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兩位衙役給他們東西的時候,順便還給他們指了水源的方向。


    跟謝知禮走的,完全是相反的方向。


    花映雪叫住謝知禮,正想給他指正確的方向,就看見謝知歡站了起來。


    “我跟二哥一起去吧,讓他一個人去,我怕他可能就這樣不見了。”


    花映雪不明白謝知歡這話的意思,轉頭去看謝知韞。


    謝知韞溫和的笑笑,輕聲道:“知禮他,從小對於方位的感知很弱,所以,常常迷路。”


    聽到這話,花映雪啊了一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謝知禮雖然文采斐然,在京城頗有賢名,但卻異常的不愛出門。


    有一次受好友相邀,前去香山飲茶,結果直到深夜都還沒有回家,還是謝知韞親自去找,才找回來的。


    難道那次,謝知禮也是迷路了嗎?


    花映雪看著默默走回來的謝知禮,眼神變得有些無語,這麽一個路癡,剛剛居然還主動要跑去打水,也不怕把自己給整丟了。


    謝知歡走到謝知禮身邊,拉住了他的袖子,“二哥,剛剛他們說了,水在那個方向,你到底是怎麽記得?完全記反了,難怪成天在自己家也能迷路了。


    剛剛你突然說要去打水,我們都沒反應過來,要不是嫂子叫住了你,你怕是再過一會兒就找不見人了。”


    謝知禮的臉慢慢浮現出兩抹紅暈,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睛,“不好意思,我又記錯了,多謝嫂嫂和妹妹提醒。”


    花映雪尷尬的笑了笑,對於謝知歡那句“成天在自己家迷路”這句話頗為震驚,在外麵愛迷路就罷了,怎麽在自己家也愛迷路啊?


    那之前自己經常能夠在謝國公府的花園犄角旮旯之地見到他,也是因為他迷路了的原因?


    花映雪正默默想著,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謝知歡的聲音,“二哥,我就低頭整理裙子的功夫,你怎麽又走錯方向了?是這邊!你別走前麵了,來,我牽著你,這大晚上的,可別走丟了。”


    花映雪猶豫的看向謝知韞,“要不,我還是跟他們一起去吧,我怎麽感覺......”


    這兩個人這麽不靠譜呢?


    謝知韞動作弧度極輕的搖了搖頭,“讓他們去,若是因為擔心他們做不好,就什麽都不讓他們做,那他們永遠都學不會任何事情。


    總不可能每一次,他們身邊都會出現你這樣的好嫂嫂,來幫助他們,他們總要學著自己成長的。”


    花映雪被謝知韞的一句好嫂嫂說的莫名其妙的紅了臉,避開了他溫柔深邃的目光,看向了旁邊。


    謝威他們都沒怎麽擔心謝知歡兩兄妹,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柳如眉和花月嬈打開了衙役們帶回來的布包,將裏麵的東西一一規整,又取出了幾塊兒柔軟的棉布,在謝威的幫助下,講這些棉布剪裁成了適合的大小,一一塞進相應的鞋子裏。


    他們無聲地做著這些事情,橙黃的火光映在他們臉上,莫名生出了幾分溫暖安定的感覺。


    花映雪心裏莫名其妙的覺得這一刻有些美好,站起身,走到了謝知韞的旁邊。


    “趁著還沒休息,我幫你梳理一下筋脈。”


    謝知韞順從的躺下,讓自己完全展露在花映雪麵前。


    花映雪就近看著他寬闊的胸膛,和頎長的身軀,臉頰突然開始發熱,輕咳了一聲後,先撫上了謝知韞的右臂。


    花映雪先是找到了謝知韞的幾處大穴,然後順著他右臂的經絡,從上到下,慢慢的往下壓。


    “你是習武之身,全身的筋脈比起常人要柔軟通暢的多,我每日幫你多梳理幾遍,不僅對你的關節恢複很有幫助,對於其他地方的傷勢也有幫助。”


    謝知韞聽話的應了一聲,眼神落在花映雪認真溫柔的側臉上,竟然舍不得移開。


    花映雪察覺到他專注的視線,臉頰越發溫熱,總感覺自己手下的右臂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燙。


    花映雪刻意讓自己忽視了謝知韞的視線,心思卻越飄越遠,心裏有些好奇。


    之前她幫謝知韞接骨的時候,因為太過專注,都沒注意到,他的右臂竟然比起一般人都要結實許多,就算此刻傷勢沒有恢複,肌肉捏起來也是極有存在感的。


    真是奇怪,明明往日裏看起來那般清瘦的人,真正上手之後,竟然如此結實,難不成這就是別人說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也不知道他脫了衣服後,是什麽樣子......


    反應過來自己想的是什麽之後,花映雪的臉頰瞬間爆紅,感覺都能攤雞蛋了,連忙轉移了話題。


    “你覺得怎麽樣?會不會有些重了?”


    梳理經絡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尋常人不經意間撞到身上的經絡,不是會感覺到瞬間的麻痹,就是極致的痛苦,更不要說被她這樣不斷地按壓梳理了。


    謝知韞後背早就浮現出一層細密的汗水,但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喊過一聲痛,反而因為手臂處的痛楚,生出了幾分歡喜。


    聽到花映雪的問題,他穩了穩氣息,“不會,原來這條手臂已經幾乎感受不到什麽,現在還能出現痛楚麻木這種感覺,我甘之如飴。”


    花映雪默默點頭,“那你忍著些,還要好一會兒呢。”


    謝知韞看著她嫣紅的側臉,心中生出了無限的歡喜,“映雪,我及冠之時,太後娘娘親自為我賜了表字,遠之,如果可以,日後,你喚我遠之可好?”


    按照禮法,男子二十歲取字,女子則是許嫁之時取字,用以在社會交往中使用,以示尊重。


    但是,卻不是所有人,都能隨意喚人表字的,隻能是德高望重的長輩,或者是關係親近之人。


    花映雪是匆忙嫁給謝知韞的,家裏還沒來得及為她取表字,但是謝知韞卻是早就取了的。


    此刻,聽見他溫柔的讓自己叫他表字,花映雪手下動作一頓,終於忍不住抬頭去看謝知韞。


    謝知韞言笑晏晏的看著花映雪,如謫仙一般的側臉在火光的映照之下,生出了一種讓花映雪驚心動魄的俊美。


    如此盛景之下,花映雪不由自主的喚道:“遠之......”


    謝知韞臉上笑容越發動人,“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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