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我等若是搶百姓的糧,正好就中了張辰的計,把城中百姓完全推向了我軍的對立麵,屆時,不用敵人攻城,城中的數十萬百姓就可以將我軍砸死。


    再者,搶百姓的糧,我等與山匪有何區別?弟兄們,這事不能幹,我莫凡就算是餓死,也絕不搶百姓一粒糧食,誰也不準,違令者斬。”


    “諾”眾將無奈應道。


    副將都快哭了,“將軍,那咱們怎麽啊,軍中馬上就要斷糧了,屆時,不用他們攻臣,餓都能餓死咱們。”


    “要不殺馬吧!”一名將領提議道。


    莫凡搖了搖頭,“殺馬也解決不了幾天的問題,更麻煩的,百姓這幾日還能藏點糧,但過不了今日,百姓也無糧了,屆時,民變隨時發生,這才是最可怕的。”


    “啊……”


    眾將無不膽顫。


    “將軍,怎麽辦?”大家都沒了主意。


    莫凡背著手來到窗口看著城樓下的民眾,糧鋪早已關了門,街上多了很多乞丐。


    遠處,一群漢子為搶狗食,打破了頭。


    “數十萬的百姓不能這麽餓死,我三萬子弟兵也不能這麽餓死,或許他說得對,我們自私了。


    打仗是軍人的事情,與百姓何幹?他們是無辜的。”


    “盟主闊貝爾真的死了,不會有援兵了,守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莫凡一早就聽到闊貝爾死了的傳言,一直不信,可是現在不得不信,因為若是他還活著,不可能不來救鑽石城,就算不來救,也不可能一封信一點消息也不送來。


    那麽就是死了,無疑。


    退一萬步講,就算闊貝爾還活著,他也不願意再投入他的麾下,因為此人殘暴不仁,已是民心喪盡。


    這麽久的堅持,莫凡都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在等什麽。


    “民變隨時都可能發生,真是太可笑了,我等一直保護著百姓,最後他們會反過來湮滅我們,可笑!”


    “為什麽,我明明為了保護百姓,百姓卻當我等是壞人,為什麽? 難道僅僅是那些傳單和傳言改變了他們嗎?不,是窮則思變,餓則思變,一群譏餓的百姓什麽事都能幹出來,本能使然。”


    “是我等自私了,不能剝奪他們求生的本能和權利。”


    “我敗了。”


    莫凡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說出我敗了,三個字,輕鬆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就在剛剛,通過自言自語,自我批判的形式,有些事他仿佛突然想通了。


    “來人,開城門,本將要與他談一談。”


    城門緩緩打開。


    一隊人馬從城內出來,但人很少隻有十幾個人,當頭一人,白馬金甲,方臉大眼,隻是神情有些頹廢和憔悴,臉色有點發黃。


    “張辰,可以談談麽?”


    莫凡動用了內力,聲音傳進了張辰大營。


    不一會兒,張辰騎馬出營,身後的人與莫凡帶的人數量一樣,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談談吧!”


    “好啊!”


    張辰笑了笑。


    兩人雖交過幾次手,但如此近距離還是頭一次,但都好像老朋友一樣,這就是惺惺相惜。


    兩人再靠近了一些。


    相距大概有十米左右,雙方停下。


    莫凡笑道:“你倒是心大,你一介書生與我這個黑金高手,帶一樣多的護衛,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張辰也笑道:“那你要不要試試?”


    莫凡愣了一下,這人不按常理出牌啊!他在考慮要不要真的試一試,不過,還是放棄了。


    對方雖少了一名黑金高手,但黑金高手也分高低,很明顯,他這邊的黑金高手,沒有那邊的強。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因素,他剛剛似乎感到了一絲無比強大的威壓,就那麽一瞬間,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有。


    如果不是錯覺呢,那就太可怕了,張辰,他的底牌雄厚無比。


    這應該就是他最大的底氣吧!


    其實張辰就算一個人也不帶,也很安全,因為他感應到了李苡仙的氣息。


    這就是他的底氣。


    帶這麽多人,無非是表示我很弱,我需要保護。


    但也不想人數超過莫凡的護衛,意為,孤對你並沒有敵意,換句話說,就是釋放一種善意,並且把莫凡與自己放在對等的位置。


    禮賢下士嘛,正該如此。


    與王對等,那可是天大的禮遇啊!也不知道這個莫凡識不識抬舉。


    莫凡笑了笑,“還是算了,談談而已。”


    “對,談談而已,那莫將軍想與孤談什麽?”


    “我想以我一人死,換取全城百姓和我的三萬將士活,如何?”


    張辰一愣,沒想到,莫凡會如此做,此人更令他欣賞了。


    “莫兄,如果孤說,你也不用死,你全城百姓和三萬將士,皆可活何如?”


    莫凡苦笑,“天下沒有這麽好的事,說吧,什麽條件?”


    “我要你一人,便可放你三萬將士回家,而城中百姓,孤也可以答應你,孤會如同告全城同胞書一樣善待他們,並且會想法設法讓他們生活更好。”


    “不,莫凡可以死,但絕不投降,莫凡此生不事二主。”


    好忠義,好有骨氣,此人就是又一個關雲長,孤真是越來越愛死他了。


    此時此刻,張辰看莫凡的目光就如同曹操看莫凡一般如二。


    良將啊,忠良啊,得其一,就算得不到天下,那也是平生大幸,幸甚。


    可歎,闊貝爾有這樣的人卻一直不肯重用他,直到他的親信死光光,這才重用他。


    張辰笑道:“不不不,你聽錯了,你不是投降,是加入,加入我的陣營。”


    此刻,他身邊的魅影和幻影都想笑,王這是玩起了文字遊戲,你當人家莫凡是傻的啊!


    果然,莫凡說道:“有區別嗎?”


    “區別大了,像你這樣的良將奇才,讓你投降是辱沒你,你就算是願意,孤還不忍呢?


    區別就在於,投降是跪下來求孤收留你,你這一生都要背上降將的名聲。


    而加入,就是你不用跪,也不用求,是孤誠心誠意邀請你,以後孤也準你見王不跪,人前你稱孤為王,人後,你我兄弟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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