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姨娘躺了好一會,始終沒有等到陽陵侯再次俯下身子,有些不解,微微抬頭朝他看去,就見陽陵侯呆坐在床腳,陰沉的臉上險些就能滴出墨來。


    他這是怎麽了?


    直到看到陽陵侯身體的某處,喬姨娘才驚訝的瞪大雙眼,唇瓣微張,仿佛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樣的事實。


    陽陵侯……不舉了?


    喬姨娘安安靜靜躺回軟枕上,大氣不敢喘,生怕陽陵侯遷怒自己。


    許久之後,喬姨娘頓覺床榻微晃,隨之而來的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直到屋內一片寂靜,喬姨娘才敢起身朝外看去,見屋內空無一人,喬姨娘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可轉念一想,心頭卻是再次沉了下來:完了,她知道了陽陵侯這麽大的秘密,該不會被他滅口吧?


    想至此,喬姨娘整個人瞬間都萎靡了不少,片刻後,喬姨娘做出決定:從今天起,她就稱病不出了,努力降低自己本就不高的存在感。


    不求別的,隻求讓陽陵侯知道她是個極安分的,不會影響到他的聲譽。


    ……


    聽瀾院。


    傳言中已經臥病在床的沈傾此時正在軟榻上悠閑的逗貓,精致的小臉上白裏透紅,黑亮的眸子澄澈明亮,哪有一絲生病的模樣。


    蟬衣正在給沈傾剝葡萄皮,許是跟陸晏學的,光去皮不行,還要體貼的將籽也去掉,主打的就是不讓沈傾費一點勁。


    拂衣則是拿出一根幹淨的金針,幹脆利落的插進葡萄果肉裏,以便沈傾拿著更加方便。


    “團子,過來。”


    沈傾輕喚了一聲,不遠處的白貓便朝著沈傾快步跑來,輕輕一躍,便精準無誤的落進沈傾懷中。


    團子是沈傾給陸晏送的那隻白貓取的名字。


    “小姐,前些日子徐姨娘派到越州的那兩位侍從真的查到東西了。”


    正在為團子順毛的沈傾倏然抬眸,“查到了什麽?”


    “十年前秦尚書確實同那些縣令私底下見了不少次,也確實收受了賄賂,但有些蹊蹺的是每次秦尚書出現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第二日卻又恢複如常,明裏暗裏就跟兩個人似的。


    而且,秦尚書每次在人前都是一副為國為民的廉正模樣,不少百姓都將他視為英雄,直到那場洪水蔓延之後,雖然有不少人謾罵秦尚書自私自利不顧眾人死活,但也有少部分人始終堅信秦尚書是無辜的。


    若秦尚書真的都是偽裝出來的話,那他的演技未免也太高明了些。


    對了,那兩個侍從傳回來的消息還說,秦尚書十分器重那個名喚周顯的幕僚,幾乎時時刻刻都將他帶在身側,就連和那些縣令會麵逛青樓的時候,都不落下。”


    聞言,沈傾微微思索,從如今探查到的來看,事情許是真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內幕。


    “那個周顯的下落查的怎麽樣了?”


    蟬衣搖搖頭,“沒有消息,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聽說當年秦家被抄家,周顯也一同被流放了,至於有沒有到達流放地,這個咱們應該輕易查不出來。”


    流放……具體的消息,怕是隻有刑部才有。


    不知不覺間,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在整個陽陵侯府都被黑暗徹底籠罩之後,窗外倏然傳來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


    正在和沈傾閑談的蟬衣毫不知情,拂衣卻是倏然噤聲,以口型對兩人表示:“有人來了。”


    沈傾大概知道了來人是誰,輕聲開口:“不必驚慌,應該是自己人。”


    不出所料的話,來人應該是陸晏。


    她臥病在床的消息瞞的很嚴,陸晏不知真相,趁夜找過來倒也不意外。


    蟬衣走到窗邊開窗,就見一襲紫色錦袍的陸晏立於窗簷月色下,看見蟬衣,微微有些詫異。


    “陸世子。”


    蟬衣喚了他一聲,示意可以進來。


    陸晏從窗戶躍入,就見沈傾靠在軟榻上,對著自己露出一抹淺笑,心頭當即安心了不少。


    蟬衣拉著拂衣出門,將空間留給兩人。


    然而,剛一出門,拂衣就察覺到東南方的暗夜裏有一道極其微弱的氣息,當即又凝起雙眸。


    除了雲瀟瀟親手調教出來的醫師之外,拂衣還有另一層身份:雲家培養出來的能力最出眾的暗衛。


    拂衣剛想出手,隨即想到了什麽,看向身側的蟬衣,悄然出聲:“除了陸世子,還有第二個自己人嗎?”


    蟬衣一怔,隨即朝著夜空中揮了揮手,那是她和離澤定下的暗號。


    離澤果然從東南方的暗夜裏走出,墨衣墨發,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蟬衣眼睛一亮,看向拂衣,“這個也是自己人。”


    拂衣沉默,然後徑直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屋內。


    陸晏走到沈傾身側,手掌剛要撫上團子的毛發,就聽它輕輕叫了一聲,然後將自己的身子扭了過去,顯然是不想讓陸晏觸碰。


    沈傾輕笑一聲,“怎麽突然過來了?”


    “聽到你生病的消息,不太放心。”


    話落,又開口道:“你這番假動作,應該是做給陽陵侯府看的,可是他們又做了什麽?”


    雖不知道內情,卻一下子就猜到了重點。


    沈傾點點頭,將穆家幾人合謀給她下了‘失魂’一毒之事簡單說了說,陸晏周身的氣壓頓時低了不少。


    瞥見陸晏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沈傾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穆家的動向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我很安全,你不必擔憂。”


    陸晏周身的冷冽散了大半,應了一聲“好”。


    “對了,前幾日倏瑜過來,同我說你這段時日同宜寧侯府走動的很頻繁?”


    陸晏滿臉正直,“我同侯爺十分投緣。”


    沈傾一點不信,“靠圍追堵截創造出來的緣分?”


    陸晏:“……”


    沉默片刻後,陸晏鄭重出聲,那嚴肅的模樣,就跟背書似的,“順利抱得美人歸第一步,和心上人的娘家打好關係。”


    沈傾有點詫異,“你偷偷看指導教程了?”


    陸晏耳尖悄悄紅了紅,卻不承認,“沒有。”


    沈傾抬手摸了摸他滾燙的耳尖,輕嘖出聲,“好燙啊,你很心虛嗎?”


    陸晏有一個小毛病,隻有沈傾在內為數不多的人知曉,那就是他在心虛或者緊張的時候,耳尖就會不由自主的發紅發燙。


    隻不過,放眼整個盛京,能讓陸晏心虛緊張的,也就隻有一個沈傾。


    耳尖傳來的溫熱觸感,瞬間將陸晏的理智擊潰大半,就連心跳都驟然加速了不少。


    陸晏隻覺得自己的喉嚨越來越緊,說話的聲音裏也帶著濃濃的嘶啞,“皎皎,別鬧。”


    瞥見陸晏眼底不斷蔓延的情欲,沈傾連忙鬆手,不過還是晚了一步。


    陸晏已經湊到身前,將她懷中的團子輕輕甩開,然後將沈傾攬在了懷中。


    低頭在沈傾唇上輕啃了一口,才無奈出聲:“別挑逗我,在你麵前,我沒有一點定力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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