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告訴我緣由,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被判處死刑的指令沒有撤銷隻是延緩,你再這樣釀成大錯,縱使我和悟萬般求情也無力回天啊!”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喬晚香朝夏油傑吼道。


    “你希望我能及時止損,又哪能曉得我這樣做也並非是錯的?”她明白夏油傑的苦心,可是她現在這樣做亦是在回報他們,隻是她沒辦法開口,也沒辦法博得他們的理解。


    她現在的模樣在別人眼裏看來肯定非常不可理喻。


    “晚香,無論什麽原因,收手吧,殺人是不可取的,即便得自己到想要的,那也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位,中間造下的罪孽總有一天要償還!”


    “你怎麽就知道我沒有做好那一日到來的準備?”喬晚香勾唇笑著,似有自嘲。


    夏油傑搖頭,眼中悲傷:“非要做到這一步不可嗎晚香?你曾告訴我的,要我什麽不開心的事,傷心的事,不能解決的事不能緘默不言悶在心裏,要我一定盡數說出來,你要為我排憂解難,要我依靠你。”


    “可你呢?你要我這樣做了,立場反過來後為什麽不來依靠我?你有心事為什麽不與我商量,為什麽不讓我幫助你,為什麽要一個人默默承受然後做出極端的事?你分明關心著我,我也關心著你,可你若是犯下大錯,我難道不會為你傷心嗎?還是看到我為你傷心的樣子,你的心裏也會好受?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彼此相互傷害呢?我們兩個就非得要走到這一步去嗎?晚香……”


    “……”


    喬晚香聽著夏油傑的話,眼裏浮現出一抹悲哀,她落寞地說道:“傑你也知道我現在做的事會對彼此造成傷害,那你就不要管我好了。不管我,不理會我,把對我的感情收回去就不會受傷了,而且……”


    她又出現了那副自嘲的麵孔。


    “我既已經如此麵目可憎了,哪裏還有臉去尋傑依靠。”


    “不…不是這樣的……”


    夏油傑感覺心髒很痛,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昔日積極開朗的少女已經完全變了副模樣。


    她變得不愛笑,不愛說話,甚至陰鬱,在他和同伴的努力調節下,她好像終於好起來一點,他也得以開心了一些,但下一秒又被現實打回原形。


    她忽然變得好冷血,殺人可以不眨眼,即使無辜的人也能下得去手。他還記得從前接任務的時候,她會把普通人保護在身後,會對死者保持最基本的敬畏。但現在,她好狠戾,好陌生。


    “星漿體”事件竟給她帶來的傷痛和改變如此之大嗎?


    她雖已如此,但他從沒想過放棄她!


    “我從來沒覺得晚香有哪點不好,以前,現在,都是。”夏油傑慢慢走向喬晚香,站定在她身前。


    “我希望晚香能做自己,但也不會盲目地認同晚香的一切形式作風,我希望你能越來越好,所以忠言逆耳逆於行,我有時會站在你的對立麵,並不是想害你,而是提醒你在做錯的一件事情上能迷途知返。”


    “我知道那件事情對你的打擊很大,對你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我不指望你能一下子走出來,但你若執意鑽牛角尖,前麵等著你的就是地獄,那是我,是悟、是硝子,是夜蛾老師最不想看到的場景,所以停下來吧晚香,我會幫助你到你好了為止,變回你曾經的模樣。”


    “也變回,我們曾經的模樣……”


    夏油傑字字懇切,喬晚香聽著,好似他再多說一句,聲音裏就會出現哭腔。


    她聽著這些話頗有感觸,抬頭看著他微紅的眼角。


    “傑,我對你產生了新的看法,沒想到你清醒的時候,還挺清醒的。”


    所以明明都知道,卻為什麽沒能走出那場苦夏呢?


    夏油傑短暫地錯愕了一下,少女有時候腦回路清奇地不合時宜,但他也習慣了,看她好像恢複常態的樣子,他歎氣笑了下。


    “那晚香,你要選擇跟我一起走出來嗎?”


    他手握成拳,生怕少女會拒絕他。


    而少女果然辜負了他的期待,垂下眸,繼續悲觀:“傑說我執意下去,我的前麵便是地獄,也說想我回到以前的模樣。但有沒有可能,這才是我原本的模樣,之前你們所看到的,才是我變化後的,其實,我早已身處地獄。”


    “我不管你原本是哪樣!”夏油傑大聲道,“我隻認那個愛笑的、爽朗的、驕傲的你,那才是我心目中的喬晚香!”


    “你說你曾在地獄,可是見到我和悟的時候已經變得明媚,說明你已經從地獄裏爬出來見了光明。雖又跌了回去,可為什麽不能再爬起來一次?再次回到當初?”


    “上天隻救自救者。”


    喬晚香這樣解釋給他聽,“我曾爬起來過是因為我想離開,所以我變了。但現在,我已經不想救自己,所以我爬不起來,也不想爬起來。”


    “我寧願永墮地獄,拋棄感情,拋棄良心,再也不為以前做不到不敢做的事躊躇不決,畏手畏腳。我變成一個果絕的人,傑應該為我感到高興才對。”


    少女笑起來,眼底冰冷一片,夏油傑心知她現在絕非一兩句話,一兩日便可改變心意。


    “可你這樣快樂嗎?”


    夏油傑的內心很苦澀,他覺得少女亦是如此。


    果不其然,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那能怎麽辦呢?沒有心雖然不會再感受到快樂但也不會再受傷。”


    夏油傑搖頭,依舊反駁她的觀點:“我寧可你痛苦也不想你麻木,我承認我這樣說很自私,但至少這樣,你的靈魂還在,你的身體不是一副空殼。等你走出陰影,走出痛苦後,盡管這很難,但正是因為很難,所以你的心智會被磨煉地更堅韌,不想受傷害並不需要靠麻木自身才能不受傷害。”


    “留在心裏的傷口雖不能痊愈但也會結疤,當你堅強到一定程度後,新的傷痛隻會從疤痕上淺淺擦過,那對你來說不痛不癢,你人是清醒的,不是麻木的,你依舊能夠做出正確的判斷,做正確的事,成為一個真正強大的人!”


    喬晚香聽呆過去。


    她想不到夏油傑竟這麽成熟,他明明是他們幾個人當中年齡最小的,卻能知道這麽多道理。


    她越來越疑惑,他明明懂這麽多,卻為什麽沒走出來呢?


    “你就這麽想救我出來?”她問夏油傑。


    夏油傑重重地點頭:“對,即便你已經不想再救自己,我也會一直救你,不管是一天、兩天,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兩年甚至十年!我都一定會把晚香救出來!”


    喬晚香:“……”


    少女垂眸輕輕笑了,再次抬眼看向男人時,眼波蕩漾。


    “一年、兩年,十年……”她的語調緩慢,有意調侃。


    “我不好起來,傑是打算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我能當做……你這是變相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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