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嘴角一抽,不用猜都知道這是沈奕安想出來的主意。


    然而,還不等沈傾開口,就見陸晏已經下了馬車走到兩個府衛麵前,輕咳一聲:“還有一句呢?”


    兩個府衛秒懂,齊聲開口:“恭賀陸世子和大小姐定下親事,願二位早日締結良緣!”


    陸晏本就咧著的嘴角愈發上揚,熟練的從懷中掏出兩張銀票,塞到兩人手裏,並許諾:“待我和皎皎成婚的那日,我再給你們包個大的。”


    兩個府衛看著手中高達五十兩麵額的銀票,不禁咂舌,這還不夠大?都頂他們半年的月錢了。


    反應過來之後,兩人麵上皆是一喜,沈奕安說的沒錯,說好話真的會有賞錢!


    沈傾屬實無奈,上前喚了一聲陸晏,兩人才並肩進了宜寧侯府。


    進門之後沈傾的第一句話就是——


    “以後你手上的錢我管著吧。”


    沈傾覺得,按照陸晏的性子,日後靖安王府可能都不夠他造。


    陸晏笑的溫柔,“好,明日我就把我手上的全部財產都給你送過來。”


    身後的離澤忍不住提醒一聲:“主子,馬上月底了,這個月的月錢您還沒給屬下結呢。”


    全場沉默,就見當事人麵不改色從懷中拿出兩張麵額百兩的銀票,遞給身側的離澤,“半年的,多出來的那二十兩,說句好聽的。”


    離澤上前一步接過,然後十分上道的看向沈傾,“未來主母好。”


    陸晏直接眼睛一亮,二話不說又從懷裏拿出一張塞到離澤手裏,“說得好,該賞!”


    蟬衣笑笑,也使出殺手鐧,“未來姑爺,那奴婢們呢?”


    沈傾身後的拂衣幾人異口同聲,就連身受重傷隻能被抬著的木槿都沒落下,“未來姑爺,奴婢們有賞嗎?”


    陸晏在一聲聲動聽至極的“未來姑爺”中徹底迷失了自我,再次化身散財童子,不偏不倚每人一百兩。


    沈傾唇角彎起,眉眼中漾著柔和的笑,下一瞬,就聽身後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未來女婿,那我有嗎?”


    眾人轉頭,就見沈奕安大步朝著這邊走來。


    見陸晏不說話,沈奕安又問一遍,“未來女婿,這喜錢,沒我一份嗎?”


    如果說剛剛幾個丫頭的“未來姑爺”讓陸晏沉迷,那麽沈奕安的這句“未來女婿”,便足以讓陸晏徹底淪陷。


    就見陸晏從懷裏掏出剩下的所有銀票,看那厚度少說也有千兩,一股腦全都塞進了沈奕安手裏,笑的諂媚,“都是未來嶽父的。”


    眾人:論殺傷力還得是沈奕安。


    將一小遝銀票塞進懷裏,沈奕安帶著眾人朝著汀月堂走去,沈傾順利同穆子謙和離,又如願和陸晏定下了親事,所以沈奕安今日特意設宴慶祝一番。


    沈奕安邊走邊看向陸晏,“散財童子今日散出去多少銀子?”


    和陸晏處了幾個月,沈奕安早就看透了陸晏的性子,隱忍這麽久終於得償所願,說什麽也得大肆炫耀一波,不出意外的話,路過的狗應該都已經知道他陸晏和心上人定親了。


    陸晏輕咳一聲,略有些靦腆的回應道:“還好還好,就兩千兩。”


    沈奕安滿是讚賞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小子,最對我的脾性,我這麽和你說吧,愛媳婦的男人,最有前途了。”


    這句話,陸晏十分讚同,“沈伯父當真是我的知音!”


    兩人互相誇讚一番,然後勾肩搭背的走了。


    沈傾扶額,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麽處的,怎麽就能融洽到這種地步。


    隨即看向身側的丫頭,“靖安王如今可還在府中?”


    丫頭點頭,“在的,靖安王同侯爺夫人商量了將近一日小姐和陸世子的婚禮事宜,傍晚的時候說是有些頭疼,如今正在客房休息。”


    沈傾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旁邊傳來蟬衣有些疑惑的詢問聲:“離澤,你在陸世子那裏一個月為什麽有三十兩的月錢啊?”


    一般來說,像靖安王府宜寧侯府這種權貴世家,貼身侍衛每個月的月錢最高也就十幾兩,離澤卻是足足翻了一倍,可見陸晏對其的偏愛。


    聞言,離澤直接苦笑一聲:“因為主子身邊就我一個下屬,護衛安全的是我,管理賬務的是我,端茶倒水的是我,跑腿查案的是我,有時候就連清掃院子、煮飯熬藥的,都是我。”


    蟬衣:“……”


    這三十兩銀子確實怪難掙的。


    沈傾帶著幾個丫頭過來的時候,就見沈奕安正在把剛剛從陸晏那裏得來的銀票如數上交到謝翎手裏,謝翎不要,沈奕安還軟聲軟氣哄了兩句。


    沈傾眸子閃了閃,雖然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沈奕安同謝翎親近的畫麵,可沈傾還是忍不住想起抑鬱而終的雲鳶。


    沈傾很清楚的記得,臨終之時,雲鳶眸子裏滿是遺憾,她說她這輩子都沒能得到沈奕安的愛,他敬她,護她,卻獨獨不愛她。


    沈傾攥著雲鳶的手,問她:“嫁給爹爹,娘親可後悔?”


    雲鳶笑著搖頭,“不後悔,不過卻是能有來生的話,我希望能成為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抿了抿唇,沈傾走上前,相繼喚了二人一聲。


    聽到沈傾的聲音,謝翎轉頭,眸子深處都帶著慈愛的笑。


    沈傾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母親,我有幾句話想同您說。”


    謝翎一怔,隨即點點頭,朝著沈傾走來。


    到了拐角無人處,沈傾沉默好一會,才問道:“母親能同我說說我娘親同您和爹爹之間的故事嗎?”


    這個問題,沈傾曾經不是沒問過。然而,問雲鳶的時候,她隻是歎息,問沈奕安的時候,他隻是沉默,所以沈傾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真正的結果。


    謝翎思考了一會,才示意沈傾坐下。


    思緒飄遠,仿佛回到了十九年前的那個秋日。


    那時候,皇帝還未登基,先帝膝下幾個成年皇子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朝堂動蕩一日比一日嚴重。


    雲鳶雖然是沈奕安的正妻,可事實上,卻是謝翎和沈奕安先認識的。


    兩人在一次宴會上一見鍾情,隻不過,那時候老武烈候有意將謝翎許配給皇帝,所以並不同意兩人有來往。


    同年,南方大旱,國庫空虛,關鍵時刻,雲鳶的父親雲老爺子挺身而出,捐銀五十萬兩,以解旱情。


    先帝龍心大悅,允雲老爺子提一個請求,雲老爺子為雲鳶求了沈奕安這樁婚事。


    雲鳶早在少年時沈奕安的驚鴻一瞥之後,便將他放在心中,隻不過,兩人一個是侯府公子,一個是商賈之女,身份雲泥之別,所以雲鳶從未覺得自己和沈奕安之間有任何可能。


    卻不想,事情竟然在雲老爺子這裏出現了轉機。


    得知此事,雲鳶自然是歡喜的,可沈奕安卻是不願的,因為他已經同謝翎生情。


    然,這樁婚事是先帝所賜,加之當時的宜寧侯府又銀錢緊缺,雲鳶無疑是個極好的選擇。


    在老宜寧侯夫婦的逼迫下,沈奕安最終還是娶了雲鳶。


    而沈奕安雖然不愛雲鳶,卻也給了她足夠的正妻的體麵和尊榮。


    直到半年後,謝翎寧願為妾、與武烈候府決裂也要嫁到宜寧侯府,沈奕安和雲鳶之間相敬如賓的相處方式徹底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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