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已經肝膽俱裂了。


    “太醫!太醫!趕緊傳太醫!”


    李世民喊得聲嘶力竭,王德嚇的腿都軟了。


    王德顫聲道:“陛下,這會兒宮門關了。”


    李世民聞言趕緊抱起李泰就要往屋外跑,準備回宮去,卻被長孫無忌一把拉住了。


    長孫無忌道:“陛下!臣已經派王福去孫太醫的府上請人了,孫太醫就住在街尾,很快就能來!”


    “他得多久才能到!輔機你親自騎馬去給朕趕緊把人帶來!要快!”


    李世民此時,是連看都不忍心在看李泰一眼了。


    明明在沙場上已經見慣了血肉橫飛的場景,此時手上沾了一些李泰的鼻血,他卻渾身都止不住的發抖。


    程咬金幾人也發現了李世民的異常,臉色難得的凝重了起來。


    陛下對於四殿下向來關愛有加,可現在可看,已經過頭了。


    幾人看了眼站在門邊手足無措的李承乾,李泰承受住的這份疼愛,對於大唐的未來來說,很可能不是什麽好事。


    長孫無忌卻還沒想這些,他看李泰雖然臉上糊滿了鼻血,但也不至於說多嚇人,便命人去打來熱水,想替李泰擦一擦臉。


    李世民卻一把將手帕奪了過去,邊小心翼翼的給李泰擦鼻血,邊心疼道:“兒啊,疼不疼?還有哪裏不舒服的?”


    “孫乾馬上就來了,你忍一忍啊。”


    李泰看著李世民兩眼泛紅,滿臉心疼的模樣,有些尷尬的別過了頭。


    嘖……


    都是大老爺們兒的,整這處,怪讓人不好意思的。


    李泰道:“父皇,我沒事,哥哥也被人打了。”


    李世民這才看向李承乾,見他鼻青臉腫的,蹙眉道:“你們究竟怎麽回事?!”


    “偷跑出宮逛秦樓也就算了,怎麽還讓人給打了?!”


    “又是誰人對你們動的手?”


    李承乾被李世民嚇得一瑟縮,正要跪下回話,突然想到進門前李泰的叮囑,當即也抽抽嗒嗒了起來。


    “父皇,兒臣聽聞花滿樓新來了個廚子,做魚是一絕,就想偷跑出去解個饞,結果碰到了也慕名而來的青雀他們,就坐在一起吃了。”


    “結果那個韓王,仗著人多勢眾給我們找麻煩,我們不從,他就讓人打了我們,青雀想維護我,他就又把青雀也打了一頓。”


    李世民:“……”


    李承乾這特麽是在當朕是傻子呢?


    皇宮裏的禦廚已經是頂尖的水平,還不如外麵一個廚子的手藝?


    再說,你吃飯上的也是酒樓,跑去秦樓吃魚,你當朕是三歲小孩呢?


    但當下也是跟李承乾計較這些的時候,畢竟無論幾人是去幹嘛了,被人打了這是事實。


    李世民當即沉著臉,道:“韓王人呢?”


    長孫無忌聞言,趕緊讓手下將韓王帶進來了。


    此時韓王進屋見到李世民陰沉的臉,當即知道自己闖下大禍了,於是哭天搶地道:“陛下!您要為臣做主啊!”


    “這幾個小孩非要跟臣搶看中的名妓,還叫人打臣,臣是為了自保才還手的。”


    “混賬!”李世民直接怒了,他一拍桌子,罵道:“朕先不管你們究竟為何動手,青雀才多大的小孩,你竟敢動手打他!你還是人嗎?!”


    尉遲恭聞言,趕緊附和道:“是啊,還給打得滿臉血,簡直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韓王聞言,趕緊道:“陛下!您明鑒呐!”


    “小殿下是自己將自己打出鼻血來的,不是臣打的啊!”


    長孫無忌立即見縫插針道:“韓王,你這話是在搞笑嗎?”


    “小殿下今年才五歲的年紀,磕碰一下都能哭鬧上半日,你說他自己將自己打出的鼻血,你覺得這可能嗎?”


    李世民也氣笑了,道:“你是當朕傻還是朕兒子傻?這種狡辯的話也說的出口。”


    說到這,李世民氣的一摔茶碗,罵道:“朕這兩個兒子,從小到大朕都沒舍得碰一下,結果倒好,你給朕打得一個二個不是渾身青紫,就是鼻血橫飛。”


    “韓王,你好樣的!”


    韓王跪縮在地上,渾身已經都如篩糠。


    “陛下!臣有眼無珠打了太子,臣罪該萬死!”


    “但是小殿下臣真的沒打他啊!”


    李世民低頭看著李泰,道:“他沒打你?”


    李泰仰著頭,兩眼泛紅蓄著淚花,他雖看著李世民一句話也沒說,但李世民已經看不下去了。


    他憤然起身,對著韓王就是一腳,氣的直罵娘:“你個狗娘養的!青雀長這麽大連點油皮都沒破過,你敢打他!”


    “他才五歲!!!你是不是人!”


    韓王被踹的嗷嗷叫,哭道:“陛下!臣真的不知道兩位小殿下是您的兒子啊!”


    “臣要是知道,就是借臣十個膽子臣也不敢啊!”


    一旁的長孫無忌聞言,當即臉黑了。


    路上他可是聽劉尚書的兒子劉澈說了,方才在花滿樓,他在韓王跟前點明了長孫衝的身份也無法製止韓王的暴行,且口出狂言是在替他教訓兒子。


    現在又說這種話,這特麽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長孫無忌酸溜溜道:“韓王這話說的,難不成尋常人家五歲大的孩子就能隨便打得?”


    “或者像太子,亦或者我兒子那樣十幾歲的娃娃,就能隨便拳打腳踢了?”


    韓王哭的更大聲了。


    他看出來了,長孫無忌就是在火上澆油,想讓陛下將他打死才好。


    韓王哭訴道:“陛下!臣真的沒有打小殿下啊!”


    李世民頓時氣的咣咣又是幾腳。


    “不是你打的是鬼打得不成?!”


    “還敢說他自己打得自己,你要不要臉了!”


    韓王一陣哭天搶地,看著李泰嚎叫道:“小殿下你快幫臣說說啊,臣真的沒打你,是你自己打得自己!”


    李泰眼淚汪汪道:“父皇,韓王說他沒有打我。”


    李世民氣的已經要滿屋找刀了。


    他要剁了韓王這個畜生!


    韓王當即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跪地上求起李承乾。


    “太子!是臣有眼無珠!是臣該死!臣給您賠罪了!求求您!您就救救臣吧!”


    “臣以後當牛做馬的報答您!”


    李承乾也演了起來,可憐兮兮的看著怒氣衝天的李世民,道:“父皇,韓王畢竟是宗親,要不您就饒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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