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到頭來,還是沒能讓阿瑤活過來。”


    玄天道尊滿臉痛苦神色,捧著鴻蒙紫壺的雙手又開始發抖。


    周子福垂下眸子,心中湧起一股酸澀之情。


    是啊,師尊當年即便是稱霸離火天的帝王,可他卻依舊無法救回師娘。


    “兮瑤仙君是怎麽被黑暗之力浸染的?”君小七開口問道,離火天的靈源石也被黑暗之力浸染,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


    玄天道尊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迷茫的神情:“我也不確定。”


    “這就奇怪了。”君小七沒想到連玄天道尊也不知道兮瑤仙君何時沾染了黑暗之力。


    她皺起眉頭,思考著其中的緣由。


    兮瑤仙君的元神和肉身都已經被異化,隻剩下一小部分還沒有被黑暗之力侵染,顯然她沾染黑暗之力已久,至少已有百年的時間。


    可是為什麽玄天道尊一直沒有察覺到呢?


    一連串的疑問湧上心頭,讓君小七感到一陣煩躁。


    玉無衡開口道:“會不會是在與鬼麵人的交手的時候沾染的?”


    “不是。”這一次玄天道尊回答的很肯定。


    “阿瑤的神魂和肉身,是我親手粘合在一起的,如果她那個時候沾染了黑暗之力,我一定會察覺的。”


    當年他將阿瑤破碎的神魂粘到一起,注入她同樣破碎不堪的肉身之中,便改頭換麵,將她帶來這紫霄神雷山隱居修養。


    之所以選中紫霄神雷山,是因為此地靈氣最豐沛,有利於阿瑤傷勢的複原。


    為了保存她的肉身永生不腐,他費盡心思打造了這張水晶床,又尋遍天下靈藥,耗費了一身修為,才讓她的肉身和神魂徹底融合在一起。


    而他的修為也從無妄境初期,掉到了神境。


    苦修多年,也沒有恢複到巔峰時期修為。


    “自阿瑤受傷後,便一直躺在這張水晶床上,從未離開過。”


    他的眸子突然睜大,終於想到了可疑的地方:“對了,在五百年前,阿瑤的肉身發生件奇異的變化。”


    “什麽變化?”君小七問道,這個“變化”應該就是她黑化的關鍵。


    “她的肉身生出了一團白霧,將她整個人層層包裹住,使人無法窺探。”


    “我以為是阿瑤複蘇了自保意識,白霧是她的意念所化,是她潛意識想保護自己,拒絕被人窺探,我便沒有多想。”


    “還以為她終於有了意識,隻要我煉成聖丹,她就能活過來了,我整天活在期待她清醒的喜悅之中,不敢破開白霧,怕造成無法挽回的錯誤。”


    “難道就是這個時候?”


    “看來八九不離十了。”君小七感歎道,如果玄天道尊那個時候破開白霧一窺究竟,或許今日如願以償了。


    “原來是我害了阿瑤……”


    玄天道尊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我耗費了百年的時間,湊夠了整整九九八十一味藥材,可到最後,居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都怪我,如果我破開白霧,就不會有今日的悲劇了。”


    那日,他拿到鳳羽之後,便迫不及待回到煉丹房煉藥。


    皇天不負有心人,煉丹很成功,他以為阿瑤服下丹藥就能與他團聚,可萬萬沒想到……


    說到這裏,他的聲音哽咽起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服下丹藥後突然暴起,使用黑暗鐵鏈打傷了我,還要對跑來阻止悲劇發生的小阿福大開殺戒。”


    “如果你們晚來一步,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我死不足惜,可小福子何其無辜啊。”


    “師尊……”


    周子福扶住身體搖搖晃晃,仿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氣的師尊,杏眼中藏著滿滿的心疼。


    君小七將目光掃向玉無衡。


    玉無衡恰巧這個時候向她看過來。


    兩人的眼神碰撞的刹那,便知彼此又想到一塊去了。


    “師爺,娘親,你們是不是想到什麽了?”火霸王問道。


    君小七收回視線“我猜想兮瑤仙君被黑暗之力浸染一事,怕是與靈源石有關。”


    玉無衡嘴角微動,兩人果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靈源石?”


    玄天道尊一心忙著複活妻子,並不知道黑暗之力汙染靈源石一事。


    “道尊之所以選中此地,怕是因為此地是離火天靈氣最充盈之地吧?”君小七問道。


    “沒錯,此地的確是我精心挑選的福澤之地。”玄天道尊點頭道,他作為離火天的帝王,有資格挑選離火天的任何一處土地。


    哪怕後來他的修為掉階,但他仍然有許多自保的手段。


    凡是敢打這塊風水寶地的主意的修士,都被他殘忍抹殺掉了。


    漸漸地,此地便成了世人眼中不可侵犯的聖地。


    即便是千夜無塵,也不敢貿然涉足。


    “太好了,靈源石一定就在這附近。”妖夜終於憋不住了,拍手大叫道。


    玄天道尊睨了他一眼,現在他聽到妖夜的聲音,就會起殺心。


    妖夜得知他的身份後,對他更忌憚了。


    捂住嘴巴,屁顛屁顛地挪到了君小七的身後:“玄皇陛下怕是還不知道吧,靈源石出了問題,離火天危已。”


    “玄皇早已死去,這個世界上隻有玄天道尊。”玄天道尊用警告的眼神看著妖夜:“我不希望我的身份泄露出去。”


    警告完妖夜,他才凝重地看向玉無衡和君小七。


    “花妖所言,是不是真的?”


    難道靈源石也被黑暗之力浸染了?


    猜到這種可能,他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花妖抿了抿嘴,嘟囔道:“明明知道真相的人很多,為什麽偏偏警告我一個?”


    “因為就你沒品!”玄天道尊毫不留情地說道。


    他相信君小七和玉無衡還有阿福都是知輕重之人,不用他說也會替他保守秘密的。


    至於幼崽金羽火鳳,它已經認君小友為主,自然會受到她的約束。


    妖夜聽見自己被人罵沒品,指了指自己,咬了咬嘴唇,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一臉不樂地說道:“我發誓,我一定會保密,這樣總行了吧?”


    玄天道尊姑且相信了他,怒氣衝衝地甩了甩衣袖道“我說話的時候,別打岔!”


    妖夜腹誹:哎呦呦,稱帝的時代雖然已經過去了,擺譜的這一套卻還在,威風給誰看呢?


    君小七瞪了眼妖夜,示意讓他安分點。


    然後開口道:“是真的,想必道尊已經猜到了,靈源石被黑暗之力浸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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