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陵侯夫人當即一梗,從來都是沈傾為她抄寫佛經祈福,如今卻是莫名其妙的就反過來了,心頭一陣不舒服,可麵上沒敢表現出來一點,事到如今,就算是傻子也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了。


    “太子側妃說的是,是我一時糊塗了。”


    話落,又在婢女的眼神示意下看向沈傾,滿臉真誠,“傾傾,今日是母親糊塗,委屈了你,你放心,後麵幾個月母親定會潛心思過。”


    沈傾唇角微勾,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戲劇性的一幕。


    處理完了陽陵侯夫人,穆雪柳又將目光轉移到穆子謙身上,“子謙,枉你讀了十幾年的聖賢書,今日卻做出這番行徑來,連同父親母親都被你拉下水,既如此,這些日子也同母親一樣待在自己院子裏,把這些年讀過的書都抄錄十遍,靜思己過。”


    穆子謙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乖乖應下。


    穆雪柳卻還沒完,“給傾傾認錯!”


    穆子謙同樣心頭一梗,還是認命的看向沈傾,“傾傾,今日之事是為夫錯了,你放心,你的正妻和府中主母之位,無人可以撼動,我發誓!”


    最後是陽陵侯,“父親,您是一朝侯爺,女兒不敢責罰您,但是今日之事,父親覺得可妥當?”


    陽陵侯滿臉愧色,“太子側妃說的是,是我糊塗了。”


    而後自覺地看向沈傾,“傾傾,今日之事,是我考慮不周,陽陵侯府能有今日安寧,平日裏全是你耗費心力的結果,我保證,今日之事,日後絕不會再出現。”


    沈傾這次倒是開了口,“父親這話說的倒是沒錯,陽陵侯府還能正常運轉,確然都是我的功勞。”


    陽陵侯嘴角一抽,默默別過頭去。


    穆雪柳這才看向沈傾,“傾傾,你是這府中主母,妾室能否入門自然是要由你來決斷的,所以後麵的事情我也就不越俎代庖了,你意下如何?”


    換言之,林雪芙如何處置,全憑沈傾說了算。


    聞言,林雪芙當即眼前一黑,直接昏死過去。


    穆子謙急忙上前扶起林雪芙單薄的身子,慌張喊著請大夫,卻被穆雪柳厲聲喝止,“穆子謙,你最好想想清楚,什麽是你該做的,什麽是你不該做的!”


    聞言,穆子謙心頭一顫,雖然不舍,但還是把林雪芙放回了地上。


    穆雪柳眸色微涼,“我說了,林雪芙交由傾傾處理,別說是昏了,就算是死了,傾傾沒說話,她也得死在這大堂裏。”


    穆雪柳的性子一向是說一不二,就算是陽陵侯,也不會輕易反駁。


    沈傾心裏清楚,穆雪柳明麵上是在給她主持公道,可實際上卻是將林雪芙這燙手山芋甩到了自己懷裏。


    若是林雪芙真的出了事,怕是明天盛京裏就會傳出陽陵侯府少夫人容不下妾室的傳聞,她雖不在乎那些風言風語,但這於宜寧侯府而言,卻是不利的。


    以後有的是機會教訓,自然不急於眼下這一時。


    “側妃娘娘的心意沈傾心領了,隻不過林姨娘雖然不懂規矩,但終歸是一條性命,又是母親的娘家侄女,不如側妃娘娘就讓夫君送她去看大夫如何?”


    穆雪柳臉上露出一抹和善笑意,“傾傾心善,是我陽陵侯府的福氣,不過這等小事,還用不著子謙親自去。”


    話落,示意碧痕抬林雪芙下去。


    “侯爺,事情這般處置,您覺得可還滿意?”


    沈奕安臉上的怒意隱去,露出幾分笑來,“側妃娘娘行事公正,為小女平複冤屈,我父女二人自是感激。”


    穆雪柳又看向沈傾,後者同是一副帶笑模樣,“今天勞煩側妃娘娘走這一遭了,沈傾感激不盡。”


    穆雪柳又說了兩句客套話,才起身離開。


    ……


    沈奕安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隨著沈傾一起到了她所居住的聽瀾院。


    看著院中幹淨整潔,布設也不輸沈傾在宜寧侯府的閨房,這才安心了些。


    “傾傾,這一年來,是爹不好,這才讓你受了委屈。”


    沈奕安有些自責,他不該因為覺得沈傾不想看見自己,就任由她一個人在這如狼似虎的陽陵侯府裏獨自支撐。


    沈傾笑了笑,“爹爹多慮了,陽陵侯府那群人,還欺負不到我頭上。”


    沈奕安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傾傾準備日後怎麽辦?”


    穆子謙是那樣的品性,陽陵侯夫婦亦是不逞多讓,今天是有穆雪柳在,他們才會甘願退步,那下次呢?


    沈傾心平氣和的給沈奕安倒了杯茶,“和離自然是要和離的,但不能是現在,宜寧侯府百年世家,又和皇商雲氏結了姻親,早就是樹大招風,更何況今天又有太子側妃出麵,再計較,就是我們的過錯了,所以此事還要從長計議,至於穆家人,今日鬧了這麽一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安分些,父親不必太過擔心。”


    沈奕安還是有些不放心,“可你畢竟是個姑娘家,萬一他們背地裏使壞呢?”


    沈傾眉眼間染上些許的認真之色,“爹爹不必擔憂,隻要宜寧侯府繁華依舊,我便可安然無恙。”


    沈傾很清楚,穆子謙之所以會違背心意娶她過門,無非就是看中了她身後的權勢。


    如今朝堂之中,儲君之位雖已塵埃落定,但另外兩位皇子的勢力卻是同樣不容小覷,所以哪怕已經暫時奪得了儲君之位,但隻要太子一天沒有真正坐上那個位置,就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這也是今天穆雪柳做出今日這出的真正用意。


    如今的陽陵侯府,還離不開宜寧侯府的支持。


    沈傾雖身處內宅,但城中鋪子無數,手下眼線亦無數,所以現下朝堂形勢如何沈傾一清二楚。


    聞言,沈奕安總算是放下心來,不過臨走時還是認真囑咐,“傾傾,我知道你因為你娘離世的事情對爹爹心有怨怠,但你要知道,爹爹是你最親近的人,隻要你需要,爹爹隨時都會出現。”


    沈傾眸底泛起一絲晶瑩,坦然開口,“爹爹說的沒錯,曾經我是因為娘的離去怨您恨您,可自從嫁到陽陵侯府之後,很多事情我便想通了,娘有娘的無奈,您亦有您的苦衷,往後的日子,女兒隻想您平安順遂,宜寧侯府也安然無恙,便足夠了。”


    沈奕安眼眶微紅,又撫了撫沈傾的頭,才不舍離去。


    ……


    與此同時,距離聽瀾院最遠的齊福堂,穆子謙板板正正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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