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樹下走匆匆走來三個人。


    李泰透過月光,發現那竟是三名僧人。


    他們沒有交流,隻匆匆走到斜坡下,打開那扇緊閉的殿門後,一起走了進去。


    而後,屋內又是一陣微弱的燭光亮起,旋即陷入黑暗。


    這下李泰幾乎坐實了心中的猜測,那屋內肯定有暗道。


    程處默看屋子再度安靜下去,小聲道:“小殿下我們能下去了嗎?我腳軟了……”


    李泰有些哭笑不得,這才多大點事,怎麽就嚇成這個樣子了?


    “下吧下吧。”


    李泰帶頭從樹上下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動作都很輕。


    二人見此,也依葫蘆畫瓢,輕手輕腳的回到地麵上。


    這次,李泰看寺廟的僧人似乎與那五人也有牽連,便不再猶豫,道:“你們兩個去報官吧,我先進去探查一下情況。”


    尉遲寶林卻當場拒絕,道:“不行!我們三個一起來的,要麽三人一起去,要麽三人一起走!”


    程處默也道:“是啊,都是兄弟,斷然沒有將你一個人丟下的道理。”


    李泰見此,有些欣慰道:“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了,但這事看來牽連甚廣,還是找官府的人來處理妥當。”


    說完,他不等二人再度拒絕,已經給他們安排了起來:“處默兄,你腿腳快,你就去報官。”


    “寶林兄,你就在這守著,我如果超過半柱香沒有出來,你就立即出去找人過來,就說這裏殺人了,動靜越大越好,人越多越好!”


    聞言,兩人雖知道李泰的安排是最合理的,但是還是有些擔憂。


    程處默道:“小殿下,你一個人去真的沒事嗎?”


    尉遲寶林道:“我有些不放心,你讓我跟你一起進去吧?”


    李泰擺了擺手,拒絕道:“都去太惹人注意了,我一個人行動方便。”


    “而且這樣,一個出事了另一個也有策應,全都被逮住,可真就剩死路一條,或者被那群亡命之徒拿去賣了。”


    至此,二人也不再多說什麽都互相道了一句小心後,開始分頭行動了。


    李泰給尉遲寶林找了一個完全隱蔽,卻能看見屋子正門的地方,就翻身下了斜坡,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非常的黑,原本外麵還有點月光,但被那棵大樹一擋,隻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李泰在黑暗中靜站了幾秒,等眼睛適應黑暗後,才稍稍看清了屋內的輪廓。


    這是一間夠十人居住的廂房,可是兩側的連榻上空無一物,且積滿了一層厚厚的灰,除了屋子中間的一張桌子,整間廂房空的能一眼望到頭。


    要不是先前已經進來過兩撥人,李泰真以為這就是一間長期閑置,無人居住還無人打掃的廂房。


    李泰低下頭,依著屋內昏暗的光線,看到地上有一些腳印往前方走去,他便依著腳印一點點靠近過去,直到走到一處牆壁前,腳印消失了。


    “果然有機關。”


    李泰細細探查起來,在牆上摸索了半天,卻什麽也摸不到。


    他冒著被發現的後果,在牆上又輕輕敲了敲,結果牆壁傳來的聲音,擺明這是實牆。


    “怪哉。”


    李泰有些不死心,從袖帶中掏出來係統送的手電筒,準備查看牆上到底有什麽貓膩,卻想這東西光線太惹眼,還是換成了火折子。


    等到火折子上那一點微弱的火光亮起後,李泰總算看到,他的頭頂上方,牆壁離地麵約摸有一米六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壁龕,往後退幾步,還能看見那壁龕內有隻深棕色的陶罐。


    李泰看著那壁龕,有些無語的歎了口氣。


    佛了,難怪在牆上摸了半天沒摸到東西,感情是這副軀殼太矮了啊……


    “我為什麽才五歲啊……煩死了。”


    李泰歎了口氣,四下找了半天沒有墊腳的東西,索性直接把屋子中間那落滿灰的桌子搬了過來,當作墊腳的踩了。


    可惜那桌子似乎年紀不小,被李泰一踩,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聽的李泰頭皮都要麻了。


    他也不知道眼前的牆隔音效果怎麽樣,但看桌子叫了好幾聲,牆後都沒動靜,想來是安全的,而且以自己的身手,還收拾不了那幾個小嘍囉?


    想到這,李泰再不矜持,直接兩步走到壁龕前,手扶那隻陶罐,推了進去。


    “哢噠!”


    一聲悶響,那牆上竟然顯出一個門框,而後那地方的牆壁緩緩往後移動,露出個僅供一人通過的暗門來。


    李泰看那門後是個甬道,果斷躍下桌子,往那甬道裏走去。


    “吱呀呀!”


    身後的牆壁再度合上,李泰伸手去推,摸到一片一片光滑的石麵。


    李泰道:“有點東西,沒想到這這群人竟然在這廂房後造出了一個暗室來。”


    他依著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沿著那條稍顯逼仄的甬道往前走去。


    走出十來步,甬道盡頭一個拐彎處,隱隱傳來一絲亮光,李泰立即頓住的腳步,將手中的火折子熄了之後,才又輕手輕腳的靠了過去。


    ……


    ……


    屋外。


    尉遲寶林看李泰進屋後,裏麵再沒傳來一點動靜,急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他雖然用‘這是長安城內最繁華的街道,這是天子腳下,李泰是個皇子他不會出事的’的類似話語不斷安慰自己,強行冷靜,可一想到萬一李泰出點事,他肯定沒被陛下抓起來前,就能被自己的親爹活活打死,又是一陣後怕。


    “小殿下怎麽還不出來?”


    就在尉遲寶林急躁的直撓頭之際,突然察覺有人靠近了過來。


    他腦中立即警鈴大作。


    待那窸窣聲越來越近,尉遲寶林低喝一聲:“誰?!”


    程處默的頭從樹叢中探出來,小聲道:“是我!”


    尉遲寶林看見是他,一愣,旋即大驚道:“不是讓你去衙門報案嗎?你怎麽跑回來了?!”


    程處默一臉焦色,道:“我想去來著,結果發現這個寺已經被很多官兵圍起來了,我有些害怕,就趕緊跑回來了。”


    “官兵?”尉遲寶林有些懵:“怎麽會有官兵?”


    “我怎麽知道。”程處默也是一腦袋包,道:“好險我們沒有去炸人家房子,不然現在肯定被逮個正著。”


    “而且,那些人好像皇宮裏的侍衛,不是普通兵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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