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一愣。


    太上皇?


    哪個太上皇?


    旋即他突然一驚。


    太上皇,不特麽就是李淵嗎?!


    這老頭找他幹嘛?!


    上次李淵派人給他送硯台,讓他心裏挺犯怵的。


    自從李淵被李世民軟禁起來,他時不時就聽見宮女說李淵瘋了,永安宮裏經常有宮人被打死。


    這讓他對這個名義上的爺爺,總有種聽見名字就能後背發涼的感覺。


    可不知怎的,他怎麽感覺這老頭最近好像盯上他了?


    李泰渾身寫滿了抗拒,道:“那老頭……太上皇找我做什麽?我們要不先去跟父皇先說說吧,看他怎麽說。”


    李承乾道:“我也是這麽說的,那宮人說,太上皇已經向父皇請示過了,父皇也答應了。”


    李泰:“……”


    李二!


    你個沒良心的!


    你就這麽把我賣了?!


    李泰在心底罵罵咧咧,李承乾卻已經將李泰從椅子上扯起來了:“我們都耽誤好長時間了,趕緊過去吧,我馬車都備好了。”


    李泰不滿道:“你這人怎麽這樣,一點準備的時間都不給我。”


    李承乾道:“無妨,這裏離永安宮有段距離呢,路上慢慢準備。”


    “你真的太不夠意思了,來了這麽久現在才說!就知道惦記你的青青!”李泰對於李承乾這種行為,表示譴責。


    ……


    ……


    半炷香後。


    一輛馬車在一座宮門前停了下來。


    李泰和李承乾先後下車,在路邊站定。


    結果一看,宮門口有三四輛馬車也將將到。


    李恪、李佑、李寬、李慎幾人陸續下了馬車。


    一群人看到彼此,皆是一愣。


    李泰卻笑了。


    哎呦這麽熱鬧,那他沒什麽好怕的了。


    李承乾心裏卻開始打鼓了。


    他原以為李淵就叫了他們哥倆來,誰知道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李淵好端端的將他們這麽多皇子叫來,是要做什麽?


    李寬幾人心裏也是一陣嘀咕,卻還是朝著李承乾行了禮。


    李寬道:“太子殿下,您也來了。”


    李承乾趕緊端起太子的架子,揚著下巴,傲嬌道:“嗯,既然都來了,就一起進去吧。”


    說完,他領著眾人進了永安宮。


    永安宮是李世民為李淵‘頤養天年’特意建的,可是個人都知道,這是一座絕大的囚牢。


    李泰剛踏入永安宮的大門,頓時感覺一股涼意撲麵而來,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嘶……”


    李泰搓了搓胳膊抬頭看去,此時明明太陽還掛在半空,他的四周卻毫無熱意,入目之處到處都是灰撲撲的,連花壇裏鮮豔的花朵,都一派陰鬱之色。


    想來,院子的生氣果然與這裏的主人是有關係的。


    隨著宮人越往深處走,壓抑的氣息越濃烈。


    李承乾見此,已經快繃不住了。


    他放緩了腳步,跟李泰走做並排。


    他們身後的李寬等人,已經開始疑神疑鬼的四處看,生怕空蕩的走廊突然竄出一個提刀就砍的人。


    李泰見此,忍不住咋舌。


    平日裏一個二個不是豪橫的很嘛,怎麽這會兒慫成個這了?


    半盞茶後。


    給幾人領路的宮女,一直低著頭走到一扇緊閉的大門前,才頓住腳步。


    “各位小殿下,請在此稍等片刻。”


    小宮女給眾人行了一禮後,推門進去了。


    此時的正殿中,李淵看著從窗柩透進屋內的一束光裏灰塵起起伏伏,發著呆。


    聽宮女進來匯報,才回過神。


    “都到了?”


    宮女畢恭畢敬道:“是。”


    李淵擺了擺手,示意宮女下去。


    站在一旁的全公公道:“陛下,奴婢去宣小殿下他們進來?”


    李淵仿佛失去了興致,道:“算了,打發他們走吧,朕沒心情了。”


    全公公對李淵反複無常的心情已經習以為常,道:“陛下,剛才你還不說要問問四殿下,十八新娘八十郎那詩是怎麽作出來的嗎?不若先讓其他皇子回去,讓他留下你問問他?”


    李淵看著光束,漆黑的眼睛略顯渾濁,毫無光亮。


    在聽到全公公提起李泰時,他神情才總算有了變化。


    “他也來了?”


    全公公柔聲道:“是的,跟著太子一起來的。”


    李淵突然坐直身子,一臉興奮道:“外界都說一群皇子裏老四最聰明,朕今日倒要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


    說完,他急切道:“阿全,你快去給朕拿筆墨來!”


    全公公看李淵似乎高興了起來,趕緊去耳室拿筆墨紙硯來。


    屋外。


    看著殿門沒一點動靜,幾人心底都有點發怵了。


    李寬小聲道:“太上皇有沒有跟你們說傳召我們來是做什麽?”


    “怎麽半天了,也不見屋裏有動靜。”


    李佑道:“沒說。”


    李承乾微微蹙眉,低頭道:“青雀,等下進去你就站本宮身後,切勿多言。”


    李泰知道李承乾這是想保護自己,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過,他看幾人站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宣召,心下對李淵今天這舉動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這老頭子不會是瘋病犯了,找他們來發泄心中怒火的吧?!


    為保萬一,李泰小聲道:“哥哥,你不若派人去請父皇來一趟吧,我怕萬一……”


    結果不等李泰話說完,緊閉的殿門突然開了。


    李泰當即噤聲。


    全公公手捧宣紙,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不好意思,讓諸位小殿下久等了。”


    “太上皇說他不喜熱鬧,便出此題讓小殿下們作答,回答正確者,便能入內。”


    全公公一番話說完,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疑惑。


    李泰直接一個黑人問號臉。


    不喜熱鬧?


    那你叫我們都來是做什麽,閑的發慌嗎?!


    全公公卻已經將手中的宣紙舉起,宣讀起來:“人身有一物,最是閑不住。”


    “見光縮一處,暗室狀如鼓。”


    “請問,此乃何物?”


    聞言,眾人再度麵麵相覷。


    人身上有這麽神奇的地方?見光一點點小,沒光的地方會變大?


    年紀小的一臉疑問,好奇的在自己身上看來看去,想不出謎底,年紀稍大一點的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紅如熟蝦。


    李泰看著身邊臉通紅的李承乾,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小子,知道的有點太多了。


    可惜你想歪了。


    結果事實證明,想歪的不止李承乾一個。


    李寬臉色微紅,道:“太上皇問的,莫不是……坤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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