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盤星教歸於一片死寂。


    場內屍橫遍野,無可落腳之處。


    夏油傑抱住少女的手慢慢鬆開,隨後頹然地坐在地上。


    但喬晚香即使可以自如行動了,也沒有再開槍殺人。教徒被解決的差不多了,已經沒有了她的事。


    喬晚香看著陷入自我懷疑裏的少年,垂下眸:“我也是人,需要發泄,我不像傑,什麽事情都藏著掖著,憋在心裏。”


    夏油傑眉頭動了一下,眼神中有受傷。


    “我沒有覺得這些人不該死,我其實希望他們每個人都遭報應,但卻不希望製裁他們的人是你,我不想晚香你去髒了手,染上這些汙濁的血液……”


    “……”


    喬晚香語塞,眸光微動。


    “希望一年後你還能說出這種話!”


    她負氣地說道,自顧走了,沒有一點處理後事的打算。


    “我們接下來幹怎麽辦,悟?”


    夏油傑看著滿地的屍體,感覺好累。


    “她做了這樣的事很大可能會被判處死刑吧。”五條悟走到夏油傑身旁。


    “就是知道,所以才在想到底該怎麽辦啊……”五條悟的鎮定沒有讓夏油傑感到太意外,他了解他的性格,可是自己卻無法做到同樣的冷靜,他的心裏現在隻有濃濃的憂愁和無力。


    發生了這麽多事,他甚至都有些想自暴自棄。


    其次,他覺得摯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覺得他……似乎對待人和事物的情感更淡漠了。


    “想保她就盡全力地保吧,無論什麽借口和謊言。”


    夏油傑細想著五條悟的話,最後承認地點頭。


    這次的任務,給社會造成了的嚴重負麵影響,盤星教教徒被黑幫屠殺,無一幸免的惡劣事跡上了新聞頭條。


    夜蛾正道非常生氣,他沒想到手底下的學生僅僅隻是因為任務失敗就發了瘋。


    之前聽夏油和五條說喬晚香行為不正常的時候,他還不以為然,隻覺得他們幾個在小打小鬧,卻沒有她其實這麽極端,破壞性和自毀性這麽強烈!


    “她人呢?為什麽隻有你兩個?”


    夏油傑被問住,他當時太懵了就沒怎麽注意喬晚香的去向。


    看到學生迷茫心虛的樣子,夜蛾正道不僅憤怒,還懊惱為什麽會把自己的學生一個個帶成這副模樣。


    “她都這樣了,你兩個還不把她看緊一點,是巴不得她再多殺些人嗎!”


    “不夜蛾老師!晚香沒有殺人!”


    夏油傑力證喬晚香的清白:“是她的那些部下殺的。”


    “有什麽區別嗎!”夜蛾正道罵道,沒有她的下令,那些人會擅自行動?


    夏油傑目光閃躲,但仍是裝出底氣十足的模樣說道:“至少,她沒有親自動手!”


    夜蛾正道氣結。


    他看的出來夏油傑有意包庇喬晚香,而五條悟和他一同前來,就代表了和夏油傑同樣的態度。


    他也懶得拆穿,看高層打算怎麽處理喬晚香吧。


    “夜蛾老師,你就幫幫晚香吧,雖說她現在可能走上了一條歪路,但她本質並不是個壞孩子,這點大家都是清楚的,隻要好好矯正她的思想,她一定會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生怕保不住喬晚香,夏油傑打起了感情牌。


    “是啊夜蛾,晚香可是你的學生啊,你確定不護短?”


    五條悟也幫忙說情,但和夏油傑真誠的的祈求不同,他這是明晃晃道德綁架。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夜蛾正道在兩人頭上各給了一拳。


    “你們還好意思說是我的學生,她發瘋你們不知道攔嗎?我平時都是怎麽教育你們的,次次幫忙擦屁股,不懂得收斂,這次繼續給我捅出這麽大簍子!你讓我怎麽護!先不說晚香,你以為你們兩個就沒有懲罰了嗎?先顧好自己再說吧!”


    “可是夜蛾老師,我和悟的懲罰再怎麽也沒有晚香的重啊!你能不能想想辦法,或者幹脆也撒個謊糊弄高層,你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被判處死刑吧!”


    “……”


    夜蛾正道愁得腦袋疼,他你能明白喬晚香的心情,但再過生氣,也要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這很無奈但也無解,唯有忍受。


    這個社會就是這個樣子,一旦衝動便可能萬劫不複。


    “趕緊把她帶回來,別讓高層的人先一步找到。”


    事到如今,他再怪罪這三個學生也沒用了,趕緊處理了,別把麻煩越拖越多。


    見夜蛾鬆了口,夏油傑眼裏亮起了光。


    “悟,我們快去找晚香!”


    夏油傑立馬放出了飛行咒靈,在五條悟的掃描下,他們在一家手機維修店裏發現了喬晚香的身影。


    “晚香……”


    再次麵對喬晚香的時候,夏油傑略感到緊張。


    因為他不知道現在的喬晚香是什麽心態,也無法預料她下一步動作是什麽,沒辦法作出對應性的防禦手段。


    “跟我們回去吧晚香。”


    他試探性地問,少女的目光始終落在那部壞掉的手機上。


    “嗯。”


    語氣不鹹不淡,但終究是讓夏油傑放心了不少。


    “我們收到學校的指令,得把你關起來。”


    五條悟這時候開口。


    夏油傑心裏一驚,沒料到五條悟會把這件事率先說出來,這時候還在外麵,要是激起了喬晚香的逆反心理,估計更難收場了。


    連忙拽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再多話。


    夏油傑的緊張被喬晚香看在眼裏,喬晚香倒是無動於衷,隻是問,


    “又是之前那個破房子裏嗎?”


    黑洞洞的空間,亂七八糟的紙符紅線。


    “嗯。”五條悟回答。


    “晚香,你別害怕,不會關很久的,我和悟一定想辦法讓你快些出來!”


    夏油傑膽戰心驚地說道,眼睛不敢放過少女的身上的一絲反應。


    喬晚香沒說話,隻是靜靜等著手機被修好。


    直到店員終於把手機歸還給她,她說了句“走吧”,便主動地爬上咒靈的背上去了。


    夏油傑默默看著喬晚香的身影。


    沒想到她這次竟出奇地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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