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皇後轉頭,看向一旁站著的謝貴妃和楚淩淵。


    “謝貴妃,五皇子,陛下如今病著,殿中人太多於陛下病情不利,這裏有本宮和幾位太醫守著就夠了,你們先回去吧,若是陛下醒了,本宮會派人通知你們的。”


    謝貴妃唇角揚起一抹弧度,皇後這話說的好聽,可她卻是清楚,此刻出了這永和宮,再想進來可就不容易了。


    而且,謝貴妃也不放心皇帝身邊隻有皇後守著,萬一她趁機對皇帝做些什麽呢?


    一旦皇帝出事,她和楚淩淵哪個都活不了。


    “皇後娘娘,臣妾知道您是為了陛下考慮,但陛下生病,臣妾也心中擔憂,實在不願此時離開,殿中人多屏退幾個宮女太監也就罷了,臣妾和淵兒就在一旁守著,絕不走動。”


    楚淩淵也適時出聲,“皇後娘娘,如今太子皇兄被禁足府中,其他皇弟皇妹又年歲尚小,兒臣若是也走了,父皇一會醒來,見無子嗣在旁,難免心中失落,兒臣也保證,就在此處守著等父皇醒來,絕不幹擾太醫診治。”


    聽到“禁足”二字,皇後不由得神色微沉,如果此時楚淩修沒有被禁足,哪還有這母子二人的事情?


    不過謝貴妃和楚淩淵已經將話說到這般份上,皇後若是再執意清人,就難免讓人懷疑意圖了,於是皇後隻能暫且將心中念頭壓下,同時又給付太醫使了個眼色,皇帝,不能也不該再醒過來。


    如今的局勢於她和楚淩修明顯是有利的,可若是皇帝醒來交代了什麽,那無疑就又是變數了。


    屋中眾人隱隱分成兩撥,且呈不斷僵持之勢。


    皇後想要付太醫趁機再做些什麽,謝貴妃和楚淩淵則是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皇後和付太醫,杜絕二人做什麽手腳。


    ……


    另一邊。


    用過午膳之後,沈傾和陸晏就在府中溜神,他們並非皇室中人,這個時候完全插不上手,但是沈傾讓拂衣悄悄去了平西侯府外暗中看守,一旦平西侯夫人,也就是潭姬有所動作,立即出手救下平西侯。


    沈傾在賭,賭平西侯對皇帝的衷心,也賭皇帝看人的眼光。


    平西侯雖然沒有兵符在手,但到底統領戚家軍二十年,若是由他出麵,未必不能帶些兵士入城。


    陸晏則是讓離澤帶人將同血影樓有聯係的相關商鋪產業都暗中監視了起來,按照陸晏的猜測,一旦陸庭煜想要大肆進城,勢必會提前造出一些聲勢來掩人耳目,那些血影樓弟子便是最好的人選,而陸晏,則是要盡可能將這些變數掐滅,以減少百姓的傷亡。


    同時,沈傾也給宜寧侯府送去了消息,讓沈奕安這幾日勢必要加強府中防備。


    變故將至的關鍵時刻,宜寧侯府絕對不能出事。


    約莫未時末,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頭頂本就泛著微弱光芒的太陽更是直接消隱不見,就連天色都稍稍暗下去了幾分。


    沈傾抬頭看天,眸中有憂色閃過,“阿晏,這天是真要變了。”


    陸晏的手掌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裹住,阻擋了全部寒意的侵襲,“放心吧,有我在。”


    說完,一把將沈傾拉入懷中,將她抱起,寬大的鬥篷將沈傾的身子完全罩住,一邊朝著青竹苑的方向走去,一邊鄭重承諾道:“皎皎,我一定會護住你,護住整個靖安王府。”


    沈傾靠在陸晏懷中,嘴角綻出一抹笑,“我信你,也信風雪總會過去。”


    陸晏腳步一頓,唇角微微上揚,在沈傾眉心落下一吻。


    兩人回到青竹苑的時候,雪勢已經從碎瓊亂玉變成了鵝毛大雪,陸晏大半個身子都被融化的雪水浸透,沈傾卻依舊是一身清爽纖塵未染。


    沈傾將身上已經變得厚重的鬥篷褪下,又叮囑陸晏趕快將濕衣裳換下,自己則是到櫃子裏為陸晏找幹淨衣裳。


    陸晏眉眼含笑,將門關好便開始脫外衫。


    沈傾拿著衣裳回來的時候,陸晏已經脫得隻剩下一件裘褲。


    看著陸晏上半身精壯緊實的肌肉,沈傾不由得小臉一頓,下意識輕喃出聲:“你怎麽連中衣都脫了?”


    陸晏委屈,“不是皎皎讓我將濕衣裳都脫下的嗎?”


    沈傾將衣裳放在陸晏身側兩步遠,便連忙轉身去內室了。


    然而,在轉身瞬間,沈傾臉上的羞澀卻是瞬間散去大半。


    沈傾不傻,自然看得出來陸晏所做的這些都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他不想讓她一直擔心朝堂局勢。


    既如此,沈傾也便遂了他的願。


    ……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


    今夜明明是月圓夜,可夜空中卻是漆黑的一點光亮都看不見。


    永和宮的氛圍愈發凝重起來,皇後和謝貴妃已經站至兩麵,隻有中間一層無形的牆隔著。


    整整一個下午過去了,皇帝依舊沒有醒來,當然,付太醫也沒有找到機會下手。


    因為除了付太醫心思有異之外,還有一個施太醫,是謝貴妃的人。


    付太醫和施太醫相互防備,另外兩位太醫則是全力救治皇帝。


    一更天剛剛過半的時候,皇帝到底還是醒來了。


    皇後見狀眉頭當即蹙起,卻是沒有輕舉妄動。


    已經在角落裏憋屈了一整日的王淮連忙往前湊了幾分,見皇帝是真的醒了,眸中擔憂總算是淡了幾分。


    “王淮……你人呢?”


    聽皇帝像往常醒來那般第一個喚的就是自己,王淮連忙走向床前,微微哽咽著聲音道:“陛下,老奴在這呢,您可好些了?”


    皇帝搖搖頭,讓王淮給自己倒杯水。


    王淮照做,然後將皇帝扶起,就在王淮給皇帝喂水之時,倏覺皇帝的手指緊緊抓了抓自己的袖子。


    王淮一怔,就見皇帝朝著自己笑了笑,眸中之意明顯。


    喝下小半碗溫水之後,皇帝的神色好了些許,然而,下一句話卻是——


    “你們都出去吧,皇後留下。”


    眾人皆是一驚,隻留下皇後,這是什麽意思?


    就連皇後自己,都不由得滿臉詫異,她可不覺得,自己和皇帝有這種危難之際依舊彼此信任的交情。


    然,皇帝已經開口,眾人隻能照辦。


    永和宮中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隻剩下帝後二人麵麵相覷。


    沒有絲毫委婉,皇帝直言開口,“皇後,你真的覺得,你能操控得了陸庭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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