基本的體麵都不要了,居然對她爆粗口,胸口劇烈起伏卻說不出來話。


    君小七一把抓過被二麻子死死控製住的獨孤星月,衣袖一揮,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抽出了獨孤星月的魂魄,而後扼住她的脖子道:“獨孤冷月,你根本就沒有想放我們離開吧,不過,你不會真的以為藏在暗處的那些暗衛,就能傷到我們吧?”


    “姐,救我!”


    獨孤星月感受到君小七身上外露的恐怖威壓後,身體不受控製地直哆嗦,感覺下一秒就要被她捏斷脖子了。


    “暗衛?”


    二麻子仔細感受了一番,並未感受到異常,他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變得緊張起來。


    君小七的神識遠比普通武者強大,能感受到別人感受不到的危機,她說有暗衛,那就錯不了。


    他之所以感受不到,那就隻有一個原因,敵人很強。


    阮婠婠和南宮沐雖早有懷疑,但聽到君小七的話後,還是對獨孤冷月的卑鄙有了新的認知。


    獨孤冷月憤怒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和凝重。


    她安排在暗處的暗衛,都是蘊神境巔峰的武者,居然被察覺到了。


    那隻能說明,這少年的修為在蘊神境巔峰之上。


    “隻要你們將我妹妹完好無損地交到我的手中,今日之事,就此翻篇,如何?”權衡一番利弊後,她擺了個手勢,撤走了埋伏在暗中的殺手。


    “那也要等我方的人檢查一下沈姑娘的傷勢才行。”君小七一是想確認一下沈秋辭還活著沒有,二則是擔心獨孤冷月會在沈秋辭的身上動手腳。


    “可以!但隻能用神識探查!”獨孤冷月沒想到這少年看著年紀不大,心思卻很縝密。


    君小七將目光看向阮婠婠,阮婠婠衝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才釋放神識。


    檢查了一番,確定沈秋辭還有脈搏心跳,身體和神魂也都無異常,才放心下來。


    不過,沈秋辭的心跳很微弱,如果不再施救,怕就有隕落的風險了。


    “好,我們現在就換人!”君小七帶著獨孤星月躍身上前,將沈秋辭成功換回。


    而後和南宮沐等人交換了個眼神,迅速捏碎了隱身符,眨眼間的功夫就逃出了幻影閣地界。


    隱身逃遁,就如同原地消失了的一樣。


    這一幕,對獨孤冷月等人的衝擊很大。


    “人呢?”


    “怎麽突然消失了?”


    夏竹驚駭地望著四周,整個人都傻眼了,連獨孤星月的哀嚎聲都沒有聽到。


    獨孤冷月眉頭也蹙成了一團,這讓她想起上次南宮沐和阮婠婠消失在空間裂縫的詭異之事。


    她還以為這是屬下的推脫之詞。


    “原來這世間真的有如此了得的手段。”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她還是無法相信這世間有如此神通存在。


    如果她見識了君小七的千變萬化術,就不會認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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