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顏有些沒轉過來彎。


    不是在說唐糖嗎,怎麽突然就要滅了唐家?


    朱顏眨了眨眼。


    說了那麽多關於唐糖的情況,她以為宋婉寧接下來的話是要問要不要幫唐糖。正常的事態發展不就是這樣的嗎,這怎麽突然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改成殺人了?


    看出朱顏的疑惑,宋婉寧頓了一下,說道:“豪門世家牽扯很深,時常會辦些宴會拉攏合作關係。我和唐糖,說白了也隻是利益場合見過幾麵的點頭之交,並沒有什麽情分。她處境的好與壞與我並沒太大關聯。


    要是末世沒有爆發,憑著我們倆個的身份,為了家族的利益,或許會相交一二。但現在都末世了,時局已變,我與她可以說都從雲端跌落,狼狽偷生,誰還會在乎那點微末的點頭之交?”


    “父母慘死的血仇,我這一路走來的艱辛,要不是顏顏你屢屢舍命相護,我現在早死了。能走到現在,是我幸運,遇到了你。我現在隻想報仇,隻想幫你幫仇。其他的,與我何幹?她要是對我們有利,自然可以幫一把。但很顯然不是。


    我要滅了宋家,奪取宋家基地的掌舵權,如今宋唐兩家把持著這座基地,他們是利益共體,我們勢必會站在對立麵。唐糖再受寵,也不可能讓唐家放棄宋家,放棄這座基地,轉而支持我。


    所謂的寵愛,不過是太平世代,沒有利益糾葛時的消遣。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什麽寵愛,都不值一提,都可以犧牲。


    唐糖肯定也明白這點,才沒有自己聯係唐家。


    以她現在的情況,就算回到唐家,也隻會淪為棄子。


    她想要拉聯盟,以強勢的姿態回歸。


    這無可厚非。


    但我為什麽要幫她?


    一個曾經的天上月,如今被踩進泥裏蹂躪的明珠,她的心理會產生怎麽變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沒人能預料。”


    宋婉寧的聲音很輕,很平靜,卻也透著徹骨的冷酷。


    她看向遠處巍峨的城牆,眼神冷漠堅厲。


    末了,又補充一句:“我們都是世家精心培養的千金,我能感受到平靜表麵下的波濤洶湧,她一旦得勢,怕沒人鎮得住。”


    宋婉寧收回目光看向朱顏。


    見朱顏定定看著自己,宋婉寧突然眨了眨眼,笑道:“是不是發現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麽好,感覺第一次認識我?生在豪門世家,哪有簡單的人,我們學得第一堂課,就是利益。當然,我可能是個例外,我爸媽是真的寵我愛我。他們的心裏還保留著當權者不應有的情意,才最終落得慘死的下場。”


    朱顏搖頭。


    她隻是有些疑惑,就幾天不見,她好好的婉寧怎麽就黑化了?


    曾經事發時,數次走到絕路時,都沒有黑化,怎麽現在處境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卻黑化了?反射弧這麽長的?


    還是是她錯過了什麽?


    婉寧和裴寂過來的這一路上到底遭遇了什麽?


    朱顏不由得看向裴寂。


    裴寂定定的看著宋婉寧,察覺到朱顏的目光,抬頭看過來。


    兩人視線對上一瞬,又不著痕跡的轉移開。


    宋婉寧說了這麽多都沒得到回應,不由得的收回目光看向朱顏。


    朱顏默了下,看著宋婉寧,隨口問道:“你很想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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