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祖列宗,請賜給香兒一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如意郎君吧!”


    簡陋的祠堂裏,案桌上擺滿了大瀚帝國的先帝牌位。


    蒲團上跪著一個美豔絕倫的妙齡女子,一身藍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


    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


    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此刻,她跪在那,雙手合十,雙眸緊閉,虔誠禱告。


    外麵擂台上,在招婿,不時傳來打鬥和鼓聲,而她卻在這裏禱告。


    這些參加武試的男子都是銅鑼寨裏的青壯年,除了土著就是部下,皆是庸庸之輩,而且一個個在大山裏曬的黑黝黝的。


    老實說,她一個也瞧不上。


    紀香雲身負解救皇兄和恢複大瀚江山之責,又加之天之嬌女,又豈肯嫁一個庸碌之輩。


    隻是和她一起逃亡並隱藏於此的眾臣,極力要求,甚至是逼迫她招婿。


    在這個世界,除了南方的坤國(女兒國),身為女子,就算是貴為公主,依然不能成為那些大臣口中的頂梁柱。


    於是那些大臣眾口鑠金,逼迫她招婿,以求一個主心骨,帶領他們打回皇庭,救聖上。


    兩滴晶瑩的淚珠兒從她的俏臉上滑落而下。


    十個皇兄,九個被殺,剩下一個成為傀儡,七個公主,六個下落生死不明,身為先帝最寵愛的最小的七公主,這個重擔就落到她的肩上。


    擂台招附馬,除了眾臣逼迫之外,也是她不得已而為之的責任。


    “列祖列宗,你們聽見香兒的禱告嗎?為了香兒,為了大瀚江山和皇兄,請賜給香兒一位如意郎君吧!”


    紀香雲含淚磕頭。


    咚咚咚


    砰,門開了。


    一名俏麗丫鬟衝了進來。


    一聲清麗的嗬斥響起,“死丫頭還是這麽冒失。”


    巧兒滿麵通紅,氣喘籲籲地說:“公主,掉下來了,掉下來了。”


    紀香雲秀眉輕蹙,“什麽掉下來了?”


    “駙馬,真的掉下個駙馬爺,從天上掉下來的。”


    巧兒已經語無倫次,小臉上滿是激動的神色。


    紀香雲一愣,“列祖列宗顯靈了?”


    “對,公主您的禱告顯靈了,真的掉下個駙馬,隻是服裝有點奇怪……“


    “你是說從天上掉下來的?怎麽可能呢?快帶本宮去看看。“


    巧兒趕緊扶起紀香雲,便奔到外麵的擂台。


    紀香雲一看就傻了,隻見一個穿著奇奇怪怪的年輕人,正壓在了一名青年才俊的身上,從他口鼻裏已溢出了大量的鮮血。


    一名老婦衝過去,抱著被壓著的屍體,大哭而起,“南兒,你怎麽就走了啊!你叫娘怎麽活啊?”


    一老一少兩名男子也趕了過去。


    青年男子檢查了一下底下那人,驚呼道:“父親,弟弟死了。”


    眾人皆愣,丞相府二公子,禁軍副統領司馬鎮南就這麽被天上掉下來的奇服男子給砸死了?


    就連剛剛趕到的紀香雲和巧兒都覺得不可思議。


    “什麽?”


    老者大怒,惡狠狠地一腳將上麵的年輕人踢開,從旁邊侍衛的腰間拔出長刀。


    “你砸死了我兒子,老夫殺了你。”


    老者怒火中燒地一刀朝地上的不明男子脖子上辟去。


    “住手”


    紀香雲一股香風帶過,長袖舞動。


    哐當一聲,長刀落地。


    “丞相,休得無禮,此人乃是曆代先帝賜給本宮的駙馬。”


    說這話時,紀香雲小臉微微一紅,但見那奇服男人昏迷,卻長得身高體長,眉清目秀。


    老者,即是隨公主一塊逃出來的丞相司馬如山。


    司馬如山充滿著憤恨,又充滿著疑惑,“公主,你在說什麽?”


    巧兒福了一禮,“秉丞相大人,方才公主在祠堂祈禱,先帝們賜公主一位駙馬,果然應驗了,沒錯,此人確實是我曆代先皇們賜給公主的駙馬爺,你若殺他,豈非以下犯上?”


    司馬如山滿臉鐵青,也氣得吐胡子瞪眼,“胡說八道什麽,曆代先皇如此靈驗,大瀚何至於此?”


    “就是”


    身旁那身穿銀甲,虎背熊腰,如鐵塔一般的年輕男子,正是司馬如山,身為禁軍統領的長子司馬鎮北附和了一句。


    歘


    他拔出了配劍,“公主,請讓開,讓本將誅殺此賊。”


    “你敢”


    紀香雲秀目圓瞪,“本宮剛才所言,你沒聽明白?”


    巧兒眼見那奇服男子長得一表人才,可比司馬家的兩位公子和那些軍士、土著賣相好看多了,此人就算是個廢物,公主得此美男也不虧。


    以公主和她的關係,她大概率會成為駙馬爺的通房丫頭,一定得保住這個俊哥兒。


    尤其這司馬家的兩位公子可都不是什麽好銀。


    便挺直腰支,喝道:“大敢,你想以下犯上嗎?”


    司馬鎮北大怒,“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在本統領麵前放肆,再不滾開,小心本將將你一塊殺了。”


    紀香雲慍怒,打狗還得看主人,何況還是列祖列宗賜予的駙馬。


    平時,司馬家就沒把她這個落魄公主放在眼裏。


    她雙拳緊握,嘶吼道:“司馬鎮北,你眼裏還有我這個公主嗎?”


    司馬鎮北瞳孔一縮,那個逆來順受的小丫頭,還從來沒有對他發過這麽大的火,從未有過的嚴厲,頓時愣了一下。


    隨即行禮道:“微臣不敢。”


    “你也知道你是臣,別人還以為你才是主子。”紀香雲冷哼道,嘴角閃過一絲嘲諷。


    公主的這句話,令司馬父子心中一慌。


    是啊,公主才是主子,再逼下去形同謀反。


    “我們走。”


    紀香雲領著一眾女侍衛將昏迷男子帶走,司馬父子就這樣眼睜睜著看著他們走了。


    司馬鎮北無比惡毒地盯著昏迷男子,如果目光可以殺人,那名奇服男子已經死了千百次。


    此人不僅砸死了他的二弟,更是奪妻之恨,要知道,司馬鎮北暗戀七公主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在他心裏,紀香雲早就被他視為禁臠,動之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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