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玉蟬?”老朱大夫默默的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隻覺得茫然。


    “蟬老夫倒是見過不少,這山裏到處都是,蟬蛻還能入藥,可這冰玉蟬到底是什麽東西?”


    花映雪麵上有些嚴肅,“普通的蟬隨處可見,大多生於樹林之中,它的幼蟲,稱為若蟲,孵化後會鑽入地下生活,吸食各種植物的根部汁液。


    但冰玉蟬卻極為少見,僅生存於南疆一處奇特的玉礦之下,它的幼蟲,被南疆人稱為玉蟲,若生長於玉礦之中,則可以吸食玉髓生存,對人無害。


    但若是周圍沒有玉礦,沒有供玉蟲生存的條件,它為了生存,便會變的十分危險,無所不用其極,最好以人心血腑髒為食,供自己成長。”


    “以人心血腑髒為食?!”老朱大夫大為震驚,“此等殘忍的毒物老夫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說!”


    花映雪搖搖頭,“這種蟲的存在,本來就是個秘密,老朱大夫不知道也不奇怪。


    我知道這件事情,也隻是因為我師父年少時曾經在南疆學習過蠱術,他聽說之後,又當故事一樣講給我聽的。


    我師父說,這種蟲第一次被發現,是在南疆王室想要挖掘冰玉蟬所生活的玉礦之時。


    初見這種蟲,南疆王室驚歎不已,隻覺得這種肖似蟬的蟲子,晶瑩剔透,如冰似玉,瞬間便心生喜愛,取名冰玉蟬。


    在離開玉礦時,他們也不忘帶上這種漂亮的蟲子,原以為帶回南疆王都,能收獲眾人的讚譽。


    卻沒想到,還沒離開礦脈多久,便出了問題,他們所攜帶的冰玉蟬產下了許多蟲卵。


    蟲卵很快便在在這些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飛快的破殼而出,然後,無聲無息的鑽入了這些人的身體裏。


    很快,這些人便出現了疲軟無力和胸悶氣短等情況,再然後,便是五髒劇痛。


    這些,都是因為玉蟲鑽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蠶食他們的腑髒所致。


    等到玉蟲汲取到了足夠他們生長的養分,才從這些人身體裏麵鑽出來。


    也正是因為這樣,南疆的人才終於發現,他們到底帶回來了一種多麽可怕的東西。


    雖然冰玉蟬害死了許多人,但南疆王室還是從它身上看到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就如同方才楊大哥說的那樣,冰玉蟬的蟲卵在極冷的情況下是不會孵化的,但若是靠近熱源,便會迅速孵化。


    若是能夠為幼蟲提供足夠的玉石作為養料,那幼蟲也不會傷人,但若是沒有,幼蟲便會鑽進離它最近的人身體裏,一步步,將人蠶食成一個空殼,成蟲之後,才會脫離人體。


    在這個過程中,被吸食之人,很快便會死去。卻無人能夠看清楚原因。


    正是因為這樣,冰玉蟬,實在是一種能夠讓人悄無聲息死去的好辦法,也是排除異己能夠用到的東西。


    有了這個利用價值,很快,便將冰玉蟬秘密豢養,成為了南疆王室獨有的毒蟲。


    天下,除了南疆王室的人,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冰玉蟬的存在了,也就不知道,這種蟲子到底有多恐怖。”


    老朱大夫肅穆的點了點頭,“確實足夠恐怖,竟然能夠無聲無息鑽入人的身體之中,蠶食人的五髒,害人性命,實在歹毒。”


    花映雪搖搖頭,歎了一聲,“冰玉蟬本身並不危險,它們生來便居於礦脈之中,繁衍生息,從未害過人。


    隻是有人貪圖礦脈的存在,破壞了它們的生存空間,又將它們帶離了礦脈,做害人之用,才會造成這許多慘事。


    從小,師父便同我講,歹毒的不是冰玉蟬這樣的毒物,而是人心。


    毒物雖毒,人不犯它,它便也不犯人。


    但人不一樣,即使毫無幹係,也可能會因為對人的嫉妒等,無端害人,就如同魯忠這樣的人。”


    聽到這話,老朱大夫一怔,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小花神醫果然通透,看來,老夫不僅是醫術上不及你,連對世事的看法,也不及你啊!


    你說的沒錯,冰玉蟬雖然凶狠,但也確實是因為人心算計,才會變作害人之物。


    最陰狠歹毒的不是冰玉蟬,而是魯忠這樣包藏禍心之人啊!”


    魯忠早已被清風衛牢牢的捆綁起來,拖到了他們的麵前,人還暈厥著,暫時沒醒。


    但武存和文續看他的眼神,已經足以殺他千次萬次了,比起兩個人的憤怒,楊複依舊平靜如初。


    看到她這副模樣,花映雪便明白,她是真的對自己的生身父親沒有任何感情,以至於到了這種時候,還能保持這樣的平靜。


    楊衛青微微抬手,便有清風衛快步走過來,“寨主,什麽事?”


    “把這些人,先關到水牢裏去,魯忠,要單獨收押,由你們親自看管,絕對不能有任何失誤!”


    “是!”


    一行人很快打理了戰場,謝知韞手腳已經能夠輕微的活動,看了半晌的好戲,突然覺得脖子有點酸,屈起手肘撐住下頦,眼睛裏多了一些思索。


    “魯忠還沒醒,很多事情還問不出來,但還是能大概猜的出來,他這些年,都在受他大哥的指使,而他大哥與南疆王室還有一些關係,這倒是有趣。


    魯興是清風寨的人,離開山寨便去了京城,又怎麽會跟南疆王室的人產生聯係呢?


    這二者的中間,一定還有另外一方的存在,京城那些勢力裏,有哪一方,是既與工部有著聯係,又與南疆有著關聯呢……”


    看著謝知韞饒有興趣的模樣,花映雪便知道,他心中一定是已經有了什麽想法,但也沒有去問。


    反正總有一天,會什麽都知道的。


    花映雪不想問的事情,楊衛青雖然很想去問,但也不好開口,隻好換了一種問法。


    “魯忠還沒醒,世子覺得,我們下麵應該做些什麽?”


    謝知韞笑著看向他,“下麵要做的事情?那可多了,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我想,應該是趕緊找人吧。”


    聽到這話,楊衛青愣了一下,“找人?”


    “是啊,你沒發現,少了一個人嗎?”謝知韞指指對麵的魯班營,“有一個人,方才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溜進魯班營了,不趕緊把人找出來,恐怕後患無窮啊!”


    話音剛落,魯班營那邊,便傳來了各種鐵器摩擦的聲音,聽的人心中生寒。


    楊衛青回神之後,隻來得及大喊一聲,“不好!”


    就瞧見不遠處的魯班營,如同活物一般,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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